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到底谁可怜?
她才吃完没多大会儿,叮当就回来了,她看起来很高兴。
“娘,玲姐姐能跟咱们一起住吗?”
玲姐姐?
吴诗敏探头往门外一看,沙玲玲站在门外头,时不时的看一眼屋里,看到她在看她,就立刻低下了头。
“玲姐姐要是跟咱们一起住的话,她爹娘会很想她的。”
叮当嘟着嘴:“祖爷说她是孤儿,没有爹娘,她这么可怜,我应该照顾她。”
吴诗敏很想对小丫头说,她一点都不可怜,还会害得你失去你的爹娘,但这些话她就算说了,小丫头也听不懂。
她现在似乎说什么都很无情,既然这样,她何必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就算娘说娘不喜欢她,你还是会想她跟咱们住一起吗?”
“为啥不喜欢玲姐姐……”
在吴诗敏回来之前,陆志坚已经让家里的几个娃都跟沙玲玲互相认识过了,除了叮当跟她蹲在一起看了会儿蚂蚁,其他人连个笑脸都没给她。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啥。”
之后,吴诗敏就扛着锄头出门了。
叮当歪头看着她娘的背影,有点不知所措,为啥她娘不哄她了?她踢踏着脚尖走出门,不知道该怎么跟玲姐姐说。
“三婶不要我么……”沙玲玲扯着衣角。
“没有没有,她。”此时叮当想起她娘的话,惊慌地闭上了嘴。
沙玲玲伸手搭在叮当的肩上,抿起嘴角笑:“没事,我有地方去的,会有的。”
叮当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一定会让娘喜欢玲姐姐的!
“走,我带你去找严寒,他一定有办法。”
叮当拉着沙玲玲一路飞出院子,直奔严家。
“小哥哥,你在家吗?”
严寒听到外头的动静,丢下笔就迎了出去,第一眼就看见她旁边多了个女娃。
“她是谁?”
叮当兴奋的拉着沙玲玲给他介绍:“这是祖爷带回来的玲姐姐,以后她会在我家住。”
严寒把小丫头拉地远远的:“为什么她会在你家住?”
叮当把对她娘说的话又说了一遍,还特别不理解的把她娘的态度也说了。
严寒抓出重点:“她在你家呆了小半天连脸都不洗?”
叮当挠挠脑门,没明白他啥意思:“为啥要洗脸?”
严寒敲了下她的脑门:“笨!她要是洗的干干净净的,怎么跟敏婶婶装可怜?不装可怜你又怎么会同情她?”
他叹了口气,没打算说太明白:“总之,你别跟她走的太近了。”
他明白这丫头为什么会同情这个什么玲姐姐,不就是在她身上瞧见自己的影子了吗?
真是蠢的可以!你是真可怜,人家那是真聪明!
叮当听了却很愁,她明明跟玲姐姐说一定会有办法的,结果连小哥哥也不支持她。
不远处,沙玲玲听不到那两个人在说啥,但是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得出来,那个姓严的小子不喜欢她。
她脸上的表情没变,心眼却溜了几个弯。刚开始她打着小可怜的样子进了陆家,接下来凭她在她姥那儿学的那一套,根本不用愁日子过的不好。
严寒还想跟叮当再叮嘱两句,就被他娘喊进了屋里。
叮当失望地走到沙玲玲身边:“玲姐姐,小哥哥说也不知道该咋办。”
严寒的话她有听进去,可她自己也经常装可怜啊!
沙玲玲漾起笑容,不想说话。
回家的路上,叮当碰到了拦路的刘建强,后面跟着几个小豆丁,陆家第五代能走的全齐了。
“你过来!”
叮当虽然对这个小叔改观,但轻易不能听他的话,凭啥他喊她过去她就过去,她又不是小狗!
把刘建强气的直跳脚!
“她是个来历不明的野娃子,咱们才是一家人!你到底懂不懂!”他一挥手,第五代一路小跑,把两人包围在中间。
刘建强硬把叮当拽着拉走了。
叮当力气不够大,没挣开。
“放、开、我!”
刘建强坚定的圈住叮当的脖子,把她带离现场,他一定不会让她做叛徒的!
沙玲玲见那两人走的不见人影了,便目露凶光,一手推倒一个,小豆丁们很茫然的被推了个屁股墩。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拉起一个看着大点的小豆丁,伸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脸,直到把他弄哭了为止,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现场。
陆铁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抬起袖子一抹脸,回家告状!
几个小豆丁赶紧爬起来跟上,走在最后头那个走路还有点晃,一看就是人手不够拉来充数的。
沙玲玲回到陆家,又成了个小可怜儿。
陆铁蛋也一样,爬着他娘的膝盖一个劲儿的哭。
赵翠琴伸手摸摸他的脑门:“这是又挨谁的揍了?”这种事,隔个三两天就要发生一回,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陆铁蛋立刻不哭了,指望他娘给他出气:“那个野娃子!”
赵翠琴想起来了,他说的是爷领回来的小丫头。
“她打你?我不信。”
那丫头看着比铁蛋高大半头,但身条儿细,眼瞅着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来了陆家就一直靠在爷的身边,一看就是个胆儿小的。
陆铁蛋把脸凑近他娘,指着被掐的位置说:“你瞧,就是这里!我现在还疼着呢。”
赵翠琴睁大眼睛努力看,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嫌弃的推开他的脸:“一点印都没有,疼啥疼。”
陆铁蛋气不过,拉着身后的小弟送到他娘面前:“弟,你说,她有没有掐你哥。”
小弟眨巴眨巴圆眼睛,一脸萌萌哒。
陆铁蛋又把小妹拉到他娘面前,问她:“她有没有掐我?”
小妹猛点头:“有有有。”
话说的是真话,就是诚信依旧不可信。
陆铁蛋一巴掌乎自己脸上,怪他平时太作孽,明明说的是真话他娘居然不信了。
明明还有个证人,他却不大想去找了。
可是野娃子明明掐了他!
另一边,陆建强这边也差不多一个情况,不过恰好反了过来。
沙玲玲成了受害者,而且她还有个非常得力的证人,证明她确实被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