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

  “白爷爷，我想你们肯定是不愿意将这些人集中在一块儿，给他们建一座城镇定居的吧？”吴天说道。

  吴天的称呼问题很是混乱，这是有“历史原因”的。当初和白亚平刚认识的时候，白三哥还仅仅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让吴天叫三哥，那实属正常。不过白亚平是白老爷子老来得子，别看白三哥年纪不大，可白老爷子可是古稀老人了，自然是当得起一声“爷爷”的称呼。

  这倒还罢了，最关键的问题是楚宁河也在座，吴天总不能平白让白主席在姥爷面前低一辈儿吧？说不得一声“白爷爷”叫的很是顺口。

  “哦，你怎么这样认为？有理由吗？”白老爷子微笑着扫了一圈在座众人，微笑着说道。

  白老爷子其实早已经见识过吴天的天才头脑了，只不过在座众人中，却有两位和吴天不相识的，说不得还是要考校一下吴天，让他显摆一下能耐。

  要知道这次吴天提出的大计划，实在是过于庞大了一些，不过同样吸引力也实在让人难以抗拒。北方老大哥的技术人才，对于从红色年代走过来的人最具吸引力的，真要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国内的科技水平，最起码也得提前二十年不止！

  不过这个计划好归好，可风险也太大了，上面多方研究讨论，却终究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来，说不得又想起了始作俑者吴天小朋友。当然了，熟知吴天者倒还罢了，可参与这项计划决策的人，可不是全都认识吴天的。就例如今天在座的这七八个人，其中包括军方的大佬，有科学院的专家，行政部门的负责人，以及楚宁河这个特殊人物。如果最终吴天提出的计划有一个人质疑，只怕就难以最终实行。所以白老爷子毫不介意让吴天先展现一下天才能力，等会定下计划来，也更容易通过实行……

  “很简单一点，影响太大了。”吴天说道。“现在那边有些混乱，他们可能顾不上咱们挖人，可其他国家也在虎视眈眈呢，一旦动静太大了，没得就要招来嫉恨，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呢，一旦影响了国家的国际声誉，甚至造成局势紧张，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白老爷子微笑着扫视了一圈众人，对那几位并不认识吴天的脸上露出的惊诧表情。不禁很是满意。白老爷子微微笑着，再次对吴天发问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呢？”

  “化整为零，分散到全国各地去。”吴天说道。

  “小朋友，这样也不行啊。”一位官员模样的人扶了扶眼镜。说道，“首先，北国来的专家可不见得会说普通话，到时候语言不通，他们又怎么能开展工作？怎么帮助我们提高技术实力？再一点，这么多人分散开，那得分散到多少个城市。多少家单位中？到时候怎么安置他们的生活待遇？工程太大了啊……”

  吴天撇下小嘴，说道：“这位领导，我猜你们肯定是想着将这些人全部归到一个部门进行统一管理吧？工资补助什么的全部由国家承担，统一发放吧？”

  “呃……”那位不禁点点头。

  “这样肯定工程大，搞不定了。”吴天说道，“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首先低一点，就是要转变观念，不要把这些人当做是外国‘请’回来的专家，应该将他们当做是在北国混不下去，没饭吃了。逃难来的难民！”

  “啊……”

  “呵……”

  “呃……”

  吴天一句话落音，立马引来在座众人全都愕然不已的惊呼出声——实在是这个说法太颠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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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清末开始，洋人在国内似乎就一直高人一等，这种几乎已经根植进民族骨子里的概念，在八十年代引进外资风潮中，在急需被国际承认的国家策略上，再次被推上顶峰，洋人在国内受到的优待达到极致，似乎即便是一个洋乞丐，在国内都能受到地方官员的膜拜。而这一现象，造成的各种老外诈骗投资问题，老外素质不高，到处惹祸生事的情况多不胜数。

  此刻看来，这种情况不但在地方上普遍存在，即便在高层中，似乎也同样根深蒂固，最起码在座众人中，就有好几位存在这样的观念。

  “难民”？这个概念如果放在非洲同胞身上，也许还算合适，可放在北方老大哥身上，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现在那边的情况大家也许不是十分清楚，那边的人民生活条件，的确是太艰苦了，有些工人阶层，连日常生活用品都买不起，甚至一些地方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吴天说道。

  不得不说这次的会议上，吴天的确是高调了一点，这和他一贯以来力求低调的作风大不相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啊，因为这个计划所涉及的问题，可是足以影响到国内未来科技水平的大问题，吴天不得不冒险出头，尽最大努力去促成计划实施——当然了，吴天之所以如此，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吴天现在知道了就算自己风头出的大一点，凭着自己的身价以及在高层的那点关系，也不至于被抓去切片检查了。

  “所以，我认为，这些人进来之后，即便不以因为他们是难民而歧视、抵触他们，也不需要将他们看得高人一等，只用平等的眼观看待就可以了，按照咱们国家普通的研究人员待遇去对待他们，工作关系什么的全部交给接收单位来安置就可以了。没必要由国家统一安置。”吴天说道。

  “嘶……”那位领导不禁倒吸一口气，心里翻腾起来，虽然从内心感觉吴天这个说法似乎很有道理，可这也太颠覆了。上面会不会同意这可是个问题啊……

  “至于说语言不通的问题，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不会说普通话，就让他们自己学去，如果连普通话都学不会，那还叫什么人才？”吴天笑道，“咱们的目的，应该定在用几年时间，将这些专家改造成地地道道的中华人，让他们融入我们的文化中……”

  吴天这句话不禁又引来众人一番沉思和颔首。

  要知道其实吴天分析上边不愿意建立一座城镇专门安置这些外来人才的原因并不是只有那一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些人集中在一起的话，所形成的结果必然是他们还保持他们自己的风俗文化，形成一个整体，甚至于就如同出现了一个国中之国，如果一旦将来北方平静下来。这一“城”之人，会不会在集体离去？甚至于北国会不会将这一“城”之人硬夺回去？

  而吴天提出的分散方案，特别是最后点出的融合，显然才是最好解决办法。

  特别是楚宁河，对外孙这个分析相当满意，颔首不已。楚教授可是精通历史的，自然明白中华民族最大的一个特长就是融合——历史上华夏民族被外族入侵、统治的次数可不是一回两回。可最终的结果，且不是民族消亡了，而是那些侵略者“消亡”了，全被同化、融合进了汉民族之中！

  十万北极熊虽然数目庞大，可分散开了丢进十亿国人当中，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从思想上、文化上被同化，成为高鼻子白皮肤的汉民了……

  一番议论之后，吴天高屋建瓴的提议，丝毫不出意外的被众人欣然接受——最起码是没人再提出反对质疑，最终的定论还需要在场这些专家们再向决策层汇报。才能最终定下来。

  白老爷子望向吴天的眼神，就充满了欣慰和欣赏，看来自己决定将这小子紧急从商城叫回来，是没有错的，他果然一下子就解决了一大难题啊。

  不过，下面还有另外一个大难题需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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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好处，当然大家都要分一点的，我怎么好意思吃独食啊，呵呵……”

  吴天满脸堆笑的坐在方二叔家的沙发里，说道。

  “吃独食？我看你最爱吃独食，只是这次的肉块儿太大，你一个人吞不下去，这才想起我们的吧？”方二叔哼声道。

  吴天立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叫了起来：“啧，看破不说破嘛，二叔你太不给咱留面子了！”

  方志远和白亚平等人不禁全都哈哈笑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欢畅。

  这是因为这次真的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要知道人才也是有等级的，这次的挖人大计，便是将人才分为了三等。

  这次计划中占据人数最多的，是各种技术人才，这些人自然是要分散开，安置进全国各地的各种工厂、单位去工作。而再厉害一些的，要算那些本身拥有一定的实力水平的科研人员，这些人自然是被军方或者国内的科研所直接安置，算是这次挖人才大计的主力大军。

  而最关键的是那些各个领域的拔尖人才了，这些人本身就具备“战略”意义，甚至有些还是受到国际关注的大名人，使用起来未免棘手，因为一旦泄露出他们被国家所用，甚至能直接挑起国际争端！

  所以白老爷子带领的计划小组，不禁又为这个难题头大起来。于是“难题克星”吴天小朋友当即又提出一个方案来——除去那些比较敏感的军事研究人才，军方肯定宁愿冒险也会对他们进行秘密的处置外，剩下的干脆交给私营企业里去！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这些拔尖人才的下落曝光了。国家也大有推辞的借口——人家是企业正常用人，并不是国家阴谋！

  虽然最后白老爷子等人同样是没有给出吴天确切答复，不过吴天相信，这个方案应该是能够通过的。而这个方案一旦通过，那是多大一块儿肥肉，吴天可是一清二楚！

  技术是什么？技术就代表着财富！

  要知道老毛子可是和老米竞赛多年，技术储备相当深厚，即便在几十年后，也依旧能够硬着腰杆和老米对话，这样一个强悍存在，随便从他们手里挖出一点点东西，就足以发家致富了！

  吴天虽然胃口大，可也绝对吃不下这么大一席盛宴。说不得就决定拉上方二叔一块儿干一把。

  “二叔，现在咱们应该先从筹划一下将来准备搞的项目，挖人的时候在这方面多下些力气。”吴天笑着说道。

  “就属你小子奸猾，”方二叔笑着，扭头向方俊生望去。如今方俊生可谓是方二叔第一幕僚了。他的意见可是很受方二叔重视的。

  方俊生微微点了下头，笑道：“要说这一块儿，我看可以在船舶上下下功夫……”

  方志远顿时微笑了起来，船舶这一块儿的确是可以下下功夫的，因为他姐夫如今正掌控着一家船舶制造厂。当然了，按照计划要求，这些顶尖专家是不能安排到国营企业里去的。而船舶企业也不是咱们自己可以随便就成立一家的——那资产规模，目前的民营企业可承担不起，可在座的可没有一个普通人，搞起来难度也不见得太大……

  吴天听了这个提议，微笑着点了点头，却又说道：“二叔。要我看造船的难度太大，最起码太费事了。”

  “哦，那你说搞什么比较好？”方志远问道。

  “掌握技术，应该掌握核心技术！”吴天说道，“搞什么产品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抓住最关键的核心点，例如造船，咱们就造螺旋桨，造汽车，咱们只造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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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听说你把林絮拉天雷公司去了？”

  商谈了一晚上的重要问题，临走的时候，刘昕羽拉着吴天问道。

  “哦，有这回事儿，她已经去天雷了？”吴天却反问道。

  不怪吴天浑噩，实在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忙的他晕头转向的，哪儿想得起给林絮打电话询问工作的事情？

  “哼，你可真是浪费人才！”刘昕羽不满的说道，“上次见了她之后，我就寻思着回头给她安排个电影呢，刚好碰到一个合适的剧本，人却被人拐走了……”

  吴天不禁呵呵笑了起来，道：“二婶，她去天雷公司，也不是不能再拍戏了，只要她愿意，你继续找她去演就行了嘛。不过，我这可不是浪费人才，林絮在广告这一块儿还是很有天赋的，她去天雷公司，指不定将来的成就也不会低得了。”

  刘昕羽笑着摇摇头，说道：“都是你的道理……这事儿我不管了，回头等小青见了你，看她怎么饶你吧。”

  “嗯？怎么又扯上小青姐了？”吴天不禁疑惑的道。

  “昨天找到剧本后，小青和我一块儿去见了林絮，她们两个很谈得来啊，就是林絮一直说去了天雷公司，不想再演电影了，免得对不起你的信任，所以小青对于怨气不是一般的大，呵呵……”刘昕羽笑着说道。

  吴天不禁脸色古怪，真想不到柳小青和林絮竟然能成了朋友？她们两个完全就是不同的人嘛……

  不过，认真说起来，这两个人倒也有很多相似之处。首先两个人都经历过婚姻不幸，只不过同样好强的性格，应对这种伤痛的方式却截然不同罢了。柳小青的表现更加是开通一些，摆出的是主动迎战命运的架势，积极的活跃着，争取着更好的生活，只不过她太“积极”了一些……而林絮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自哀自怜，是一种逃避，虽然在当前她还在拼搏着，不过结局最终还是……

  也许，柳小青和林絮结识，倒也是一件好事，两个人互相影响，中和各自的脾性，反倒更能改变她们的不幸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