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惹祸上身
手中的玉扇顿了顿，刘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道：“本宫去年曾赴相府同陆相议事，有幸见过小姐一面，陆小姐当真毫无印象？”
陆月白今生不想再同刘璟有任何瓜葛，只欲速速离了他跟前。她起身，屈着身子，语色毫无情绪：“原来是太子殿下，月白失礼了，还望殿下恕罪。”
刘璟谦和有礼地将她扶起来，道：“陆小姐不必多礼，往后见到本宫，大可随意些。”他继续言道：“方才本宫巧遇皇妹，皇妹告诉本宫今日在诗宴上，陆家二小姐所作的咏春之诗甚为出众，倒是同陆家大小姐的才华不分上下……”
闻言，陆月白心中莫名泛起些不悦。且不说陆月瑶前世的欺压，就凭穿越重生后她打的那一巴掌，便足以令自己耿耿于怀。
她可不是陆惠，腹中能撑船。自个儿的肠肚就那么一指宽，撑不起一艘大轮船。
陆月白挑眉言道：“月白的诗，不足为道。倒是姐姐的才貌俱佳，值得殿下关注。”
就在此时，芷兰问路回来了。陆月白立即借了这个故，道：“太子殿下，月白的婢女回来了。天色不早，月白告退。”
陆月白从刘璟身侧疾步离去。
背对着刘璟，陆月白的心念更加笃定。刘璟，不管你是东宫储君，还是大泽新帝；无论你能给我荣华富贵，还是皇后之位。此生，我会比你更加坚定，老死不相往来，至死不再重来！
再见，再也不见！
然而，刘璟对着她的背影，却玩味地笑起来。
啪！啪！啪！
摔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茶壶茶杯的碎片狼藉满地。
“怎么会，怎么会……”
陆月瑶头上的金簪步摇不住地摇晃，美丽的容颜携着几分扭曲。
因其心中没底，陆月瑶便更加地烦躁。她百思不得其解，就算陆月白也重生了，凭着她前世平庸的才情，也不可能写出如此上乘之作。
另外，陆月瑶无论如何不能接受，陆月白在诗宴上盖过自己一头的事实。
诸多这般夹杂一起，陆月瑶又恨又气又怕，导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摔了那么多东西，她气犹未平，再度顺手打翻了一个花瓶。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柳氏携着名婆子走了进来，见这满屋的狼藉，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你这丫头，就这般没出息？！”她出口训斥。
此刻的陆月瑶已是六神无主，她抓着柳氏的手臂，慌乱地言道：“母亲，女儿想不通，女儿真的想不通。陆月白明明就没识过字，她怎么就突然会作诗了？！”
柳氏对此事，也是心存疑虑。她拉着陆月瑶坐下来，缓了语色安抚：“今日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觉得很奇怪。打小起，我便没安排先生给月白授过学。怎么会……”
柳氏身侧的婆子穿着棕色锦缎，是跟了柳氏多年的周嬷嬷，她插话道：“兴许是二小姐找人写了些诗篇，死记硬背下来，今日刚好套上了呢。”
陆月瑶立即否决：“不，不会的。一个从不识字的人，就算口里会念，也不可能套得那么天衣无缝。”当即，她又焦虑起来，摇着柳氏：“母亲，您说，该怎么，怎么办呢？！”
柳氏白了陆月瑶一眼，对她当下的不沉着不冷静感到十分不满。
“你呀，就是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太顺遂了！”她话中带着些许苛责。
“可是母亲……”陆月瑶自认大泽再无女子能同自己媲美，不可否认陆月白的相貌并无逊色于自己，若是她的才华再更上一层，迟早会夺了自己享誉瑾都第一美女兼才女的美名。
“好了好了。”柳氏有些不耐烦。
“待明日，我使些法子询问询问她。”说着，柳氏眼中闪过一丝不善。
翌日，陆月白用过早膳，便打算出门溜达溜达。一来是想看看这古时候的街道，二来她本就有饭后散步的好习惯。
如今自己大小都是个有丫鬟伺候的小姐，除了吃饭睡觉有的是时间消遣。可怜了自己在现代当书记员那会儿，每日朝九晚五地不说，更悲剧的是卷宗归不完的时候，还要加班归档。不然，自己那老大，就得扣奖金。
听清楚了，是扣老大的奖金！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以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了工作，但报酬与工作量不成正比，拼得是老命，拿的是白菜价，为谁辛苦为谁甜？
陆月白哼着歌儿转出门。然而刚走下台阶，后头便有两名嬷嬷追了出来。
“二小姐请留步！”
陆月白讶然回头，却见是柳氏身侧的周嬷嬷和李嬷嬷。
陆月白眉头一皱。对这两名老太婆，她没甚好感。在前世的记忆里，周李两嬷嬷没少欺负白氏母女，根本不把她们当主子看。有一次柳氏丢了只翠玉镯子怀疑到自己头上，这两个嬷嬷在拷问之际也没少在自己身上留下淤青伤害。
老东西，啊呸！
陆月白斜着眼睛，语气中充满了不待见：“干嘛？”
只听周嬷嬷回答：“二小姐，夫人请您去一趟。”
莫不是为了目不识丁的自己却认识甲乙丙丁的事吧？陆月白心想。
算了，管他呢！
陆月白扭头就走，她摆了摆手，打发她们回去。
“没空，回来再说。”
周李两嬷嬷不由愕然对视一眼，连忙追上去。语色中多了份厉色，一字一句如警告：“小姐，这可是夫人吩咐的。违抗夫人的旨意，您不怕收到责罚嘛？！”
哎呦喂，当家作主的意识还觉醒得挺快嘛。竟跟本小姐大呼小叫起来了？！
陆月白冷笑，跟你们过去，我特么才没好果子吃。
“好，我跟你们回去。”陆月白笑道。
说着，她手一伸，二位嬷嬷先请。
先前的陆月白确是十足的软弱，面对柳氏身侧的两个老嬷嬷也是异常恭敬，生怕出了点差错受到嫡母责罚。而周李两嬷嬷也是无愧地受着，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她们俩转身走在了前头。而陆月白趁着她们一转身，拔腿就跑。
周嬷嬷和李嬷嬷听到动静，愣了愣，随即赶忙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