第350章、一叶浮萍归大海
这次修炼，相当于一次闭关，对于李吾仙来说，是较长时间的闭关了。
“呼！”“呼！”“呼！”
周围的瘴雾在不断翻滚，形成一丝一缕，在李吾仙周边萦绕不休。
神识虽然看不见，但这些附着在神识上的瘴雾，却可以看见。
如果有人在旁边，可以看到以李吾仙为原点，周围散发出无数道晦暗的死气和血气。
这些晦暗气息，有的呈现种种瑞兽样子，有的呈现种种山川河流形态，更有的宛若一个人形摆出种种姿势。
这乃是李吾仙根据《五阴煞神》心法上的一篇“化灵图录”，在炼化这些晦暗气息，而形成的异象。
随着李吾仙结束闭关，这些异相轰然消散。李吾仙眨了眨眼，熟悉了一下淬炼神魂后的感官，他隐约觉得视线里看到的东西都不太一样了。
似乎……整个世界更加立体和多元起来。
这是一种感觉，倒也并非有其他可以作证这一点。
“嗯？等等！”
李吾仙突然一愣，看向半空中。
丝丝缕缕的线条和星光一般的银灰色光华，在天空中萦绕不休。
李吾仙盘膝不动，只是伸手一点，那些气息就被他吸纳入掌心。
“原来，可以模糊看到一些天地元气了。”
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李吾仙体察片刻，按下心中喜悦，重新吐纳一会，保持心如止水的状态，又继续看向“琅嬛”上的内功项：
五阴煞神（第二层，共六层）
这《五阴煞神》专练神识，倒是与寻常武学不同啊，十天时间，加上中途还运用了一些炁，才提升到第二层，要是寻常武学，哪怕是宗师级武学，李吾仙也一个念头就能提升了。这《五阴煞神》一来的前两层需要借助血气、死气，二来淬炼的是无形无相的神识，因此竟然花了十天工夫。
“测试一下如今神识如何？”
他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紧接着神识猛然一震！
“轰！”
所有晦暗气息，全部震开，紧接着，一阵巨大的波动发出，靠近李吾仙三十里之内的所有气息，如同水入沸油，不断翻滚起来。
李吾仙没理会这些，而是闭目片刻，细细感受。
“嗡嗡嗡！”
十里…
三十里…
五十里…
一百里……
李吾仙一口气竟将神识散发出去百里距离！
“差不多在百里到一百二十里之间，还不错。”
要知道，这可是在十杀沼内围，阻碍神识的瘴雾太多。
“之前没淬炼神魂，在外围也不过是延伸三十里左右，在内围有时候更是被压制到十丈范围，这番提升还是很可观的。”
李吾仙猜测，如果是在没有阻挡神识的地方，他神识极限距离很可能会突破五百里的关卡……
当然，距离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神识对事物的敏感。
李吾仙以往利用神识，只能通过天门感应出远处的一些动向，具体更多的细节，则无法感知了。
而现在……眼睛上有了变化，让他能“见”到更多东西，这也是一种进步和蜕变。
突破到宗师时，有生死门，上千万人中也就一个人能过去，因此这证道宗师的过程，也称为蜕凡之变，李吾仙如今正在进行这种蜕变。
他紧接着神识一收，覆盖自己身边十里距离，测试完了神识感应的“距离”后，他还要测试神识感应的“精细度”。
“嗡！”
十里外，一块巨石下，有一个黑甲虫，正在挖土，李吾仙能感应到甲虫的爪子在地上挖掘发出的“刷刷”声，李吾仙没有停，继续神识一催动，天门猛然一热，脑海中只觉得哗的一声。
从外部看去，李吾仙的瞳孔里直接照应出十里之外的那块石头下的景象，犹如一个留影机一般。
而在李吾仙眼中，他也的的确确通过眼睛，看到了那里的景象。
这和之前的“感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李吾仙心下腹诽，“武者内力登堂入室之后，便会传音入密，但想要感应画面，却要到宗师层次才行，果然……是数据太大了吗？这就是音频文件和视频文件的区别啊。”
李吾仙虽然不是宗师，但如今的神识凝练，已能壮大神魂，他不知道其他宗师的神识如何，但自己这的确与之前不在一个层次了。
“咦？有趣！”
突然，李吾仙通过天门，看到一副画面。
不远处，一个无头男子正在徘徊不定，似乎想要靠近李吾仙这个方向，但又天然畏惧李吾仙身上散发的神识。
那无头男子，如果肉眼看去，根本什么都不看到，只能感觉到那一处格外寒冷，其实只是一团怨念死气形成的能量场罢了。
这人身穿黑色服饰，看样子是一个具有执念的黑沙武盟的死去的武者。
只见他不断摸向自己的脖颈，又不断比划，看样子，似乎在寻找头颅一般。
“这…就是魂？”
李吾仙感觉有趣，果然，宗师和普通人已经不是一个“物种”，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这种能量，一般来说常人是不可能看到的。
“去吧！”
他屈指一弹，一团火光打入那神魂体内，那无头男子毫无反应，便被灼烧一空。
“道家所言水月镜光，佛门所说天眼通，大抵如此。”
那无头男子被李吾仙打灭后不久，李吾仙又看到许多形形色色的鬼魂，有的是三水盟弟子，有的是黑沙武盟弟子。
这些魂魄，在李吾仙之前修炼时，被李吾仙气势所惊，全部远遁，这时李吾仙气势一收，他们又无意识地游离到这个地方。
“怪不得有传言说这十杀沼是九幽地狱的入口，这里游魂颇多啊。”
有的魂魄，依旧觉得自己还活着，还在做扑击之状。
有的魂魄，却已经知道自己是死了的，此刻期期艾艾。
更多的魂魄，却是毫无知觉，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走，看似有人形，却已经毫无人的意识了。
“天地如狱，生死乃寄！”
李吾仙又想起之前看到的石碑上的文字。
如此，不由得再度想起那句无空教的“天地熔炉，众生皆蛊”。
一时之间，李吾仙只觉得天地之大，人若无根浮萍，生也艰难，死也迷惘。
人之生死渺小，类比天地，则微不足道。
所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人之生死，亦如一叶浮萍，归于大海！
李吾仙看着这游离的鬼类，蓦然觉得生死无常，充满萧索、寂灭之感。
“咔！”
李吾仙只觉得脑海中一阵，不由得一愣。
“嗡嗡嗡……”
隐隐的，他竟看到一闪巨大的生死之门，矗立在面前。
这门上花纹繁复，古老而苍莽。
似乎来自极为远古的时空，让人望之生畏，总觉得只要靠近，便会化为飞灰。
“生死门？奇怪，又感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