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

  “龙书记，请进。”吴建国站起来，说道。

  “吴书记，这是……”

  进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身躯高大的老人，却是可以想见这位年轻时必是一条彪形大汉。不过却也不是那种莽夫，至少察言观色的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进门瞥了一眼铁哥，微微蹙了下眉头，征询的问道。

  “嗯，”吴建国摆手示意龙书记在对面另一张凳子上坐下，说道，“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港岛华天食品的副总，贾明贾经理，他是来咱们花城考察投资的。”

  “哦，欢迎欢迎……”龙向军有点茫然，却也站起来和贾明握起手来。

  自从去年柳文成搞了个招商团行动，并取得了上面的肯定，随后又有红头文件下来，鼓励地方招商引资后，去年那几个招到投资的地市顿时风光无限，省里的共同发声的给予褒奖，甚至还借此名义提拔了几位相关领导。于是全省上下发现招商引资也能当政绩，不禁纷纷重视起来，所以到了今年，柳书记再次组织招商团，各地就十分踊跃了，投资商的地位也顺势水涨船高，成了各级官员眼里的香饽饽。

  “嗯，是这么回事儿，”吴建国等到龙向军和贾明寒喧完毕，接着说道，“今天中午贾经理在粮油宾馆吃饭的时候，这位，我还不知道名字，宣称贾经理上午开车蹭了他的摩托，要让贾经理赔偿他一千元钱，虽然贾经理并不记得上午有剐蹭到摩托的情况，不过身为外地人。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向我借钱来了。可我刚刚到任，还没领过工资呢，说不得就想向龙书记借一点应应急，不知道龙书记方不方便？”

  “呃，这个……”龙向军不禁一脸作难。这个吴书记年纪不大，人却够阴啊！

  什么投资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那样当场给钱不就行了，还会跑来找你这市委书记“借钱”赔给人家？更可恨的是，你明明想收拾这个姓铁的家伙，怕是知道他的来头，却又管我借钱？我要是借给你，那就是睁眼看着勒索到书记头上，这个政法委书记自己还有脸当下去？同时传扬出去。那就成了花城政法系统欺负新来的市委书记，那问题可就更严重了！可要是不借这笔钱，那就得对姓铁的家伙下手了，那同样是麻烦之极啊！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爬上这么高的位子，看来人家不但后台硬扎，这手腕也厉害着呢！

  望着吴建国的满脸微笑，龙向军心里极快的思忖了一番，当即做出决定来。说道：“这位小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铁哥眨巴眨巴眼，脑子里有点混乱。他可没看出来刚才那一番对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奇怪明明龙向军是认识自己的，虽然不熟，也断不至于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啊，他问个什么？

  “龙书记，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铁成啊。”铁哥嚷道。

  “不认得！”龙向军一摇头。不假辞色的说道，“你说贾经理撞了你的摩托，你有证据吗？在哪儿撞的？谁看道了？还有你的摩托在哪儿？”

  龙向军一连串的问道，却显然这位也是老公安出身。

  “呃，这个……”铁成不禁有些语塞，望向龙向军的目光却变的怨毒起来。

  这时候办公室的房门又被敲响了，却是市局谭局长一头细汗的跑了来。其实市局距离市委并不远，开车过来也就五分钟而已，显然谭局长是下了车后，故意一路小跑到吴书记办公室的，为的就是这一头细汗。

  “吴书记……龙书记也在……”谭局长进门就是一愣，这会儿吴建国办公桌旁边可围了四五个人，显得有些拥挤，再看到背对着门口的龙书记和铁成转回头来，不禁一愣，额头上的汗水并没有因为停下了脚步而收住，反倒汗珠更大了起来。

  “谭局长来的正好，我看这个情况八成存在问题，还是让市局好好调查调查再说吧！”龙向军看到谭局长，却是招呼都没和他打一下，转头对吴建国建议到。

  “龙书记认为这个情况有问题？嗯，那样的话，查查也好。”吴建国却点了点头，说道。

  龙向军不禁有些腻歪，貌似坏人全让自己做了？不过事已至此，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即板着脸将铁成的情况向谭局长转述了一遍，说道：“谭局长，你现在就把这个的铁成带回局里，将这个情况好好调查清楚！”

  “呃，这个，这个……”谭局长额头上的汗水直流，眼珠子不停的瞟一下铁成，望一下龙向军，说话都直打结巴。

  吴建国却和颜悦色的说道：“谭局长，问题要认真调查，如果需要贾经理配合的地方，只管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联系他的。如果最终调查属实，贾经理一定会负责给予这位铁成同志的赔偿的。”

  “呃，好，好的……”谭局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心里却是怦怦敲鼓，他自然听得出来，吴建国的话还有一半没说出来，既然人家表示如果真剐蹭了铁成的摩托的话，会给予铁成赔偿的，可要是没有剐蹭，是铁成故意勒索，是不是也该秉公判罚？

  吴建国微笑着朝铁成点点头，移过目光去，却是表示谭局长可以退下去了。谭局长赶紧轻轻揪揪铁成肩头的衣服，示意他跟自己走。

  铁成这才大大咧咧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鼻子里哼了声粗气，梗着脖子对吴天说道：“行啊，人不大，却有一套！”

  吴天咧嘴一笑，却不理他。

  铁成又扭头望向吴建国，傲然说道：“吴书记是吧？我本来还说认识认识你，交个朋友，这事儿只当误会算了呢。却没想到你挺牛气啊。得，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吴建国一脸好奇的瞥了铁成一眼，接着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来，淡淡的说道：“我可以把你这话当成威胁吗？”

  铁成眉毛一扬，正要张嘴承认，谭局长却在背后赶紧拽了铁成一下。弓腰露笑的说道：“他说胡话呢，呵呵，吴书记，我们先走，我回去就马上调查，呵呵……”

  谭局长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拉着铁成就匆匆的朝门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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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局长将铁成拉走后，龙向军却并没有当即告辞离去。吴建国自然也有心领神会，请了龙向军移步到沙发区那边重新落座，而吴天也忙即向贾明使了个眼色，贾明便说回车上拿点东西，也离开了办公室。

  贾明开门的时候，吴天却见门外钱秘书正脸色发白站在门外直愣怔，连进来泡茶都给忘了，吴天不禁暗暗摇头。看来老爸需要换秘书了……

  说不得吴天亲自去给老爸和龙向军泡了茶，自己也泡了一杯，远远的坐在最远处的一张是藤椅里。

  “这是我家小子。呵呵。”吴建国给龙向军递了一根烟，却不急着说正事儿，呵呵笑道。

  “哦，看着就一股子聪明劲儿，学习肯定不差，呵呵。”龙向军笑着夸了吴天一句。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就是淘气的厉害，让人不省心啊。”吴建国客气一句。

  吴天不禁撇撇嘴，要说省心，绝对找不到比自己更省心的小朋友了，吃饭、穿衣、学习全都不用家里操心，还挣下那么大一份家业，老爸竟然对这还不满足？

  “呵呵，男孩子嘛，他们这个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龙向军笑道。

  这次吴建国却不在接他的话茬，只管微微笑着不言语。

  龙向军却也不再说话，只管小口的抿着茶水，却仿佛他留下就是专门品茶的。

  堪堪一个烟都抽完了，两人却再不言语一句，连个眼神接触都欠奉，吴天不禁无聊，不过却也知道，老爸和龙书记这会儿就和武林高手比拼内功似的，谁的养气功夫差一点，谁就要落下风了。一旦这会儿落了下风，接下来的谈话必然也要屈居劣势，甚至今后两人共事都会因此分个主次出来。

  虽然龙向军作为政法委书记，如果赢了，虽然不见得就必然会事事都压吴建国一头，不过如果输了，却也丝毫不会丢人，毕竟吴建国是领导嘛。可吴建国却是输不得，一旦落了下风，今后和龙向军就不再是主从关系，而变成了类似于盟友的合作关系。

  虽然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吴建国初到花城，一个亲信都没有的情况下，多一个政法委书记当盟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毕竟不如奠定起一把手的地位，真正掌握花城大权来得好啊。

  又等了一根烟时间，吴建国目光仿佛没有焦点一般，望着墙角放着的一盆海棠树。吴天却是知道，老爸的神思早已经漂移到了别的地方，估计又在考虑如何发展花城经济去了——照他这伎俩，就是坐上一天也不用开口说一句话。

  而龙向军却依旧抱着经彻底干了的茶杯，还在哪儿小口的抿着，大概抿的是空气罢了。

  “龙伯伯，我给你续点水？”吴天拎着茶瓶跑了过去，说道。

  “呃，好，好，谢谢……”龙向军一惊，忙递过杯子，却是破了局，开了口了。

  “不客气。”吴天微微一笑——你们比拼内功，我可没兴趣相陪，时间就是金钱啊。还是赶紧说了正事儿，咱还有别的要忙呢。

  龙向军又抿了一口烫嘴的茶水。也不继续装了，舒了口热气，说道：“书记，那个铁成，听说是铁书记的侄子。”

  “哦？”吴建国听得一皱眉头。道，“怪不得呢……”

  铁书记就是前任的花城市委书记，那位前不久得了中风，去了地区医院治疗，却终究落了个偏瘫的老书记。

  铁成竟然是前任市委书记的侄子，怪不得那家伙在市委这边这么威风。

  如果仅仅如此，铁成也还不至于敢在吴建国面前放出那么硬气的话来，这其中还有另一个因由。

  花城是个历史悠久的老成。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建城，并是某个小国的国都，不过很早就被楚国给吞掉了。历史上花城也很是出过几位名人的，要说到近现代，唯一的大名人，却是当属铁老。

  其实认真说起来，铁老祖籍是花城人，不过几岁大的时候。就随长辈迁出了花城，后来投身革.命，为新中华的建立居功甚伟。建国后转入行政工作，身居高位，如今虽然已经退休，却依旧拥有很大的影响力。

  而铁书记，据说就是铁老的族堂侄。

  甚至有传闻，花城之所以能升级县级市。也有铁老的因素在内！

  这样算来，那个铁成，竟然还能和铁老扯上亲戚关系？

  吴天不禁摇头，真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啊，更何况这也不知道是差了多少辈的血缘关系了。

  而吴天更奇怪的是，那个铁成明明有这么大的背景——那怕就不说铁老的关系，估计他也根本就扯不上，只说他有一个当市委书记的叔伯，就不至于昏得那么下贱，去搞敲诈勒索的勾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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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向军倒是个办事痛快的人，一开始虽然和吴建国小小的比拼了一把，可一旦“战败”后，当即就转了态度，把花城铁家的情况，很是详细的所了一通。

  花城铁家在花城并不算太大的宗族，铁老那一系也只有一个小村落，距离市区有是多公里，如今村里姓铁的人家有几百口人，不过真正和铁老血脉比较近的同宗，却只有二三十户。甚至说是血脉比较近，也隔了几代了，就是铁老书记，也只是他的爷爷和铁老的父亲是堂兄弟而已，再近一点的，却是在当年就迁出了花城。

  不过国人攀亲的习惯素来如此，铁老执掌大权后，花城铁家竟然也风光了起来，直接表现就是铁老书记从一个大队支书，只用了十几年就攀爬上来，成了花城的县委书记，并被市里领导相当重视，甚至多次建议他进京“访亲”，听说还的确帮过市里一些忙的。

  于是，铁家俨然成了花城一股不可或当的势力，铁家子孙多有在市里工作，占据要职的。就是一些不成器的家伙，也多能混个工厂职工当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意思。

  吴天不禁暗自摇头，铁书记自己没见过，不过只怕这眼界也实在不咋样，怪不得即便有铁老那样的后台，混到最后，也只落了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而已，看看他搞的什么狗屁事儿，护短也不是这种护法，真当花城是你们铁家的了？如果铁老知道了他在这儿当土皇帝的话，只怕能亲自下令摘了他的帽子！

  以吴天后世曾经的研究，铁老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正直的，立场上也倾向于改革多一些，是方老爷子的坚定支持着之一，不过真是由于正直，看不惯那起起伏伏的斗争。后期铁老干脆远离了京城漩涡，只求眼不见心净。他可不是那种喜欢徇私的老领导。

  国内确实有不少老首长很喜欢念旧。对于故乡的感情之热，几乎到了头脑烧毁的程度，总要想方设法的帮助家乡旧貌换新颜，进行各种各样的帮助，对于家乡父母官。以及故旧乡亲几乎都当成自己的亲戚一般的关照着，而当地又不晓得低调，十分卖劲的帮老首长歌功颂德，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而铁老虽然说起来，也是一个很传统很念旧的人，不过却很注意影响。例如花城升级县级市的问题上，他可能会帮忙说句话，不过却绝不会要求给花城违规扶植。更不会给家乡亲戚父母官额外升迁。

  所以听完龙向军的说辞，吴天却是一点都没被铁家的“后台”吓住。吴建国却皱起了眉头，显然有了几分顾虑。

  “爸，我看啊，这个公安局长得换！”

  坐在角落里的吴天，忽然说道，却把龙向军听得一愣怔，这小孩子不知道轻重。大人说话，更重要的是身居高位的“大人”说话，他一个小孩子插的什么嘴？

  谁知道吴建国却扭头望了儿子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来之前你柳伯伯就说过，让我选三个人带过来，我的意思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嗯，先定下这一个好了。”

  正在抽烟的龙向军一听这话，顿时呛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示威，这绝对是示威。不过人家也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吴建国来之前，市里的有心人早就已经把吴建国的简历研究得通透了——柳文成的秘书啊！就凭这一点，柳省长答应过让他带三个人过来，就绝对不是瞎话！大概出去市长之外，任何一个位子人家都大可随意调出三个来！

  吴天父子却不管他，只管继续聊着。

  “要不让张叔叔过来？”吴天说道。

  吴建国却瞥了一眼龙向军，摇摇头道：“你张叔叔级别高了点，如果过来只当个公安局长，委屈了他。”

  龙向军再次惊了一下子，心里砰砰直跳，暗道一声好险，亏得刚才自己做了决定，偏向吴建国这边了，不然这会儿只怕吴建国的答案就是让那个“张叔叔”过来，不但要当公安局长，自己这个政法委书记也得给人家让出来了啊……

  唉，亏得自己刚才还想和吴建国掰掰腕子呢，人家那背景，真不是自己能惹得了的，没看人家父子那架势，似乎连铁家都没特别放在心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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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晚饭，市委招待所顶楼，吴建国的房间里，吴书记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了两口，才说道：“小子，说说吧，今天想到什么项目了？”

  “啧，你真是一刻钟都不让人清闲。”吴天不满的盘脚坐在沙发上，说道，“项目倒是想到了一个，不过那个项目建在花城倒不如建在商东，能更快的出效益。”

  “呃……那怎么办？”吴建国不禁挠挠头，心里也有些难以取舍了。

  要知道他才刚从商东调过来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对于商城自然难以一下子就放下了，心里还时不时的琢磨一下商东的发展方案呢。

  “唉，爸，你这个立场不对啊，你应该立马就劝我放弃商东，将项目定到花城才对！”吴天装模作样的摇头说道。

  吴建国不禁自嘲的一笑，国内实行流官制，这种换位就放手，不去考虑长远的问题，才是正常现象，像自己这样难以割舍，反倒犯了忌讳了。就算现在自己能再完善一下商东的发展规划，能再帮助商东提高一下，只怕也收不到人家的欢迎——当然了，以自己与易庆书的关系到不至于有问题，不过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还是尽量不插手的好。

  “算了，谁让你是我爸呢，这个项目我会尽量劝白阿姨选择落在花城的。”吴天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这小子，还没告诉我究竟是什么项目呢！”吴建国不满的嚷道。

  “嗯，火腿肠！”吴天说道。

  “火腿肠？是什么东西？”吴建国疑惑的道。

  国内第一根火腿肠应该就是今年下半年上市的，现在市面上可找不到这种东西，吴建国不知道也不奇怪。

  吴天就解释了一通火腿肠是什么，只说自己吃过常天华从港岛那边带回来的，味道如何如何好，产品食用起来如何如何方便等等，最关键的是吴天言称这玩意儿国内市场完全一片空白，如果能尽快入手，占领这么大的市场，会如何如何赚钱等等。没多大一会儿就把吴建国说的心动了。

  当然了，火腿肠项目在吴天眼里，能将自己的腰包塞满，而在吴建国眼里，却是能将老百姓的腰包塞满。

  火腿肠项目一旦落户在花城，那么必然会需要大量的生猪资源，那么就意味着要么有人舍得大本钱建设大型养猪场，要么就得将供应源瞄准全县的农户，施行商东县类似的全民养殖项目，一家养个三两头猪，倒也能基本满足火腿肠工厂的需求了。

  而同时，全民养猪又必然会引起上游的饲料供应行业兴旺起来。花城不同于商东，有粮油厂、酒厂、方便面相关的面粉厂这些工厂能产生打量的下脚料用来养殖，那饲料的需求，又需要要么发展运输业，从其他区县调动麦糠麸皮来生产饲料，要么就干脆本地建厂，走粮食深加工方式，同时来提高下脚料产量……

  想想这就是一盘大棋啊，一旦搞好了火腿肠项目，对于整个花城的发展可谓是影响颇大，不得不说大有可为……

  正在吴建国想得兴奋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吴建国不禁不悦的皱皱眉头，说道：“刚才我不是让那个小芸交待前台，今天不见人了吗？”

  吴天微微一笑，人家有心送礼，再厚的脸皮都有的是，你说一句不见，就真不会有人来了？

  跑去打开了房门，却见门外是一个穿着警服的胖子，正是中午在老爸办公室里见过一面的谭局长。

  这位谭局长见了开门的吴天，都点头谄笑着，吴天不禁鄙夷的叹了口气，有这么一个公安局长，也怪不得花城的治安形势严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