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6 章 男孩
做为同被司徒静算计过的人,木婉薇同冯青莲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凭着过往的那些交情,木婉薇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看好她同江彬的婚事。
江彬是什么人,身为男人,他若只好色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好男色!
做为女人,谁能忍受自己的夫君和一个男人屡屡同床,然后再用那臂膀,那身躯来抱自己?
光想想,木婉薇就觉得恶心到想吐。
冯青莲看着吐得稀里哗啦的木婉薇,一边捂着口鼻躲得远远的,一边跺脚问道怎么了。
她已是在安庆王妃和长宁公主的安排下和江彬隐隐的见过了一面,虽离得远,可江彬的一表人材她却是看到了。
如今她已经长大,对江顼那样的美男已是没有什么动心的感觉了,反倒是江彬这种高大厚重,会给她一种心里踏实的感觉。
木婉薇吐的更厉害了,还高大,还厚重,再高大再厚重,也改变不了他喜男风的事实。
“哎呀,你别吐了!”冯青莲亲手倒了盏茶递给木婉薇,眼中全是焦急的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我往他的身上考虑,还不是想着和你做个伴儿,咱们俩个天天在一起说说话,谈谈心,日子也不无聊。”
冯青莲这话,倒是让木婉薇挺动心的。
相比司徒静和安庆王府中那几个心思各异的小姑子来说,眼前这个娇惯脾气的冯青连完美的和一朵清晨开放的蔷薇花儿一样。
可就因为这个,她才不能眼睁睁看着冯青莲往火坑里跳。
思虑须臾,木婉薇边拿帕子擦着嘴角,边斟酌着道,“三叔叔人不错,却独独喜欢一个‘好’字?”
冯青莲听得糊涂,直问喜欢‘好’字是什么意思。
木婉薇挑眉,坐起身来,用纤细的指头沾了茶水后,在石桌上写下一个‘好’字,只是女字和子字分得较远。然后,意味深长的对冯青莲道,“三叔叔,喜欢‘好’字……”
冯青莲眼中露出迷茫,直到木婉薇特意在分开的两个字上划了两划,又点了两点后,心中才豁然开朗。
她抬起手指虚指了两下木婉薇后,膛目结舌的道,“他居然!!!”见木婉薇轻轻点头,冯青莲一甩衣袖,在俏脸上挂了怒容,“好!真好!安庆王妃,当真是好!”
木婉薇暗道,安庆王妃当然好。这些年来,她将江枫的好色,江彬的好男色,瞒得滴水不露。外面的人,还都以为安庆王府的男子都同江顼一般人品德行样样出挑。
从木婉薇这里取了真经,气呼呼的冯青莲也再没心情玩儿下去了。同柳纤灵去打了招呼后,自行回公主府了。
木婉薇就没那般好的福气了,略休息了下,又去饭厅里准备开宴的事宜。
前来参加花会的姑娘们吃好喝好笑好玩好的陆续离开镇国公府后,柳纤灵坐在树丛里的秋千上不说话了。
木婉欣陪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轻晃。
许久后,柳纤灵将袖子挡在眼前,先是小声缀泣,后是失声痛哭。
去一个陌生的国度,此生再也不能踏上故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然后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喜结连理共度一生……
她害怕,打心底里害怕……
当天下午,木婉薇便被江顼接回了安庆王府,一起过几日后的中秋佳节。木婉欣,则留在了镇国公府。
因今年安庆王妃的‘心疾’没犯,中秋家宴办的要比去年丰盛。
卧床养胎两个多月的司徒静也出现在了家宴上,紧紧跟在面无表情的江枫身边,似两人之间从没有发生过争执也从没有动过胎气这事儿一般。
用饭时,依旧是隔扇左坐男人,屏风右坐女人。
席面上,木婉薇一边吃着面前的饭菜,一边用余光司徒静高高隆起的肚子。暗想司徒静这一胎什么时候才‘生’。
按着日子来算,司徒静生产的正日子是十月中旬……
用过饭,安庆王妃兴致很好的拉木婉薇和司徒静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一边赏月一边说话儿。
其实安庆王妃的兴致不好,安庆王府和长宁长公主府联姻,明明已是八字有一撇的字了,可却不知为何,长宁公主突然就不同意了。
亲事黄了也就算了,近几日,江彬好男风的传闻在京都贵妇人的圈子里暗暗传来。这些人不是平头草民,安庆王妃再有能耐,也不能将这些贵妇人的嘴封上。而且也不能封,不然这‘谣言’会被做实。
安庆王妃私心想着长宁公主推掉亲事就和这事有关,可依着性子倨傲的长宁公主的脾气,若是真因这事而毁亲,那定是得理不饶人和她痛吵一顿。而眼下,长宁公主还当她是好姐妹一般,只是不提亲事。
这,就是她捉摸不透了……
好在是,那几只谣言只传了那么三几日,便被安平侯府传出的丑事给掩过去了。
安平侯府那个离合回府居了近一年的二姑娘,竟被郎中诊出怀了三个月身孕!
木婉薇这几日又是在水中火中过的,她虽已经认朝瑰公主为母又改了朱姓,可在别人的眼中,她依旧是安平侯府的五姑娘。
木婉月做出这等下流事,她脸上怎会有光?丫鬟婆子们背地里的闲言碎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也亏得她是从大风大浪里趟过来的,不然真会被气的动了胎气。
她心中懊恼的同时,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木老夫人掩丑的功夫一流,怎么就让这件事儿给流出来了?
安庆王妃和木婉薇各有心事话都不多,司徒静也沉默的坐在那里自己想事情,当无意识的发现自己一连吃了两块蟹黄糕后,心中一惊,趁着无人注意,连忙让巧明将那盘糕点端得远远的。
中秋佳节过后,木婉薇照例随江顼到宫中去给皇帝和各位娘娘请安顺带被众人围着参观。从宫中回来后,又到镇国公府居了几日。待镇国公夫人的病情好转,又恋恋不舍的回了安庆王府。
此时,芭蕉院的丫鬟婆子已是忙碌起来,接生的产婆和奶娘都已到位。只等着司徒静大叫一声肚子痛,然后顺利分娩下安庆王府的嫡长孙。
在安庆王妃紧锣密鼓张罗的同时,木婉薇也让芍药给告假回去成亲嫁人的合子传个信儿,让她和她男人何文借几个人手,将那条小巷紧紧的盯起来。
秋锦临盆的日子同司徒静差不多,木婉薇让她好好休息待产,不要再理这杂事儿。秋锦却不听,挺着硕大的肚子,能在一天里带着绿萼和杏花儿从那条小巷子走上两个来回儿。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耗下去,转眼就过了十月中,本应该司徒静临盆的日子。再转眼,连安庆王的千秋宴都过去了。
安庆王妃暗暗着急,女人产子,是有比郎中说的日子晚的,可再晚,也晚不上一个月之久。这若是传出去,会生出许多闲言碎语。
进了冬月,天气骤然转寒之时,张成家的在那条小巷子里乱晃的时候,突然发现在巷子中间宅子里住的那个丫鬟要临盆了。
听得那一声声让人心底发麻的惨叫声,张成家的一溜小跑,让绿萼赶快去将这消息传给已回到木婉薇身边当差的合子。
当天傍晚,芭蕉院里开始忙乱,丫鬟们进进出出准备一些临盆用的东西。随着司徒静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产婆和郎中被急急请到了安庆侯府中。
木婉薇听闻后忍不住一笑,对已经挽了妇髻,眼中升起雀跃神色的合子道,“芭蕉院里既是有动静了,那这个丫鬟生下的是个男孩。让你男人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