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练剑不如品茶
煮茶是因为喜欢喝茶，那么，接引元气会痛，当然是因为元气很狂暴，而度百千接引的元气，不是用来储藏，而是用来吸收的。
狂暴的元气融入血肉，当然会痛。
茶会随着人变，是因为人的心境改变了。
那么，元气应该也会随着能量的改变而改变吧。
于是，清幽的星辉，洗练了狂暴的元气，被石百千疯狂的吸收，锻体后期的他顺理成章的破镜了。
可能唯一有缺陷的，就是石百千体内充沛的力量，他不能调动。
到达了一直在修炼者中口口相传，从未有人证实的第四阶，还是锻体破镜。
浑身充沛的力量，像汪洋一样浩瀚的血气，肌体之中仿佛蕴有诵经声，骨骼发出金色的光芒……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石百千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四阶破镜了。
而且，只是因为一杯苦茶，一个中年男子的三言两语。
石百千对中年男子有自己的猜测，但还不确定，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帮自己。
那一杯苦茶，绝对可以算得上琼浆玉液，几乎在入口的瞬间，就转化为精纯的精气，浸润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苦茶，石百千也不会这么顺利的破镜。
“先生，我给你带了早点。”
秋伊伊始终还是来了，她看着石百千，表情认真而严肃。
“我想了一晚上，还是想跟着先生一起修行。”
“可是，我并不能帮你什么。”石百千注视着秋伊伊。
“先生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将精心准备的早点递给石百千，秋伊伊很直白的说，“先生教给我的东西，我那些所谓的老师，一辈子都教不了。”
“随你吧，你想清楚了就行。”石百千看着院中的雕像，这样说道。
他也想清楚了，婚约是度百千和陈墨瞳的事，而他只是石百千。
没有真相，没有原因，他都是石百千。
从那以后，秋伊伊就搬进清水阁住了下来，每天都跟着石百千修行。
他练剑，她也练剑，他看书，她也看书……
这儿很安静，没有人打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
“你说，我们为什么要修炼呢？”石百千突然这样问秋伊伊。
“修道不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吗？”秋伊伊反问。
的确如此，这是一个全民都在修道的时代，不修道反而才奇怪。
石百千摇了摇头，目光又仿佛回到了百年前。
“普普通通，简简单单，就是平常，只是这个平常太难了。”
秋伊伊不懂他说的话，因为她没有见过百年前的这个院子。
住着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的事，为了生活而忙碌，哪怕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简单，平凡，却让人向往。
“之前的我或许懵懵懂懂，现在我大概有一点明白了。”
秋伊伊看着手里的洛河剑，对石百千说。
“我父亲曾经那么拼命的修炼，是因为想守护洛河，我也要努力的修炼，因为我是父亲的希望，那先生你呢？”
石百千很开心的笑了，为秋伊伊找到了动力的源头而高兴，轻轻拾起院子里的一片落叶，他愣愣的看着远方。
“为了平凡。”
这是石百千的心声，他对修炼从不懈怠，他也很拼命，只是为了平凡。
“我想给父亲写一封信。”
秋伊伊一下子看懂了很多事，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骄横无礼，无法无天的秋伊伊了。
独自进了房间，秋伊伊把想对父亲说的话，都宣泄在了信纸上。
石百千也想给昆仑山寄去一封信，但是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将笔放下了。
他有很多话想说，只是到最后，都变成了惊天决的招式。
他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不断的重复，不知疲倦，从清晨到夜幕。
生涩的剑招，渐渐练得行云流水，越是熟练，石百千心里就多出一丝明悟。
他发现每一式剑招，都可以生出不同变化，可以变得简单，也可以变得复杂。
或许，这些剑招，本来就没有定式！
只是石百千越想捕捉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领悟就仿佛离他越远。
“凡事都有一个限度，过头了反而就不好了。”
沧桑的声音出现在石百千背后，他知道，那个中年男子又来了。
收剑而立，石百千转身恭恭敬敬的朝男子行了一礼，没有做作，只有真诚。
“练剑还不如来品茶。”中年男子笑着说。
石百千这一次，也不再迟疑，直接就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对面。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秋伊伊，恰好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中年男子，她眼里的异色一闪而逝，并没有表现出来。
“还有个丫头也在，来来来，你也来坐。”中年男子热情的招呼。
看到石百千的神色并无任何变化，秋伊伊也不再多说什么，很自然的，就在石百千身旁坐下。
“丫头，会沏茶吗？”
中年男子问，秋伊伊点头，一套茶具就出现在她面前。
“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这种天气最适合来喝茶了。”
中年男子一挥手，旁边的水一下子就煮开了。
一直等到秋伊伊娴熟的将茶沏好，三人之间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
端起茶杯轻轻的闻了一下，中年男子才再次开口。
“你们知道雕像的故事吗？”
石百千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想知道的故事，中年男子又将目光投向了秋伊伊。
“略知一二。”
秋伊伊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茶，看了眼雕像，又看了石百千才开口说道。
“他是个英雄，阻断了魔族的计划，救了整个人族，自己却变成了雕像，人皇为避免魔族的出现会引起恐慌，所以并没有将他的事迹公诸于世，只是封了他一个明王。”
秋伊伊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了石百千，发现他依然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才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人皇并没有忘记他，秘密命人将这件事载入史册，等到某一天，再将真相公布于世。他有一个凄美的故事，还有两个要好的朋友，只是都不知去向。”
“他的朋友们去了哪？”
石百千终于开口了，他端端正正的坐着，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这个没有人知道。”中年男子也开口道：“去哪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就像明王，背负整个人族的使命，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中年男子又道：“今天的茶很清醇。”
说完，依旧像之前那样，刹那消失，来无影去无踪。
“三清学院今天开始招生，也许会对你有帮助。”中年男子的话出现在石百千的心底。
轻轻饮完了杯中的茶，石百千起身背着他那被绑成布条的惊天剑，问秋伊伊。
“你知道三清学院吗？”
“先生要去三清学院当学生吗？”秋伊伊点了点头道。
“我想去看看。”
“我带你去！”
秋伊伊很开心，她原本也是准备和石百千提这件事情的。
……
三清学院门前，早就挤满了来报名的学生，排队的人霸占了几条街。
人们口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说三清学院是强者的摇篮，进入了三清学院，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强者的大门。
但是进入学院的条件极为苛刻，要经过层层的筛选和考核。
“先生，要不我带你进去吧？”看着人山人海，秋伊伊这样问石百千。
“不用了，我们排队。”
石百千很平静的说，秋伊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知道他是怎么样想的，如果秋伊伊要用洛河公主的身份插队，必然能省很多事。
但石百千只想用平常人的身份，做平凡的事，他从不觉得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听说这一次，三清学院会扩大对妖族的招生，你说一连十几年没有消息的妖族，今年怎么会突然要来三清学院呢？”
“谁知道呢，不过我也听说，妖族的灵明石猴一脉好像也要来。”
石百千身旁两个人的议论，惹来了一阵惊呼。
“天啊，真的吗？灵明石猴一脉，多少年没有出世了，不知道会不会像他们的先祖战帝一样。”
“妖族的人向来低调，这次大规模送人来京都学习，想必也是为了应付天地大变这件事。”
“大变才刚刚开始，三界就已经合一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开来，石百千面露异色，如果他们所言属实，那蛮猴和小胖子肯定也会来，一想到可能会继续在一起学习，他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因为妖族体质的特殊，所以他们到时候会直接参加最终的考核。”
秋伊伊似乎注意到了石百千的异样，在他的耳边小声说。
“先生有朋友也在妖族吗？”
石百千点了点头，道：“嗯，有很多很多要好的朋友。”
“先生是在昆仑长大的吗？”秋伊伊冰雪聪明，一下子猜到了很多事。
“差不多是吧，我在一个很漂亮的小山村里长大，那儿鸟语花香，与世无争。”石百千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变得柔和。
“先生，以后一定要带我去看一下。”秋伊伊睁着大眼睛，在脑海里幻想着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一言为定。”石百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秋伊伊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