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恍如初恋
来到张晓蕊她家门前的时候我背着她敲了几下门，但是门并没有开，我问她：“我靠，你妈不会没有在家吧。”她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和她站在楼道里面，我用手机刷着微博，她用手机看着新闻。
我说：“今天去手机店我给你换个iphone去。”她说：“太贵了，不要。我用这手机挺好的。”我说：“不买也得买，走，现在就买去。”我刚拉起她的手往出走，门开了。
站在我和张晓蕊眼前的是一个美丽的熟女，看上去年纪只有三十多岁，我问张晓蕊：“谣谣，这是谁？不会是你妈把房子卖了吧？”
这时候我才看到张晓蕊已经泪眼朦胧了，张晓蕊抱住了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抽泣着说：“妈！”我靠！这竟然就是张晓蕊她妈！
看着真的就像是张晓蕊的姐姐一样，简直是长得太年轻了。她妈眼中也饱含泪水，她说：“死闺女，你还知道回来呀你！都五年了，一直也不给我打电话，我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母女两个人抱头痛哭。
我站在楼道里面，也不禁深受感动，是啊，这是多么感人的一幕。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她妈指着我问道：“谣谣，这位是？”张晓蕊挽着我的胳膊，说：“妈，你仔细看，你以前见过的。”
她妈万分不解，捋了捋那头茂密的秀发，道：“不知道，我不记得我见过这个人。”张晓蕊看着我笑了笑，她说：“佳明，小时候经常和我在一起玩儿的。妈你想起来没？”
张晓蕊的妈妈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佳明啊，哎呀都长这么大了，阿姨都认不出来是你了。”张晓蕊说：“妈你真会说笑，我都长这么大了难道他不变吗？妈，佳明哥哥现在是我男朋友。”她说：“佳明现在是你男朋友？还真是难以置信。”
我说：“阿姨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年轻啊，你怎么保养的啊？”张晓蕊和她妈妈就笑。张晓蕊的妈妈穿得一身洁白的衣服，皮肤白皙，一头的秀发整齐而又美丽。中午吃完饭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王梦琪约我去冷饮厅的时间了。
我走在街道中，这里的街道并不像哈尔滨那样的喧哗和热闹。只有去火车站的路上人很多，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那么多的人。这里的很多大龄青年都找不到工作而待业在家，甚至有很多人连孩子都有了一年到头也没有经济来源，整天在家里面呆着。
对此其实我很纳闷，虽然此地不似哈尔滨那般繁华，但是也算是一个大的城市啊，怎么就会找不到一个工作呢？
有人告诉过我，这个地方你看着挺大，但是连个工厂都没有，工作机会就是少。我望着满街的店铺实在想不通，我就问道：“那可以去当服务员啊。”
有人告诉我：“人家不爱干呗。”而我也明白，就是这样的一座城市，养育了无数的俊男靓女，美丽的姑娘在这座城市里面夜夜笙歌，所谓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
姑娘们仿佛从来也不为钱财而发愁，她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买化妆品去美发店做头发，去饭店吃饭，去网咖打游戏，仿佛生活的坚信一点都和她们无关，但是又不能将这些都归结为她们被自己的男朋友养，有多少姑娘会那么做呢？
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迷。
我想，我应该可以在王梦琪的身上找到这个问题的解答吧。其实关于王梦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大脑短路得答应了和她在冷饮厅相约的这件事情，在我心底是如此的憎恨她，而且她是如此的看不上我。
难不成是因为我扇了她那一巴掌而导致了她是打算找人来报复我一顿？我来不及多想，此时已经到了冷饮厅。我走进去，一个姑娘走到我的面前，说：“您好，几位？”我想了想，说：“两位。”
然后那姑娘就带着我去了里面的包间。她问道：“您点点儿什么？”我看着菜单，发现是如此的不上档次，就这些烂七八糟粗制滥造的冷饮我都有五年没有吃过了，我说：“随便。”那姑娘一脸浓重的乡土气息，问道：“啊？您点点儿什么？”
我着实无心看这份菜单，就说：“你给我点吧，哪个好吃就点哪个。”她说：“哦，这个是二十五块，来吗？”我说：“可以。”她说：“这个是三十块，来吗？”我说：“可以。”她说：“这个是十九块……”
我被如此穷酸的她问得烦了，于是便说：“不要问我价钱，就你们这些低档的食品也值得一问吗？二十块三十块的，看你那穷酸样儿吧，小地方的人都这么勤俭节约吗？”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失落地低下头，说道：“好的，您稍等吧，一会儿就好。”
唉，看着装修还不错，怎么这里的冷饮都差劲成这个样子，果然是这里的消费水极其差。我在哈尔滨的时候虽然不常上冷饮厅，但是一年到头也多多少少得去个百十来次，一个草莓圣代怎么着也得四十块。
倒不是说哈尔滨的东西贵，怎么着也得那个价钱吧，这里一说就是十块，九块，五块，也不知道这里的人一辈子都怎么生活的。虽然我知道这里的姑娘们都是夜夜笙歌的主儿，但是就这么烂的条件怎么能夜夜笙歌得起来？
真是一看就扫兴了。后来我想过，可能是我好日子过得太多了，实在是拿钱不当钱了，因为在没有钱人看来十块二十块就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但是当时我大感费解。那服务员被我骂跑了之后王梦琪就来了。
她拎着包包看到我然后坐到我的面前，说道：“你在火车里面扇我的那一个巴掌我不记恨你，所以我今天约你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想和你好好聊聊，这些年我的想法转变了很多，已经和当年的想法大不相同了。所以你不用对我很戒备。”
我把玩着菜单说道：“难道这里就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冷饮厅？”她被问得一愣，然后说道：“是啊，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去别的城市生活，还一直呆在这座城市，这里就是最好的冷饮厅了啊。怎么了？”
我说：“看来我真是大城市呆惯了不适应这种小地方，太低档了，太差了。”她笑笑说：“哦，对了，你是那个公司的大经理，肯定不是和我们这种穷人一样档次的人了。”我轻蔑地一笑，说道：“呵呵，你知道就好。”
她说：“是啊，我知道就好，我当然是知道就好了，我能不知道就好嘛。”我继续把玩着菜单。她摸着我的手说：“其实当年我那么对你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其实我也早就已经把你给忘掉了，当年我年少无知，觉得男孩子老实就不和我是一路人，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发现很多事情都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
这个世界就是很现实的，什么东西都比不上钱，所以我只能是向你道歉了，一切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
我撒开她的手说道：“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的道歉吗？不，你太小看我林佳明了。”
她说：“难不成还要我向你跪下吗？我都已经承认道歉到这个程度了，你到底怎么样子才可以原谅我啊？”
我说：“我要你当着当年你的那些好兄弟好姐妹的面吻我。”她说：“哎呀，你简直是无理取闹嘛。非要那样子干嘛啊？我肯定不同意。”
我说：“呵呵，那就当今天咱俩没有见面好了，再见！”我起身往出走，她一把拉住我，说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可以原谅我的办法了吗？”
我说：“没有！你给我的伤痛那么深，我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她低下头，说：“好，那我答应你。”
我点了根烟，说道：“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她装傻，道：“没有啊，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呵呵一笑说：“别装了，你没有什么事情你会这么让我原谅你？依我看你肯定是因为钱对不对？你肯定是想要向我借钱对不对？”
她说：“没有，根本就没有这事儿。”我说：“那好，那我走了啊。后会无期。”她说：“哎，别走。好吧，我是想要向你借钱。”
我说：“多少？”她说：“三万块。”
我呵呵一笑，说道：“呵呵，你别告诉我你连区区的三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告诉我，因为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处心积虑低声下气的借钱！”
她说：“我男朋友被人砍伤了，需要住院的钱，但我拿不出来，他也拿不出来。”我说：“你男朋友？你男朋友是谁？”
她说：“我男朋友就是李小明。”我心头一震！这个李小明是当年他们那帮人当中的老大。那年别提有多风光了，屁股后面总是一帮一帮的小姑娘跟着。
我问道：“李小明现在竟然混得那么惨！”她说：“唉，是啊。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不争气的。当年要是跟你在一起多好，你这么有能耐。他们都是狗屁不是的，只会打仗斗殴，一分钱都赚不来。”
李小明这个人我一直都记得，当年在市里面他是最敢打的一个。当然，再能打他当时也只不过是能获得很大一部分女孩子的喜爱。
有力量的男人在很多女孩子眼里都会成为保护神一样的角色，女孩子肯为他们谈恋爱，肯为他们拖鞋穿衣，肯为他们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很不幸的我一直都没有成为那样的人，而他们也不是我生命中的所仰望者。
眼下听到王梦琪这么说我别提有多高兴了，卡里现在还有四万块钱，这已经是我现在所有的积蓄，但是我还是决定拿出三万块借给她，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要扬眉吐气。
并且我要在李小明的面前指责他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我去银行里面把取出了三万块钱给了王梦琪，她感激涕零，说：“这钱可帮了我大忙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我说：“其实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今天你又说了这些话，我不是特别的想要你做什么。”她把钱揣在自己的包包里，说：“要不我做你的女朋友吧，好吗？”
我说：“做我的女朋友？我可受不起。”
她说：“我都对你说了我觉得当年我的想法是不对的，你就接受我吧，好吗？我觉得真正有男人味的是你，那些人都只会和小屁孩儿一样打架，屁事儿都干不了。”
我说：“别人我不敢说，但是你，王梦琪我真的不知道如今你混得这么惨，连个三万块钱都拿不出来。”
她说：“我记得我比你小一岁，我今年三十岁了，二十出头的时候去外面闯了闯，但是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其实根本不适合我，所以我就回到家乡了。这一呆，就到现在了。
那时候我还可以去酒吧跳舞，或者之类的，日子过得还比较滋润，但是那种工作怎么可能一直干下去呢？我的年纪大了一些之后就没有再做了。
那时候我和李小明一起开了一个烧烤店，赔得惨不忍睹，最后只能关张大吉，这几年一直是赚点花点，赚得永远也赶不上花的，所以就直到现在了。我很落魄是吧。”
我说：“像你长这么漂亮你怎么没有找个有钱的人嫁了？”
她说：“我也有想过啊，可是我爱着李小明，我觉得他是我青春的记忆所在。他是那样的牛逼，人人都怕他，虽然，虽然他其实只是一个只会打架斗殴的废物。”
我真的不爱听这话，说什么李小明是她的记忆所在。
我说：“那李小明是你的记忆所在你还跟我处对象干什么？我不是你最看不上的那种老实人吗？”她低头不说话了。
我跟随王梦琪来到医院，我看到李小明很惨得躺在病床上面。王梦琪掏出了包包里面的三万块钱，对他说：“我把钱给你弄来了，你可以安心养病了。”他问道：“你从哪儿弄到这么多钱？”
王梦琪指了指我，说道：“是他借给我的。”李小明问我：“你是谁？”王梦琪说：“他叫林佳明，是我的好朋友。”
说完，李小明点点头，请我坐下。我心里最鄙视他，或者说我心里最嫉妒他。凭什么他就打打架就可以获得那么多女孩子的身体，凭什么他不需要做什么就有很多女孩子肯为他堕胎肯为他搓背！
我坐在病床边，说：“李小明是吧，我知道你，但是你不认识我。我今天和梦琪来这儿呢是想要告诉你让你好好养病。病得怎么样啊？
要不是梦琪说你凑不齐三万块钱我是不会来的，因为毕竟咱俩也不认识你。”李小明惭愧的低下头，掏出两根烟，递给我说：“林佳明兄弟是吧，兄弟抽烟。”
我说：“不用，我刚抽完。”王梦琪责怪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抽烟，医生告诉过你的话你没有听到是吗？我看你真的是个不争气的家伙。”
我说：“再有呢，我来这里也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毕竟你是梦琪他的男朋友嘛，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和你说一下为好，对吧？”
李小明问道：“什么事情啊？”我看着王梦琪说：“梦琪打算以后跟我在一起了，我来到这里就是告诉你一声。”李小明气得差点没从病床上面掉下来，急切地问道：“梦琪，你是要甩了我吗？”
王梦琪愣在当场，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定是在想，如果承认了以后和我在一起那她就等于和李小明正式提出分手了，但是如果不承认以后和我在一起呢，那她想要成为我女朋友的这个想法就泡汤了，此刻她肯定非常为难。
我赶紧把话接过来说：“我说得没有错吧梦琪？今天李小明也在这里，你最好还是当着他的面儿把这件事情给说清楚了，我过两天就要离开这儿了，以后可没有机会啦。”
王梦琪想了想，说：“小明，林佳明他说得没有错，我是想要和在一起。”李小明流出眼泪，说道：“梦琪，咱俩在一起可已经三年了，昨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还想着我伤好了之后咱俩就结婚，你怎么就要甩了我呢？当年你可是把我当男神一样看待的啊。”
王梦琪沉默不语。我说：“梦琪呀，我看你还是把咱俩的事儿和小明他说清楚了吧，你看，小明现在弄得这么惨，你估计是他现在唯一的一个女人了，现在有谁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啊。你可是他的全部。
哎，小明，你别怪我啊，我这人说话就是直。你不爱听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说给梦琪说的，我得让梦琪决定啊。”
说完这话我得意洋洋地看着这废物，哼，不可一世的你，也有今天！我保证，我再说几句这废物肯定会痛哭流涕。
这时候王梦琪抬起头对李小明说：“小明，咱俩在一起这三年我也够了，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够够的了。你放心吧，你即便是有和我结婚的打算我也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毕竟我喜欢过有钱的日子。像现在这样没有钱的日子我是怎么都不会过的。”
李小明眼中噙着眼泪说道：“梦琪，你忘记当初我们彼此之间的约定了吗？你不是说不管我能不能赚到钱都会和我在一起的吗？我现在都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你不会就不管我了吧？”
王梦琪说：“本来我今天不想说这些让你难过的话，但是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就是要说出来。
实话说吧，当年我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你们这样狗屁不是的人，好几十岁的人了，屁用没有，成天就会像小屁孩儿一样打仗。你们要是真那么能打就去混社会啊，就去打出个千八百万的啊，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好像很牛逼似的，我看啊，哼，你们死了都没有人愿意搭理你。”
这时候李小明已经泣不成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不会管我吗？”王梦琪点点头，说道：“对啊，怎么了？唉，我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我真是开心！”
我站起身说：“哎呀，你说说你俩这是干啥，今天呐，我看也是怪我了，我说那么多干啥。那个……小明你别想多啊，我就是这个爱梦琪心切，所以说的话也没有好好考虑，你可千万别记恨我。”
王梦琪一听到我这么说就挽住我的胳膊说道：“李小明我告诉你，这个哈尔滨最有名的公司的大经理才是我的男朋友！这才是我的选择，他才是我的男人。我要选择一生托付的人就是他！至于你，可别说老娘和你在一起过，省得老娘恶心得后悔一辈子。”
李小明哭了，哭得是那样的伤心。王梦琪就要拉着我往出走，这时候我怎么能走呢？既然李小明已经哭到这个程度那我还是继续要让他哭的更厉害。
于是我说：“哎呀，今天这事儿闹的，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你说说，小明哭成这个样子，我有何德何能啊，能让梦琪你这么喜欢。要不这样吧梦琪，你还是守着小明吧。”
王梦琪说：“不，心肝儿，你是我的男人，你不要因为心里愧疚就这么说。你记住，你就算是撵我走我也会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容容，你饿了吗？我回家给你做东西好不好？可别饿瘦了呀。”
我这么一激，李小明彻底受不了了，于是大喊道：“够了！你这个臭女人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要和人家走吗？好啊，那你就跟人家走好了。哼，反正老子也不差你这一个女人！”
王梦琪说：“哟，还厉害上了呢。你出去找个姑娘过来我看看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德行，一年到头赚不来什么钱，你以为哪个小姑娘会看上你？还你不缺女人，吹去吧你，草！”
说完王梦琪挽着我的胳膊就和我一起往病床门口走。李小明在后面骂道：“滚吧！哼，老子就是打光棍一辈子也不留你，我不留你，我不留你，我是不会留你的！”
王梦琪说：“呵呵，刚才还说自己不缺女人呢，现在怎么啦？原形毕露啦？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狗屁不是的就应该打光棍一辈子！谁会看上你啊，草！”王梦琪踩着高跟鞋走在我的身旁，这时候我才发现她是如此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