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因果
霎那间，暴虐的火焰与森蓝的漩涡互相揉和在一起，千丝万缕，瑰丽而奇妙，至强的能量碰撞引起了空间的大湮灭，无数星尘顿时从裂缝中汹涌而出，淹没了周围的一切！
艾莉丝猝不及防，心神巨震，庞大的黑雾骤然出现将之团团围住，丝丝黑线缠绕，打乱了体内血液的流动，就连魔力都为之一滞，背后的晶莹翅膀明灭不定，似要崩溃。
周围的空间就像是寂灭的冥土，乌光缭绕，乌烟瘴气，就连月光都无法射入，气息无比沉寂，重若千钧，像是在心头压上了一座大山，呼吸不畅。
对面的温蒂妮似乎也受了比较严重的冲击，通体黯淡无光，只能通过肉眼依稀看到一团黑影，生命气息尤为微弱。
在这片狭小的区域内，精神感应被削弱到了极致，甚至都穿不透那密密麻麻的星尘，身体被压得动弹不得，诡异地悬空于此，让人惴惴不安。
艾莉丝体内的魔力之火已然停滞，似乎被电击一般，浑身酥麻，皮肤刺痛，像是陷入一片诡异的磁场之中，就连乌黑的头发都根根倒竖起来，很是狼狈。
这显然是太不符合常理了，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水火的强烈碰撞打破了虚空，牵引出了无尽星尘，就像梦幻神话一般飘渺不可及。
难道水火之间存在着什么大秘密？
艾莉丝顿时心神一动，过去她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也看到世界之外的存在，这两者之间或许存在一些玄奥的联系。
“怎么回事？”
战心与卡尔齐齐停下攻击，望向高空，艾莉丝与温蒂妮的气息瞬间从这个世界消失，实在太不寻常！
一声巨响之后，整片空间都陷入了沉寂，月光消逝，却没有预想的火焰滔天或水漫虚空的景象，唯独一团厚厚的乌黑云雾悬在高空之上，散发着怪异的能量，不属于任何现知的元素。
“真的感觉不到她们的气息，难道。。”
卡尔凝神仔细感应，却依旧无法捕捉一丝生命之能，那团奇怪的云雾时刻排斥着他的精神，完全无法靠近。
战心脸色很难看，欲眼望穿，却始终穿不透那看似薄纱般的细雾，他本能地感觉到艾莉丝被困于那，却无可奈何。
莫雪强力的防御让人几近崩溃，艾莉丝的情况更不明朗，两人顿时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不知该如何是好。
月亮微微西斜，时间一刻一刻流逝而去，高空中的云雾却始终不见散去，如噩梦的阴霾挥之不去。
莫雪的精神力逐渐恢复，强盛的气机透过壁垒而出，冰雪世界再现，漫天六棱冰晶飞舞，微洒划过天际，霜雾蒙蒙，眼前白茫茫一片。
卡尔和战心此刻便是热锅上的蚂蚁，心乱如麻，莫雪给人的心悸感越来越强，强大的杀意如同深邃的大海不停冲击着两人脆弱的神经，他们已经失去了除掉莫雪最好的机会！
“我们还是暂时撤退吧？”
卡尔有些惊疑不定，慑于莫雪强大的力量，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作出建议，若是再在这里滞留片刻，他们将会再次面对浩瀚如渊的无匹之力。
“或许只能这样了！”
虽然战心很想除掉莫雪，却有心无力，脑中一想起那吞没一切的暴风雪，心就控制不住疯狂跳动，浑身冰凉。
两人互相对望，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与担忧，最后只能狠了狠心，坚定地朝着山下疯狂逃窜，莫雪绝不可敌！
“如果星云所说为真的话，艾莉丝是如何击败火雨族中的三位元老的？”
直至亲身一战，卡尔才明白境界上的差距浩如鸿沟天堑，即便拥有逆天机遇和气运也无力改变事实。
“因为那三人已是朽木，生命濒临凋谢，无法再承受半点伤害！”
战心道出了事实，也解开了卡尔心中的疑虑，换而言之，若是碰上年轻的强大魔法师，艾莉丝必定陨落无疑。
“在这迷蒙的深山中，我们似乎无处可去，除非再次使用地心之火！”
卡尔强行压着慌乱的心跳道，面色苍白，手臂上的伤痕已然结痂，却依旧生疼。
“也不尽然，我们去湖泊中央，那里或许会有一些机会！”
战心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淡定而睿智，眼中透露出强烈的希冀光芒，这一切与他修习冰系魔法有关。
卡尔闻言眼前顿时一亮，混乱的思绪渐渐平复，手中魔杖洒下点点红光，精神一动，背后虹芒迅速交织蔓延，轻身一振，高速朝着湖泊方向而去。
两人真是慌乱到了极点，以至于忘记了他们不必隐藏魔法的事实，战心也迅速醒悟效仿，乘着冰翼而去。
“妈妈，那里有一蓝一红两个光团，而且朝着我们的方向来了！”
卡瑞亚眼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空中的异状，兴奋地用手指指着天空。
她的叫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纷纷抬头望去，面色不一，或惊恐，或欣喜。
祭祀典礼上发生了这种大事，谁都不敢安然入睡，即便寒冷，他们依旧只能等待在这。
“在这里！”
村长突然向天空大力挥舞着手臂，以期引起红蓝两道光芒的注意，他的举动顿时吓坏了一帮子村民。
卡尔与战心也注意到了下方的情况，虽然痛恨村民们的无知，但还是停了下来，毕竟后者为邪恶所误导，本质还是纯洁的。
“是你们！”
“若不是你们神明也不会发怒，就连我们都被连累了！”
村民们顿时群情激愤，一下子将两人围得严严实实，七嘴八舌，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
“大家噤声！”
村长稍微加重了语气，制止了众人的无礼，酝酿了许久，面露希冀道：“我们还有救吗？”
他话中所带的期待与村民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漫长的等待，隐藏着长达千年的秘密。
“或许吧，我能确定的是，莫雪是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战心一言既出，众人哗然。
“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丽蕾是所有人中情绪最为激动的，一张脸气得通红而扭曲，眼中的痛恨不加掩饰，但她却不敢将两人如何。
“真正的莫雪已经死去！”
卡尔随即接着道，并没有详细解释，他相信无知的村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相信他们的。
“不可能！”
“她是神明亲自挑选的圣女，强大的力量便是她的证明！”
“滚，滚出村子，这里不欢迎你们！”
村民们唾沫横飞，直要将两人淹没，丽蕾更是疯狂，指着两人不停谩骂，甚至一度勾起了两人的怒火。
我们倒是想立刻离开这里，但是有人不让啊，卡尔翻了翻白眼无力地想到。
“我相信！”
村长一言激起千层浪，村民们顿时错愕，丽蕾更是不解，紧攥双拳，双眼通红。
“莫雪小时候不是那样的，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很冰冷！”
“村长，你怎么能相信外人，他们才是导致悲剧的源头！”
“把他们抓起来献给神明，这样才能消解神明的怒火！”
丽蕾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眼中差点喷出火来，继续撩拨众人的怒火。
“村长，湖中到底埋葬着什么人？”
战心无视众人杀人般的眼神，淡然转过身问道，他必须尽快找出引导这一切的因果。
“你们怎么会知晓？”
村长先是震惊，然后老泪纵横，不断低喃着什么。
突然，一道绝世神光闪耀天地，冰辉冲天，霞光万道，令人窒息的精神波动如山洪下山一般，势不可挡。
山上的树木纷纷倒下，无数野兽悲鸣，漫山遍野都是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每个人的心中都猛然一突，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暴起，谁都能感觉到那凌厉的杀意，铺天盖地而下，避无可避。
这下几乎不需要任何解释，那种程度的杀意形如利剑，绝非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应该拥有的特质。
丽蕾更是面色惨白，她似乎看到了一张黯淡而皱褶的脸，眼中尽是冷冽，想起过去的一幕幕，心脏顿时猛然收缩，无力地晕厥了过去，口吐白沫。
“村长，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会惹上这尊恶魔，我们难道都要死吗？”
众村民纷纷陷入惶恐之中，寒风中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哭泣声与咒骂声交杂在一起，很是悲怜。
“大家放心好了，她的杀意是朝着我们而来，你们只需保持平静便可！”
卡尔实在看不过村民们可怜的样子，不禁出口安慰道，随即转过身再次朝着湖心飞去，神色焦急。
“那里沉睡着我们的先祖，便是她传下祖训，让我们世世代代守在这里，永世守护名为温蒂妮之人！”
村长此刻已是热泪盈眶，漫长的等待总算迎来了希冀，或许这意外的闯入者便是他们的救世主。
“果然如此！”
战心点了点头，心中有了点眉目，思绪豁然开朗，或许这就是温蒂妮如此执着的关键。
“但是我们历尽千年，却依旧没能找到温蒂妮，实在愧对先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