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选择
焚天术是卡尔最后的依仗，不仅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破坏力，以及极短的凝聚时间，甚至可以逃过对方的眼睛，只是对于身体的伤害相当巨大！
若是精神或者魔力没有达到最低要求，强制使用这个魔法，将会立刻被剥夺掉所有的生命之能，并化为一堆枯骨，即使神明降临都无救活的可能。
换而言之，这是一柄伤人伤己的双刃剑，却对善良的平民没有任何伤害！
卡尔自小便贯彻着自己的正义理念，所学魔法都只是针对拥有恶念之人，即便再苛刻再鸡肋，他都会坚定不移地去修习，骑士精神便是他的信仰！
无穷炎意接天而起，状若长蛇，光华万道，弯曲着危险的弧度，纷纷大开蛇口，朝着莫雪与温蒂妮吞噬而去，接连不断。
莫雪猝不及防，思绪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滔天烈焰所困，强橫的冲击一波接着一波，更让她惊慌的是，冰元素竟陷入了混乱之中，无法作出有效的防御。
来自四面八方的炽热灼烧心神，整个人像是由内而外被撕裂一般，每一寸皮肤都紧紧牵连着敏感的神经，整片空间都似乎坠入了无间炼狱，一片深红火海，无法逃离。
莫雪只能紧咬牙关，竭力集聚精神，以本源魔力强行抵消见缝插针的毁灭能量，只见她额头密布青筋，挥汗如雨，神情痛苦，很是煎熬。
另一边，温蒂妮似乎也没有预料到会有此一招，刚刚成型的水柱在巨大的火海面前几乎不堪一击，如冰雪消融一般，化为乌有，没有留下一丝一毫。
漫天的火焰就像一个巨大的深渊一般将之吞没，狂暴而毁灭的能量正不顾一切地削减它周身的水雾，就算身为元素精灵此刻的力量几乎也不够看！
转眼之间，浩瀚的水元素已然被蒸发了大半，巴掌大小的身躯在烈焰中摇摇欲坠，气机迅速减弱，甚至接近萎靡。
怎么回事？温蒂妮不可能会被这么轻易打败，即便这个魔法再强！
战心强忍着火光的刺目，努力睁开眼却看到温蒂妮凄婉的神情，似怨恨，似解脱，在烈焰灼烧下似放弃了抵抗，任由这天地最为狂暴的力量冲击。
“卡尔，快停下。。”
战心转过身刚想要打断卡尔，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却说不出。
只是片刻，卡尔似乎失去了数十年的光阴，岁月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枯白的头发，沧桑的脸庞，还有瘦削的躯体，生命之能锐减，青春已然不再！
“温蒂妮是不可能被毁灭的！”
卡尔似乎明白战心的担忧，由心地解释道，声音却干涸而无力。
“你。。你到底怎么了？”
战心心中巨震，眼睛有些发酸，他隐隐能够猜到可能的事实。
“没关系，还死不了！”
卡尔留下一道微微细语便昏死了过去，面色苍白，眼眶深陷，精神与魔力瞬间掏空，连生命也被强行汲取了一部分。
这便是魔法的反噬，任何人若是强行使用超越自己能力的魔法，必将会受到魔法本身的惩罚，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生命的削减。
即便明知有这样的结果，世界上还是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或为生存，或为守护，生命在他们眼中只是另一种能量形式。
随着卡尔的倒下，漫天炎意如潮水一般退去，不剩任何点滴，来得快，去得也快，让人怀疑这是上苍的禁忌力量！
战心深受触动，眼眶微微湿润，这就是卡尔毕生追求的道路，即便伤己，他也未曾伤害任何一个平民！
他能从那火焰中感受到一股无法言语的浩然正气，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是卡尔这样的人，这个绝望的世界或许还有得救！
温蒂妮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却暂时没有消逝，通体黯淡无光，气机奄奄，紧缩一团，它却依旧低声唱着歌。
这是它为陪伴自己一生的挚友所作，不知不觉间轻唱了千年。
此刻它一脸安详，眼中满是凄楚的绝望，身体化为无数光点，灿若星辰，似要走向自毁！
莫雪好不容易从焦灼中缓过神来，见此一幕，心不禁为之一紧，这可是天地长存的水之精灵，蕴含着生命永存的秘密，号称古来最神秘的精灵之一也不为过。
绝对不能让它这么轻易消失，莫雪暗暗心急，道：“温蒂妮，这两个人由我来解决，请你坚持一下！”
温蒂妮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沉寂于无尽的悲伤之中，气机若即若离，无数符文纷纷浮现，并逐渐升入高空，飞向永恒的未知处。
“这是？”
艾莉丝在高空之上悬浮，将精神释放至极限远，总算有可观浓度的火元素回应了自己的引导，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极速汇聚而来。
刚才烈焰滔天的景象将她狠狠吓了一跳，心脏猛跳不停，她明白这一定是卡尔所为，但是为何卡尔的生命气机下降了这么多？
这非同一般的魔法俨然超出了寻常等级，绝对跨入了六级之列，以卡尔的境界是不可能使用的，如此看来，可能只有一个！
“不要急！火系魔法师如果没有足够的火元素作支持，过去也是送死，即便身为火灵之体！”
玛格丽特突然在心中说道，看着那不断飞向星空的符文，滋味难明，心情沉重。
艾莉丝默默点了点头，忧心忡忡，望向湖泊轻声呢喃道：“再坚持一会儿！”
湖泊中的水已然完全被蒸发，露出干枯的湖底，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
莫雪此刻是心急如焚，也不管自己是否吃得消，将魔力强行提升到了绝巅，漫天冰柱腾升，冰辉照耀千里之外，精神威压大杀四方，整个世界似乎只有她的存在。
只见她手持魔杖连续甩动了六下，六道冰圈随即凝形，环环相扣，以极速飞向战心，在空中留下一道绝美的光虹。
战心默默走上前去，挡在卡尔身前，精神迅速膨胀，冰元素随着他的引导在空中呈现螺旋状，深蓝幽芒迅速凝实，由此形成九道冰核，如一个个上级的蓝宝石一般，珠光宝气。
随即更多的冰元素缭绕其上，似亲自雕琢，每一笔都独具匠心，传神至极，所形成的九道冰雕都极具神韵，栩栩如生，灵气逼人！
这些野兽的模样在战心心中已经刻画了无数遍，所以此刻也算是信手捏来，轻易而就。
战心轻手一甩，九道冰雕突然盛放出凌厉的野性朝着冰圈而去，恍惚间似乎听到它们咆哮的声音。
“哼，不自量力！”
莫雪没有停手，眼睛猛地一睁，九道冰枪瞬间在身前凝聚，通体黯淡凝实，冰雾不绝，尖端流露的肃杀之意让人窒息。
伴随着强大的精神冲击，九道冰枪转眼超越了冰圈，狂风凛冽，势如破竹！
战心瞳孔猛缩，心悸的感觉如潮水一般直冲头顶，自己的攻击显然比不上对方，或许只有防御才能有一丝生机。
九道冰枪精准地撞上了冰雕，后者只是作了微微挣扎便通体破碎，消散在了空中，伴随着微乎其微的凄厉吼叫，这一次并不是幻觉！
莫雪的精神何其强大，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异状，有些惊疑不定，眉头紧皱，似乎怎么都无法想通刚才看似幻觉的一幕。
九道冰枪与六道冰圈联袂而至，将战心所有能够退却的空间都牢牢封锁，誓要一举拿下两人。
不仅如此，漫天冰球吞吐星辉，照亮了整个天空，瑰丽而透彻。
莫雪已经发狠，肆意挥霍着魔力，魔法不断成型，攻击范围一度扩散至整个山区，无所顾忌。
“恶。。恶魔太强大了！他们似乎有生命危险！”
村长面色苍白，一想到整个村子会因为自己的决定而走向灭亡，心中就畏惧不已，但是他却不后悔。
“那个和拳头一样大小的人就是温蒂妮吗？”
卡瑞亚情不自禁地走得更前，似乎想要看清它的模样。
“没错！和祖先描述的一模一样！”
一道厚达十米之厚的冰墙顿时出现在夜空之下，通体寒气茫茫，重达万斤，遮天闭月，横断了整片天空，这是战心最后所能作的防御！
攻击如期而至，与冰墙相撞在一起，接连掀起几道冰雾涟漪，带着疯狂的森寒幽芒向四周蔓延，连地面都结上了透明的冰层，月光照耀下亮晶晶一片。
“轰隆！”
战心身躯猛地一震，浓烈的血腥味直冲脑顶，嘴边溢出些许殷红，触目惊心。
而这只是开始，随着漫天冰球的疯狂烂炸，冰墙整体不断颤动，却依旧坚挺，但是战心的气息却在极速下降，血液不断地沿着嘴边流下，染红了衣服。
冰之墙与施术者精神相连，只要他一刻不放弃，它便会源源不断地汲取着魔力，并将部分触感传递给施术者本人，所以很少人会一直支撑而强行抵抗敌方的攻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与莫雪对战，或许他在默默期待着什么！
“温蒂妮，传说中的水之精灵，集结世间善良的本性而降临世间，请您帮我把身旁无辜之人带走，让您的光辉照耀我遍布荆棘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