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迷惘
幻境水世界，艾莉丝如愿地进入了其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接天无垠的巨大湖泊，洋溢着异同寻常的阴寒，水意飘渺氤氲，正中央是一轮收纳所有冰水的泉眼，如天堑横陈，幽寂而慑人。
这里的湖水并非想象中那般安详而灵动，反而充斥着邪魅与诡谲，冻神蚀骨，甚至在无形之中限制了人们飞翔的能力，坠落感猛然由心而起，艾莉丝随即溅起大片浪花，浑身完全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水的阴冷比起寒冰都要冰冻几分！”
脚踝立刻被冰水所淹没，神经骤然绷紧，凛冽刺骨寒意见缝插针般地侵袭五脏六腑，骨骼更像是生锈了一般变得异常迟钝，毛孔尽数封闭，无奈，艾莉丝只能稍稍燃烧火焰以取暖。
水世界的平静被两方征战所打破，一边比一边危险，属于天渊的气息已然降到了冰点，但神圣战意依旧坚挺，如大地历尽千般劫难而不朽，任凭万千剑刃摧残躯体，他都没有向死亡屈服，眼中的光芒越发炽烈。
在与虚我短暂的对峙之中，天渊切身体会到了战灵之体真正的恐怖，不仅可以将一切有形之物化为利刃，更能以至强本源磨灭生命本源，也正是在这濒临死亡之时，他找到了出路！
“即便不想屈服又如何，下一击便会让你彻底消亡！”
虚我真的害怕了，虽然他的力量真的很强，但却没能让本体挫败或沉寂，他赢得了战斗，但却输了最为本质的东西，身形逐渐变得黯淡，或许如他所言，这的确是他最后一击。
“强大终究只是暂时，终有一日，我也会成长到你那种程度！”
虚我将一切机会都赌在了这一剑，倘若无尽星河从九天奔流而下，势如破竹，神鬼皆退，强大的能量涟漪甚至将附近的湖水全部驱赶进了泉眼，周围呈现真空之态。
但天渊心中却毫无迷茫或迟疑，面对末日战剑而怡然不惧，自然笑容洋溢于言表，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虽然很狼狈，但他终于垂死度过了心之试练！
心灵得到了瞬间的升华，一切力量皆为虚幻，末日战剑在接触到天渊的前一秒便化为了虚无，杀意瞬间消逝于无形。
“天渊，你还好吧？”
刚才那一剑真的让艾莉丝浑身冒出了冷汗，可谓亡魂皆冒，水光与圣光同时化为霓虹交缠而至，待天渊刚刚站定，治疗便已开始。
“艾莉丝，你怎么进来了？你的。。”
天渊顿时面色煞白，现在的他已经再也经不起一丝折腾，本源的压制还未完全消失，光靠元素魔法是无法完成根本性的治愈，若是艾莉丝再引发内心的自我，恐怕连他都会遭殃。
“放心，这个世界似乎对我没有影响！”
艾莉丝虽然说得很轻松，但也明白自己的不容易，绚烂光华淹没而至，却始终无法补回天渊失去的腹部肉质，其它伤口倒是连连蠕动完成了治愈，形象颇为骇人。
“已经够了，接下来只能靠我自己！倒是诺亚，我很担心他！”
天渊真正在意的是诺亚可能会被情绪所左右，特别是意外被俘，这会让后者不顾一切地追求强大的力量，但虚我却是绝无仅有的艰难试练，几乎不能击败，这样很有可能会遭致后者堕入混乱境地，严重时会迷失自我。
“箭意中充斥着一往无前，但却也并非可以击败一切，我只能暗中提供庇护，却不能干扰属于他的战斗！”
这场战斗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落败，诺亚会彻底迷失在过去的深渊，躯体被另一人格所侵占，即便再担忧，他们也只能干看着。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诺亚被压倒性的力量所镇压，即便箭意慑人，也会被虚我及时躲避，身体已然千疮百孔，四肢伤痕累累，大量的血液流失让他连站着都很困难，心中慌乱越加浓郁。
“你的同伴已经取得了胜利，你或许也可以尝试那样的方式熬过我的攻袭！”
虚我顿时戏谑一笑，眼中的嘲讽很是尖锐，随着时间的延续，他的境界稳稳地维持在了紫阶下位巅峰，战势涌动如泉，更能不断以力量震破虚空并凝集深渊血箭，其中蕴含的梦魇之力则是可以紊乱心神。
天渊能够从死亡边缘逃离，诺亚打心底里高兴，但他也明白，那条路并不适合自己，从接替恩师天狄战弓之时，他便已决定了自己的道路，那便是一往无前，以至高箭意破碎一切。
但这一刻，他却遇到了不可战胜的对手，无论自己如何尝试或坚持，他都没能找出走向胜利的契机，或许，如虚我所言，自己心中犹有疑虑。
从千群岛开始，他便由心地感觉到了无力，虽然敌方的确执掌着神器，但这并不是自己势弱的理由，回到月光城后，他感觉更加不踏实了，伙伴们的融洽宛若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或许，这是因为实力不够强的缘故，他认为。
终于，他等到了机会，并以弱制强击败了神海，但却被当作了人质，甚至让天渊以身犯险，就连光明原剑都落入了他人手中，这样的恩情让他尤为煎熬。
因为他明白，光明原剑对于天渊来说便是存在的意义！
所以，不管以何种理由，他都必须取胜，沉重的罪孽感让他越加深陷迷惘，无法走出，人生之路宛若走到了死胡同。
“战灵之体竟然成功活了下来？”
另一边的强大能量波动已经安静了下来，神海依旧可以感觉到一股暗自蛰伏的至强战意，玄奥符文升腾不定，神光闪烁。
“他怎么还不过来帮忙？”
很意外，神海一改前态为诺亚担心了起来，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只是不想看着后者被别人折磨至死。
长弓再次拉起，九颗宝石恍若绚烂恒星盛放着无匹神光，每次释放都会引动空间的狭小崩溃，虚我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但却并不想让战斗就这么结束，身为一体的不同人格，他想要看到的是诺亚精神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