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废材？天才？
冯首席昨日去青木殿找宗主卓一凡，被殿内弟子告知宗主不在宗门，今日清晨才能返回。今日清晨，就在江小白等三人在戒律司内赌博之际，冯首席便又到青木殿去找宗主。
青木殿内，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绘画，只见他眉目分明、瞳孔深邃，鼻梁挺直、肌肤白皙，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身穿黑白相间的长衣，典型的仙风道骨，明明已经四十几岁了，看着却像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此人正是现任青木宗宗主卓一凡。卓一凡是前任宗主江正云的师弟，五行之术虽不及江正云，却也是天分过人，灵力强大。但卓一凡从小便喜欢绘画，对宗主这个位置从来没有兴趣，二十岁学有所成之后，便离开宗门，四处游荡，踏山涉水，只为绘画。十年前，江正云在与赤血决战之前，知道此战凶多吉少，便委托宗门内四大长老之一的天梦道人宋天任，也是两人的师叔，寻回卓一凡，将宗门以及自己刚刚出生、尚在襁褓之中的废材儿子江小白托付给这个师弟。
卓一凡可不想当什么宗主，在他眼里，当宗主实在是太烦人了，哪有踏山涉水，将美丽的风景全部画出来那般写意自在。但是没办法，师兄江正云战死，四大长老联合下令，他必须接任宗主一职......四大长老可都是些师叔辈的，而且宗门规定，宗主的决策只要四大长老有两人以上不同意，便不能实施，反之四大长老共同做出的决策，即使宗主反对，也能实施，可见四大长老的权力有多大。
既然接任了宗主一职，卓一凡自然要履行宗主的义务，因此便不能满世界乱跑了，只得每日闲暇之际，在青木殿内绘出自己曾经踩踏过山山水水。
“宗主又在画哪里的山水啊？”冯程程抖着一身肥肉来到青木殿，一进去便看见宗主正在闲情逸致的绘画，于是笑呵呵的说道。
卓一凡知道是冯程程来了，没有回头，一边继续绘画，一边说道，“是程程啊。我正好想要找你呢......听说你昨日便来找过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向宗主禀报有关江小白的事情。”冯程程回答道。
一听是江小白的事情，卓一凡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身踱步，负背双手，皱了皱眉，一脸忧虑的说道，“小白啊......这孩子就是被我给惯坏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就知道调皮捣蛋，真是拿他没办法......”
“你还知道是你把他惯坏了......又是要让我轻轻惩戒一下就行了？......”冯程程一脸无语，心中埋怨道。
“哎......”卓一凡一声长叹，接着说道，“小白这孩子其实挺可怜的。师嫂生他难产而死，师兄又力战赤血而亡，这孩子才几个月大呢就成了孤儿......偏偏又是天生五行无一，学不了五行之术，只能做一个普通百姓。其实他并非天生喜欢捣乱，只不过太孤独，想要通过捣乱来获得大家的注意罢了。你稍稍惩戒他一下，使他有所忌惮，不要做出太过出格的事就行了。”
冯程程听宗主这么一说，想到平日里经常见到江小白一个人爬到大树之上，静静的看着别的孩子和父亲母亲、哥哥姐姐等嬉戏玩耍，心中恐怕确实是无比的羡慕和孤独吧。甚至有一次，冯程程还在无意中看见江小白一个人在溪边哭泣......听宗主这么一说，冯程程心中不禁共鸣，忧郁的说道，“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只是罚他跪地抄写宗门戒律，没有做任何体罚，宗主放心。”
“嗯......那就好。”卓一凡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冯程程正想给宗主提让江小白入学五行学堂的事，却听宗主忧虑的说道，“小白现在都已经十岁了，一直让他这样调皮捣蛋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他好好管教一下。”
这一问来得正好，冯程程说辞都不用找了，立刻回答道，“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将这个孩子管束起来。”
卓一凡一听，很是高兴，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五行学堂”冯程程答道。
卓一凡听冯程程说五行学堂，知道冯程程的意思是将江小白送入五行学堂，在学堂里面管束起来。
五行学堂，是青木宗门为了培养术士而设立的学堂。宗门内的任何人，只要具备五行性质，年满八岁便可以进入五行学堂，学习最基本的五行之术。学制四年，四年后，只要通过初级术士考核，便可以从五行学堂毕业，成为初级术士，然后再根据各人的天赋，分配到相应各司，做任务和进一步修行。反之，如果四年后，不能通过初级术士考核，便只能继续在五行学堂学习，人称学堂老人。五行学堂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所有五行堂的弟子只能在五行学堂里面吃喝拉撒，除非经五行学堂首席允许，不得踏出学堂半步。
所以将江小白送到五行学堂关起来，倒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江小白五行全无，根本没有办法学习五行之术，卓一凡担心让他进入五行学堂，他学不会五行之术，永远无法毕业，将会对他幼小的心灵产生承重的打击。因此，虽说江小白年满八岁便吵嚷着要进五行学堂，但是直到现在，卓一凡也一直没有准许。这些冯程程都是知道的，今日冯程程却突然提起，卓一凡很是疑惑。
冯程程见宗主疑惑的看着自己，知道宗主的心思，连忙说道，“宗主，江小白这孩子虽然一出生便五行全无，但是我们都没有教过他五行之术，怎么就知道他一定学不了？谁说要会五行之术就必须身体具备五行性质啊，即使是这样，难道就不能例外吗？怎么就不能让这孩子尝试一下？”
卓一凡听冯程程说完，一脸惊讶，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的胖子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冯程程见宗主一脸惊讶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我这个老胖子是断然说不出这么一番话来的，说这话的是一个小胖子。”
“小白？”
“正是。”
卓一凡是一脸惊喜，连连点头说道，“真是想不到，小白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有这般心志，了不得啊。只是......”
冯程程知道宗主的担忧，连忙说道，“我知道宗主担心这孩子去到五行学堂可是却学不了五行之术，永远无法毕业，会对他产生承重的打击。但是我却认为，打击和磨难说不定反而能帮助这孩子更好的成长呢？更为重要的是......”
冯程程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然后一脸兴奋的说道，“更为重要的是，我觉得这孩子说的很有道理。昨夜，我一直在想，五行之术必须要打开身体里面的五行性质，从而通过修行吸收自身的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合二为一，转化为灵力，才能得以施展。因此，大家就一致认为修习五行之术必须要打开身体里面的五行性质......那是因为人类本就是伴随五行而生，人类诞生以来，所有人一出生便具有五行性质，只是大部分人的五行性质都是关闭的而已。但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像这孩子那样一出生便五行全无之人啊......既然五行全无之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怎么能说五行全无之人就一定学不了五行之术呢？”
卓一凡踱步沉思，突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从来就没有过五行全无之人，因此小白五行全无，看似废材，实则有无限可能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冯程程兴奋的说道。
卓一凡仰望屋顶，良久，眼神坚定的说道，“好，就让小白去五行学堂，是废材还是天才，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宗主，入学的事就让我来办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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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程程离开青木殿便直接回到戒律堂，准备告诉江小白这个好消息。
“哈哈哈哈”冯程程很是高兴，一到戒律堂便大笑着直奔执行戒律的内堂找江小白。
幸亏他这几声大笑，正在赌博的江小白等三人一听冯程程回来了，以神一般的速度收起赌具和赌资，恢复好现场，打开屋门。
冯程程进去一看，江小白正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抄写宗门戒律，一脸疲惫的样子，而两个弟子也认真的监督着，不过脸色有些惨白。
两个弟子和江小白从清晨一直赌到现在，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输光了，最后还是以很高的利息向江小白借了十两银子，正准备这把捞点回来呢，冯程程就回来了.......两人现在可是吃饭都成问题了，那脸色能不惨白吗......
“冯首席何事如此高兴啊。”江小白见冯程程进来了，放下手中的笔，装作刚刚抄完的样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脸疲惫的问道。
“你小子的事啊......你抄完了？”冯程程看江小白起身，一边走过去拿起江小白抄写的宗门戒律，一边疑惑的问道。
江小白还是装作很疲倦的样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嗯，可把我累死了，冯首席昨日一走，我便立刻开始抄写，一直抄到现在，饭都没有吃过一口呢，刚刚才抄写完。”
冯首席一看江小白抄写的宗门戒律，就发现是注入灵力写出来的，便知道是自己的两个弟子抄写的，虽不知道两人为何帮江小白抄写，但是戒律堂弟子执法却犯法，这事要是传出去，这两个弟子可就只能被逐出宗门了。这两个弟子从五行学堂一毕业便来到戒律堂，拜入自己门下，到现在都已经整整两年了，一向心软的冯程程又怎么忍心让二人被逐出宗门呢？因此便先忍了下来，准备私底下问清楚两个弟子缘由，再进行惩戒，并未当场拆穿，只是瞪了两个弟子一眼，随即似有深意的说道，“我本以为你小子至少得抄写过三两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抄写完了......”
江小白见冯首席瞪了两个弟子一眼，又听冯首席这么一说，便估计冯首席可能已经发觉是两个弟子抄写的，但是不知为何却不揭穿......管他什么原因呢，只要冯首席不让自己重新抄写便好。
因此，江小白便厚着脸皮，笑眯眯的说道，“可能是我灵丹吃的多，体力比较好，因此速度比较快吧......”
冯程程看江小白这小胖子笑眯眯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小无赖，于是阴阳怪气的说道“灵丹还有这功效啊......不过接下来几年你恐怕就吃不成了。”
“为何？”江小白收起笑容，一脸疑惑的问道。
“因为我现在就要送你去五行学堂。”冯程程一脸得意的说道。
此话一出，两个弟子都是一脸吃惊，江小白就不用说了，激动的捏了自己胖嘟嘟的小脸几下，很是疼痛......确认不是做梦以后，立即跳起来，大吼道，“我江小白终于可以学习五行之术了......”落地后更是冲上前去，抱住冯程程，许久才放开手。
由于江小白抱住冯程程，是背对着冯程程师徒三人的，因此三人都没有看到，他抱住冯程程后独自掉下的眼泪。
“五行学堂，我江小白来了......”江小白抱住冯程程，留着眼泪，心中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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