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子烧了
赵书博家里是有点地的,不过他回来之后要照顾两个侄儿,加上他从小也没有种过地,就干脆把地租给别的村民种了,每年收回一点田租或者是一点粮食。
可现在随着赵修文和赵修武渐渐长大,而且家里又多了一张嘴吃饭,他开始萌生了把地要回来自己种的想法。
虽然,油菜花还不会做饭,虽然她老是用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可毕竟家里多了一个人,而且他偷偷的观察过,她虽然很多时候并不理会他的两个侄儿,但好歹也不会打骂他们。
晚饭的时候,云千柔从一开始宁愿饿肚子不吃,到现在端着稀饭一口气喝光,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肚子是她的,饿坏了他也不会管她,所以难吃也总比饿着好。
她很快吃完,赵书博喂修武吃饱,看了一眼准备起身去门口坐着发呆的云千柔,说道:“不如我们把地要回来自己种吧。”
云千柔一点也没有赵书博是与她说话的自觉,起身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赵书博急了,一把拉出她的手,云千柔诧异的看着他,他收回手,再次说道:“我们把地要回来自己种吧。”
看着他收回的手,云千柔想了一下,才答:“我不会。”她说的不会是真的不会。
种地?她一点印象也没有,怎么种?
“不会学嘛,你看你不是学会洗衣服了吗。”赵书博自己也不会种地,不过他认为种地不是难事,他回到山下村不也是从什么都不会到逐渐学会嘛,只要逼自己一把,他相信自己是能够种好地的。
云千柔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干吗!”虽然谎称云千柔是他买回来的媳妇,不过他们可从来没有干过什么亲昵的事,刚才他拉她的手是一时情急倒也不会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她忽然走过来摸他,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血液加快,又像是心跳异常,他无法去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
“没发热,没生病!”
听了云千柔的话,赵书博顿时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可是对上她清澈水灵的眼睛,他立即撇开了眼睛,当看到她身上穿着当年他大嫂留下来的衣服,才赫然发现她清瘦了不少,难怪那双眼睛又大了。
“咳。”赵书博轻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明天我带你去镇上买件衣服吧。”
“真的?”本就是爱美的年纪,再说这些华丽花哨还带着补丁的衣裳,她早就不想穿了!
赵书博怔了一下收回目光,她眼中的亮光太耀眼,他不敢看。
……
站在一堆旧衣服前面,云千柔在赵书博强烈要求下弯下了身子,手随意翻了一下,皱着眉头直起了腰,“不喜欢!”
“怎么会没挑到喜欢的呢,你再仔细挑挑。”赵书博对一旁的老板娘笑了笑。
“这些都是别人穿过的旧衣服!”她只是失忆又不是傻子,会分不清新旧么!
这衣服大部分是一些较为富裕家里面她们穿旧了的衣服让下人拿去扔的,下人舍不得扔就转手卖给布匹店老板娘的,当然也有一些是死人穿过的,一些大户人家死了人,衣服让下人烧掉,下人会假装烧掉一部分,然后卖一部分。
“我要买新的。”见赵书博竟然弯腰亲自挑,云千柔在一旁淡淡的说。
“没钱。”赵书博也是第一次买旧衣服,他现在只想尽快挑两件好走人。
云千柔目光没闲着,在老板娘鄙夷的眼神下十分淡定从容的看中了一匹布,这个时候赵书博也选中了两件质量看起来还不错的衣服。
在赵书博付钱的时候,云千柔第一次用很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话,“我想看看那匹布,我不买,我就摸摸。”
赵书博一时没明白云千柔什么意思,不过看到她眼中的渴望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老板娘在旁边听了脸立即拉得老长,不过她想着卖两件旧衣服也有银子收,不想节外生枝,只好不情愿的拿出云千柔看中的布匹递过来,说道:“注意点,别摸脏了!”
要是平常在村里谁用这语气对油菜花说话,她一准高傲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可是现在她不但没有高傲的昂起小脸,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赵书博正心中隐约觉得不妙的时候,接下来一幕他直接傻了。
但见云千柔接过老板娘的布匹之后前前后后摸了摸,满意点头然后飞快的抱起布匹跑了!
“油菜花!”
赵书博反应过来想要追出去,老板娘这时也立即反应过来,她略肥胖的身躯十分迅速的挡在了赵书博的前面,厉声说道:“我说你们怎么挑个旧衣服都用老半天,感情是偷东西偷到老娘头上来了,走,跟我去见官!”
赵书博是个聪明人,他其实听懂了老板娘的意思是要赖上他让他花钱买了那匹布,可即便是明知道,他又能怎么办呢,真去见官,他也是理亏,谁让油菜花是他带去的呢,这下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最后,好说歹说,赵书博花了四两银子才出了这家卖布匹的店铺。
油菜花,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我看见你,不然我发誓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你狠狠揍一顿!
无缘无故又花了四两银子,赵书博肉疼,心疼,悔得咬牙切齿,他当初怎么就想到这么个嗖主意把她给带回家呢,这下好了,他花在她身上的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计算清楚了!
在镇上绕了整整五圈,都没瞧见油菜花,赵书博也从最开始的生气变成了淡淡的担忧,她一个失忆的姑娘,能去哪呢?
“不是,我就是想进去看看,我没钱的。”
“去去去,没钱你捣什么乱,一边去!”一名脸色抹了厚厚脂粉的中年妇女生气的瞪圆眼睛,她这里开的是窑子,可不是穷人进去的地方。
“我妹妹走丢了。”赵书博想来想去,他竟然十分担心油菜花会被人欺骗来窑子这种地方
老鸨没耐心听这些,直接吩咐守门的壮汉不让赵书博进去,赵书博急得没办法,在他的胡搅蛮缠之下,其中一名壮汉心软答应帮他进去看看有没有他妹子。
壮汉进去不一会儿出来告诉赵书博,这几天窑子都没有新姑娘进来,今天也没有。
赵书博这才放心了,又在镇上绕了两圈,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眼看太阳已经西斜,只好决定先回家,明天早上再来找。其实他觉得油菜花这么精明,应该不会被人骗的,估计是害怕他责骂才躲起来的,等她明天肚子饿了,就会出来了。
回到破旧的家,他怎么也没想到,害他白白花了四两银子,又白白担心害怕一场的油菜花竟然早就回来了,此刻她就坐在院子中间,修文和修武在边上玩石子,看见他回来,俩侄儿都高兴的跑过来,油菜花则依旧安稳的坐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回来了,赶紧去做饭吧,我饿了。”
“你……”所有的生气和担心害怕都在这一刻爆发,赵书博正要狠狠骂她,却被俩侄儿纯真的声音打断,“叔叔,我们也饿了。”
当着俩侄儿的面,赵书博也怕声音太大吓坏他们,只好压低了声音:“晚上再找你算账!”
云千柔不理他,嘴角却露出一丝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
晚饭照理是稀得瞪眼的稀饭和赵书博昨晚挖回来的野菜,吃过晚饭后,赵书博洗过碗后问又坐在门口看星星的云千柔,“哎,你把布匹拿出来,我们明天去把银子换回来。”
云千柔装作听不见,没理他。
“油菜花,你是不是把布给丢了!”赵书博早把家里能藏得住布匹的地方都找了,可是布匹的影子都找不到。
见云千柔就是不理他,赵书博是真急啊,这布匹可是花了他四两银子呢,他蹲在她的前面,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油菜花,家里什么情况你也是看见的……”
“我把它藏在外面了。”云千柔淡淡的打断他。
布匹没丢,那就好,赵书博正想说服她把布匹拿出来明天去镇上换银子,却被她的眼神看的有点不自然,把想要说的话改了,“油菜花,去把那布匹拿回来,明天让婶子给你做两件衣服,修文和修武也长高了,也给他们做两件衣服吧。”
云千柔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又抬头看向天上,刚才遮住了月亮的厚云层被风吹散,月亮的银光洒满了大地。
赵书博习惯了她不理人,起身进屋,将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修武抱了起来,修文也困了,他揉着眼睛,见叔叔抱起弟弟往房里去,也跟着走进了房间。
“修文乖,你和弟弟先睡觉,叔叔和婶娘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赵修文很懂事的点点头,赵书博给他们兄弟盖好了被子,然后出去。
“走吧。”赵书博站在云千柔身旁,得趁着月色把布匹找回来,不然怕明天被别人捡走了。
云千柔站了起来,不过或许是她坐得太久,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赵书博及时伸手扶稳她,见她站好了,才收回手。
赵书博都不知道该不该夸油菜花聪明,她居然把布匹藏在了北边那间破房子里面,村民都说那破屋子里闹鬼,平常没人敢进去,连小孩子也在大人得影响下不敢进去玩。
拿回布匹之后,云千柔跟在赵书博的身后,偶尔有村中的狗吠叫,一路上赵书博都没有说过话,他其实是在想着怎么样尽快的挣钱,修武已经到了上学堂的年龄,他听说村里的以前林晓生考上了秀才,不过他放弃了继续赶考,选择回村里创办学堂,他当教书先生。
他和林晓生是同岁,老师当年就说过林晓生的资质要比他好一点,若不是当年林晓生早定下了娃娃亲,老师也不会把女儿跟他定亲。
想起了过往那些事,赵书博难免一阵失落和难过,用力摇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赶出去,他要做的是努力挣钱,别的都是浮云。
云千柔也有心事,看见赵书博忽然用力摇头,便问了一句:“赵书博,你哥和你嫂子当年给你留下了很多银子吗?”
赵书博摇摇头,当年他嫂子伤心难过一病不起,花光了她原所有的积蓄看大夫,他回来之后阿爹又病倒了,一年内哥和嫂子走了,又办完阿爹的后事,全副家当就剩下一两银子了。
“你真是个好人。”
赵书博以为她是说自己放弃一切养大侄儿的事,便说道:“他们是我哥的孩子,总不能扔下他们不管。”
云千柔没有再说话,一路二人各怀心事回了家,简单洗漱之后便去睡了,当然也是云千柔睡云千柔的,赵书博和他的侄儿睡一屋。
第二天,赵书博把布匹交给了赵婶子,拜托她帮忙做衣服。
赵婶子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她现在看油菜花越来越顺眼,虽然油菜花依旧是不喜欢搭理人,不过她心地不坏,起码她就没听过修文和修武向她投诉过婶娘会打骂他们俩的话。
最重要一点,以前赵书博只顾着努力挣钱,话也不多,给人感觉死气沉沉的,可自从油菜花来了之后,赵书博变的生动了,用她的说法是赵书博又活过来了。
因为想着今天多打点猎物可能要到旁晚才能回来,赵书博上山前交代云千柔中午饿的时候带着修文和修武去赵婶子家蹭一顿。大概是因为老天爷知道他昨天花掉了银子吧,今天他的运气出奇的好,一上午的功夫就打到了三只野兔四只野鸡和一头幼鹿。
正当他兴冲冲的扛着猎物下山,远远就看见他家的方向冒起了浓烟。
等他回到的时候,房子已经烧剩一个空壳子了……幸好两个侄儿都没事,此刻赵婶子抱着修武,修文紧紧的挨着她。
“油菜花,怎么回事?”赵书博放下猎物着急的环视了一遍,只见油菜花蹲在地上画圈圈。
云千柔抬头心虚的瞟了一眼赵书博,又继续低头画圈圈。
“是婶娘中午做饭,把屋子烧了。”修文答道,一副小大人得样子叹了口气。
“油菜花,你!”
赵书博气得跳过去就想拉起地上的云千柔,赵水生以为他是要打油菜花,连忙拉着他,劝道:“哥,算了,她也已经尽力了。”
当时他和娘亲正在屋子吃饭,油菜花右手抱着修武,左手抱着修文跑来,把修文和修武放下后就跑了。当时他和娘亲都觉得莫名其妙,直到修文说家里得厨房着火了,他们才赶过去。
他们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油菜花正奋力得把屋里值点钱的东西往外般,一次又一次的,直到最后火势蔓延得太快,她身上的衣服甚至被火烧到,她是真的尽力了。
其实赵水生是误会了,赵书博其实跳过去是想检查看看油菜花有没有受伤,他坚决不承认自己这是关心她,只是油菜花若是受伤了,又要他出钱医治,他真的要疯了。
一些后来热心赶来想要帮忙救火的村民见赵书博也回来了,纷纷离去,这会儿他们也有忙不完的农活呢。
“行了,暂时都先住在我家吧。”赵婶子安抚了一下怀里肚子发出咕噜声音的赵修武,她看了一眼油菜花,又说道:“油菜花,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想来其实油菜花人还是挺不错的,你看她开始学做饭了,虽然烧了屋子,可赵书博的屋子年久失修,其实早就该重建了。
在赵婶子家简单的吃过一点东西,赵书博便出去找人帮忙盖新房子的事,却被云千柔的一句话气得差点吐血,“切,明明有银子盖新房子,昨天竟然还要买旧衣服!”
眼看赵书博又要瞪眼了,赵水生连忙拉着赵书博走了,商量找人盖新房子的事去了。
因为舍不得多花银子请人干活,那些挑砖搬沙石的事情都自己干了,所以新房子整整盖了二十天才算落成。
新房子盖好后,又请来帮忙过得村民吃了一顿,这下赵书博的家里真是穷得叮咚响了。
不过稍微觉得安慰的油菜花竟然跟着婶子学会了做饭,而且她做出来的饭菜都很好吃,赵修文和赵修武也很爱吃她做的饭菜。
渐渐的,村里的人都和云千柔熟悉了,有好几个妇人还挺喜欢平常不多话的她,去镇上的时候偶尔也会喊上她一起。
以前跟着赵书博去镇上的时候为了省两文钱走路去的,可别的妇人都是花两文钱坐牛车去的,云千柔也是坐牛车去的,而且她还会给修文和修武买回小零食。
一开始,赵书博还奇怪她怎么会有银子,直到他放银子的地方经常会少钱,他才明白过来,她只是拿银子买点小零食和家里要用的米油盐之类的东西,他也就当不知道了。
“哟,菜花你起这么早,去镇上吧?”
云千柔一出院子,就正好遇见了白艳梅,她是村里教书林晓生的媳妇,就住赵书博家隔壁。
云千柔不愿意和白艳梅多说,对于白艳梅,她连点头的心情都没有,白艳梅和村里的妇女打扮不同,整天穿着花哨的裙子,把小嘴涂得红艳艳的,也不用干农活,现在的林家在山下村相当于首富一样的存在。
见油菜花不搭理自己,白艳梅冲她的背影吐了口沫子,我呸,拽什么,不过是一个无知的村姑罢了!
赶牛车的是陈大叔,也就是陈大妞的阿爹,为人忠厚老实,除了忙家里农活,也赶牛车挣点小钱。
云千柔到的时候,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个妇人,其中一个还是赵水生的娘亲赵婶子,赵婶子一看到她,立即冲她招手,“油菜花,坐这儿。”
牛车开出,七娘眼神瞟着云千柔,声音是压低了一点,却是在云千柔能听到的范围,“你们听说了吗,白莲花被何家休了。”
此话一出,牛车上的妇人神情各异,却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云千柔,云千柔面色淡然,“你们,看着我干嘛!”
“就是,那个女人被休了也是活该,你们别看着我家油菜花。”
赵婶子语气生硬,目光略带警告的看着七娘,七娘却挑衅似的会看着赵婶子,轻蔑的说道:“赵婶,你紧张什么,我不过就说说而已,再说你们家书博都有油菜花了。”
因为七娘最先打开了话匣子,牛车上的妇人也七嘴八舌的八卦起来,云千柔从中听出了个大概,原来那个白莲花就是当年退了赵书博婚事的姑娘,怪不得刚才她们都看着自己。
牛车到了镇上,赵婶子拉着云千柔,告诉她那里的菜和大米便宜,要怎么挑选之类的。云千柔淡淡的听着,偶尔觉得不明白的时候会问上两句。
见撇开了村里的其它妇人,赵婶子连忙将她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油菜花,刚才七娘说的话你别太不当一回事,书博跟白莲花可是从小在一个学堂的,现在她被人休了,搞不好会回来找书博,你得看紧点,别让她有机可乘了。”
“哦。”云千柔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却也认真的听赵婶子说话,赵婶子见她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自己说话,自豪感倍生,又认认真真的把白莲花和赵书博的事情说了一遍。
回到村子的时候,云千柔远远就看见院子门口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赵书博,而另外一个正是早上和她打招呼的白艳梅。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走得近了才看见白艳梅正拉着赵书博胳膊上的衣服,而赵书博本来正要甩开,却瞧见了正好回来的云千柔,顿时用力甩开了白艳梅的手。
白艳梅看见云千柔,有点尴尬的干笑两声,说道:“弟妹你回来了。”
没人的时候是菜花,有人的时候是弟妹,这个女人真能装!
云千柔没有搭理她,也没有搭理赵书博,直接进了院子,屋里带着弟弟玩耍的赵修文立即牵着赵修武的手出来,脆生生的喊道:“婶娘。”
赵修武也瞪着水澄澈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怯生生的说道:“婶娘,武儿很乖哦,没有哭哦。”
“嗯,不哭不闹才能长大。”云千柔从袖里掏出一个纸包,纸包里有三块白糖糕,她自己吃一块,分给修文和修武各一块。
赵书博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说道:“油菜花,你就不会给我也多买一块吗。”
“没钱。”云千柔吃完又去了厨房,她今日去镇上买了一点黄豆,之前她就见镇上别人卖的黄豆芽,她也想卖挣点银子,这样就不用看着漂亮衣裳没银子买了。
赵书博撇着嘴跟进了厨房,偷拿我的银子却不给我买好吃的,还敢说没钱,油菜花,也只有我能忍你!
“买那么多黄豆干什么?”
“做豆芽。”
“你会吗?”
“不会。”
问答完毕,赵书博心情不好了,这个女人对自己说话语气就不能好点?
而云千柔全副心思都在黄豆变出豆芽的事情上,也不知道赵书博是什么时候走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