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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上司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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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不属于她的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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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静谧,被门的猛烈撞击所打破,伴随着急促尖利的叫声:“沉楷,你在做什么?”

  易沉楷吃惊地抬起头,看见戚母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背后站着一脸木然的戚安安。

  他昨晚一心想着送苏画到最好的医院看病,却忘了戚母腿伤了,也在这里住院。

  但此时,他并未慌张,只是冷然地看着她们。而他的手,已经握紧了苏画的手,并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慰她别怕。

  苏画根本就不怕,算起来,亏欠的一方,是戚家。她无需心虚愧疚。

  她镇定地直视门口的两个人,戚母在这种挑衅下更加怒火攻心,真想举起手中的木支架痛打这个狐狸精。可是理智让她保持了忍耐,她知道,若是这一打下去,易沉楷必定会不留半点情分地与戚家决裂。

  思及此,她又软了下来,眼泪就像打开了水龙头的开关,哗哗地往下流。戚安安站在她母亲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笑,她知道,这不是她此时应该有的反应,可是她就是想笑,她觉得,她的人生,多么可笑,拥有这样的亲情,这样的爱情。

  她忽然就撤了手,转了身,一个人往外走去。

  戚母惊呆了,转身吼她:“安安,安安,你去哪?”

  可是,戚安安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楼梯口。

  戚母呆站了几秒,又转过来面对易沉楷,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可怜兮兮:“沉楷,你能不能扶我回病房?“

  不等易沉楷说话,苏画就按了床头的铃,眼睛盯着戚母,对话筒说:“护士,这里有个腿脚不方便的病人,麻烦过来帮下忙。“

  戚母顿时气得快发疯,却见苏画对着她笑得极其温和:“既然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就好好呆在病房里休养吧,没必要跑出来听人家小两口的墙角。“

  戚母的脸青白交错,咬紧了牙,低下头,怕易沉楷看到她眼里强烈得让自己的心都快被撕碎的恨意。

  护士来扶着戚母走了。苏画松开了易沉楷的手,没有看他,对着空气笑笑:“怪我吗?“

  “不怪。“易沉楷再度握紧她的手。

  “我曾经以为,可以原谅那些人,现在看来,我的修炼还是没到家。“苏画自嘲。

  易沉楷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揽进怀里。

  苏画闭上眼,许久,才低喃着说:“我当初,真的好恨那些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易沉楷的唇,在她的额上轻轻摩擦:“对不起,画儿,对不起。”

  那个时候,他因为迫不得己,选择了责任,搁下了她,结果差点造成一声错过。他不敢想象,当初她独自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异乡独自漂泊时的凄凉和绝望。他俯下脸,去吻她的泪,在心里说:

  画儿,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单,让你失望。

  苏画搂紧了他的脖子,眼泪汹涌……

  在另一端的病房里,有一个人,此刻已经快要发狂。

  今早安安推她出门做复建的时候,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轮椅。她抬头,意外看见了魏庭从一间病房里出来,当下心中突然一动,她知道,魏庭是易沉楷最亲密得力的助手,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她正想回头跟安安讨论两句,哪知道安安却跟见了鬼似的,居然倒拉着轮椅迅速退回了房里,关紧了门。她责问安安为什么这样,她却一言不发。

  而她坐在病房里,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心里想去看那个病房里到底住的是谁的念头不可抑制。但是安安始终是沉默地望着窗外动也不动,她没有办法,现在女儿的心思是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一直到后来去做完复建,她借口多走些路锻炼一下,特意绕了一圈,绕到易沉楷病房门口,安安没有开口阻止她,脸上却有一种很奇怪的神情,而她在看清病房里的情景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就那么直接闯了进去,发生了刚才那一幕。

  易沉楷的冷漠,苏画的尖锐,还有安安的逃避,一切的一切,让她失控。

  什么都乱了,什么都乱了……

  她没有发现,已经将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只是两眼死瞪着某一个虚无的点,眼珠似乎都快要瞪出来了。

  再后来,她的手开始在枕头下面摸电话,她现在能找的同盟,只剩下易家奇。

  当易家奇知道电话是戚母打来的,定了定神,才接过话筒,脸上挂上勉强的笑:“身体好点了吧?”

  戚母冷笑一下,顿了两秒,未语泪先流:“大哥,我们安安可能真的是没福分做你们家的儿媳妇了啊。“

  易家奇一惊,还是努力保持镇定地安慰:“亲家,这话怎么说的?”

  戚母的哭声更加悲戚:“我们哪里还做得成亲家?沉楷都已经公开和别人在一起了。”

  易家奇哑口无言,他这些天一直惴惴不安,不敢把易沉楷那天回家说的话,透露给戚家的人。可是,纸包不住火,该知道的总还是会知道。

  但是他此时绝不能承认他知情,必须表现出惊诧和愤怒:“什么?在哪?和谁?”

  戚母在这边,嘴角有一抹极其讽刺的笑,却还在抽泣:“你也不知道,唉,他都瞒着我们,我就说,怎么一会要结婚一会要退婚的,原来是因为……”

  她似乎悲伤得说不下去了,话筒里只传出哽咽声。

  易家奇有点无措,他拿他的那个儿子,其实根本没有办法。

  此刻,他只能硬撑着去安慰戚母:“你别急,我们总有法子让沉楷听话的,你放心。”

  戚母的哽咽微弱下来,只要易家奇还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就好,她最担心的是孤立无援。

  又跟易家奇诉说了一阵委屈,戚母知道他现在其实也没什么真正有建设性的意见,假意说自己该做治疗了,就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换过千百个念头,也没找到一个有效的,最后又在心里恨恨地咒骂了无数遍苏画和易沉楷,才迷迷蒙蒙睡去。

  睡梦中,她又看到了丈夫临死前苍白的脸,还有那半颗药,突然在她手心里化了,变成满手的血。

  她在梦里吓得想尖叫,却像被谁扼住了喉咙,怎么也叫不出来,如同哑了的人,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惊恐万分……

  有一只温暖柔软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有人在唤她:“妈,妈,你醒醒,醒醒。”

  她慢慢地停止了翻腾,眼睛费力地睁开一点点,然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自己的女儿。

  女儿脸上的关切和担忧,那么真实,她终于试着说出了两个字:”安……安……“叫完名字她就已经泪流满面。

  戚安安的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俯下身去抱住了母亲:“妈,你别怕,还有我呢。“

  两个人抱在一起,那一刻,她们感到这世上,只有对方和自己相依为命。

  然而,对于内心有强烈执念的人来说,温暖的力量总是短暂的,只有怨恨才是能够长久支撑人生继续的动力。

  戚母的脑海里,慢慢又浮现出刚才梦里的那颗药,化成了血,一点点晕染开来。她渐渐从这场感性的抱头痛哭中清醒过来,冰冷的理性再次占了上风。泪其实已经干涸,她却保持着啜泣的声音不间断:“安安,我刚才……梦见你爸爸了……我好想他……”

  戚安安没有察觉到母亲内心情绪的变化,这句话牵引出了她更剧烈的恸哭:“妈,我也想爸爸,好想爸爸。”

  戚母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深沉。她已经察觉到女儿的逆反心理,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不打算再硬来,要换种风格。

  她的语气轻柔,而且充满了慈爱和愧疚:“安安,对不起,妈妈以前……不该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你身上。”

  戚安安的身体微微颤抖,更紧地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冰窟,最亲的人,最爱的人,都站在冰幕的后面,冷冷地望着她。现在,母亲的怀抱,让她的心终于回温,她迫切需要这温暖。

  戚母长叹了一声:“唉,其实要说错,即不在你身上,也不在于沉楷,而是那个女人,她本来就是回来报复的,所以才挑着你和沉楷快要结婚的时候,来破坏你们。她也不见得就有多爱沉楷,她只是太恨我们。”

  此时的戚安安,沉溺在母亲给的温暖里,已经分辨不清对错,或者说,她不想分辨,不想违逆,至少现在,母亲认为那些错,不在自己身上了,她已经满足。而苏画,她真的不恨吗?不可能,她或许理亏过,但是毕竟她已经快要得到易沉楷的婚姻时,是被苏画破坏了,让她对不起父亲的死。

  所以,她让自己麻木地被母亲蛊惑了,相信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苏画。

  把恨意转嫁到苏画身上,总比恨自己,恨亲人爱人要好。

  戚母感觉到女儿的哭声渐息,伏在怀里的身体慢慢不动,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勾起了潜藏在她心底的恨意,嘴角现出一抹满意的冷笑……

  就在戚母闯过病房的那个下午,苏画要求回家,她不怕戚家,但是发自内心地厌恶。

  易沉楷依了她,开过药便带她回去了,打算明天换家医院输液。

  回去的路途中,苏画一直安静地靠在他肩膀上。他慢慢地开着车,隔一段就会去探她的额,看温度有没有升高。

  这段路,变得好长好长,苏画真希望,永远也走不完。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委屈,为什么她的爱情,要遭受这么多别人不必遭受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身边的爱人,她又没有怨言了,得他如此,复何求?

  又到了等红绿灯的路口,她仰起脸,轻轻地对他说:“吻我一下,好不好?”

  易沉楷低下头,在她的唇上温柔厮磨,她满足地喟叹一声,又将头靠在他肩窝里,对着远方微笑:

  “小易,以后你要坚持每天吻我,至少一次。”

  他搂紧她,下巴蹭着她的发:“好。’

  前方的路,多么长,而且难走,或许,有时候,他们牵着的手,还会被人冲散,但是,只要到终点的时候,能够看见对方等待的身影,那么路途中的所有苦痛,就都值得。

  戚母下午,又打发人去探听了苏画那个病房的情况,被告知已经出院。她心里隐隐有些得意,觉得苏画他们终究还是心里发虚,所以才及早离开,这坚定了她和他们斗争的信心。

  趁热打铁,她让戚安安去找易沉楷。一开始,戚安安其实还是有些犹豫的,她怕易沉楷发脾气,更怕看见他和苏画亲密地在一起。但是她经不住母亲的怂恿,最终还是答应了:“那我去……华易。“

  “你傻呀,那女人病了,他怎么会去上班,肯定带着她在家休养啊,你直接上他家去找。“戚母在女儿额上戳了一指头。

  戚安安更加没有底气了,易沉楷从来不许她去他家,有两次她找上门去,一次被堵在门口没让进去,一次干脆连门都没开,而门卫明明说,他就在家里没出去。

  戚母眼见得女儿又是这么没胆,心里发急,却又不敢表现得明显。她轻轻拍了拍戚安安的背,语气哀婉:’算了,妈也不说了,妈就是……为你不甘心……眼看着就要结婚了的……“

  戚安安被这样一激,也开始不甘心起来:“我去。”

  等她从医院出来,一阵冷风吹过,刚才在母亲病房里的那股豪情,又被吹散了。她两只手插在衣袋里,低着头在风里慢慢地走,抬起眼的时候,眼中只有迷茫。

  她也不知道,她今天将要面对什么,若是像三年前那次一样,看见别的女人穿着睡衣,从易沉楷的卧室里出来,会是怎样的心情。

  在医院里一圈圈地走,直到天色变暗,她远远地望了一眼母亲病房的窗户,心中沮丧无奈,她知道,上晚母亲一定会打电话问她,今日的进展。

  咬了咬嘴唇,她毅然上了路。

  到达易沉楷家的楼下,她跟门卫打了个招呼,这里的门卫,是她花钱打点过的,见到她自然恭敬,然后悄声告诉她,易沉楷已经两晚没回来了。

  戚安安心里一疼,却又一松。易沉楷没回来,自然是去了苏画家过夜,她将不会在这里,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

  她掉头就想走,恰在这时,接到了戚母的电话.

  她接起来,犹豫着低声说:“沉楷哥哥,好像不在家。”

  “不在家就等。”戚母很果断。

  戚安安呆了两秒,小声地答应了句:“哦。“

  她跟门卫点点头,步履沉重地进了电梯,木然地盯着数字,一直到电梯到了易沉楷住的那一层,门滑开了她都没反应,门又合上的时候,她才如梦方醒,赶紧按下键出去。

  易沉楷家的门铃,她按了,明知道没有回应。

  她在门前的过道里,走来走去,后来又站到转角的玻璃前去看天空,然后过会儿再回到易沉楷门前。

  昏暗的天色里,就见这么一个孤寂凄凉的身影,来来回回……

  她在这来来回回回里,越来越绝望,好想大哭一场。她开始一点点回忆,她和易沉楷的这段感情,甚至,或许都称不上感情。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是怎样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后面,叫他“沉楷哥哥“,他的腿那样长,脚步快得她永远也跟不上,有一次,为了追上他,她使劲跑,却绊在台阶上,额头都摔破了。他却也只是回过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问一句:”你疼不疼?“

  戚安安在这样的回忆里,凄然地笑了笑,她的沉楷哥哥,永远也不会关心,她疼不疼。

  即使她在他的冷漠中,一次次心疼得快要裂开,他也不会关心,他现在甚至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回身看她一眼。

  他的眼里,只有苏画。

  戚安安的泪,慢慢流了出来,流得悄无声息。她现在流泪,只有自己看得见,那个她爱的人,只留给她一扇永远也不会打开的门。

  这就是她悲哀的爱情。

  晚上,她没敢很早回去,一直在易沉楷家的门口,站到十一点多,才拖着疲惫冰凉的身体,回到了家。

  家里的吴妈,迎上来的时候,看见她狼狈凄惨的样子,心疼地问了句:“安安小姐,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吴妈在戚家,呆了许多年。虽然戚安安骄傲跋扈,不懂事,可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总归有些感情。

  戚安安摇了摇头;”我不想吃。“说完便上了楼,一步步走得缓慢踟蹰。

  吴妈望着她的背影半晌,去了厨房。

  戚安安坐在自己房里,指尖抚摸着手机,不知道是该打电话给母亲汇报情况,还是等着她打过来。

  后来她将双手插进自己的发间,抱住了头闭上眼。

  好累,活着真的……好累。

  门被敲响,她放下手,敛去眼里的泪,说了声:“进来。”

  吴妈端着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安安小姐,喝点吧,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原本忍回的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第一次,她放下身份,抱着佣人痛哭失声。

  吴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叹着气,笨拙地轻轻抚摸她的头,却又怕自己生满老茧的粗糙的手,挂住了她的发丝。

  戚安安慢慢觉得,其实这种哭,是无意义的,吴妈并不能真正理解她心里的痛。

  她慢慢止住了泪,镇定地退回椅子上坐好,对吴妈说;‘你下去吧,我一会就喝汤。“

  吴妈也惊觉到身份的差距,和刚才不合适宜的举动,手尴尬地搓了搓,僵硬地笑着退下。

  戚安安看着那碗熬得浓稠金黄的汤,没有一点食欲。

  算了,怎么也捱不过去的。她苦笑,给戚母打电话。

  刚接通,就听见戚母带着期望的声音:“安安,这么晚才回来,一定见到沉楷了吧?“

  戚安安嗓子发涩:“没。“

  “怎么还没有啊?“戚母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你都去了一晚上,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戚安安无言以对。

  戚母在她的沉默中冷静下来,又放柔了口气;”没见到……也就算了……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他现在在哪里?’

  戚安安依旧无言。

  戚母叹了口气,知道女儿是指望不上的,她那个怯懦的样子,哪里成得了事!

  逼也没用,只能稳住。

  “早点睡吧,安安,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睡去吧,乖。“戚母哄着她。

  戚安安的眼睛里,泪水在打转。要是妈妈现在,还是过去的那个妈妈该多好,她就可以单纯地享受母爱,而不用去怀疑,不用去揣测。

  “我去睡了,妈。“她强忍着语气中的哽噎说。

  “嗯,去睡吧。“戚母挂了电话,仍旧心思重重,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戚安安却什么也不愿意想,只是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按灭了灯,在一片黑暗里,沉寂地睡去。

  睡吧,睡吧,乖乖睡吧……

  她在迷蒙中,似乎又听到了儿提时,妈妈唱的摇篮曲,那么遥远,那么飘渺。

  第二天,第三天,戚母并未给她下新的指令,这让她开始心怀侥幸,是不是可以继续当鸵鸟,把头埋在沙堆里,什么也不去面对。

  但是到了周一,她还没起床,电话就打过来了:“安安,你从现在起,要每天去华易,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才是正牌的主子,懂吗?“

  戚安安只觉得浑身发软,每天去华易?且不说易沉楷会是什么反应,单是魏庭那双冰冷凌厉的眼睛,就可以刺穿她的心。

  “妈,我今天不太舒服。“她咳了两声:”从昨晚起,就有点发烧。“

  戚母听了她的撒谎,并不说话,只是长久的沉默。

  “好,我一会就去。“戚安安在这沉默里,没撑多久就屈服了,她从来也不是母亲的对手。

  下楼慢吞吞地吃过早饭,然后慢吞吞地出门,慢吞吞地开车,她只想把面对难堪的时间,拖到最后一秒。

  车到达华易大门口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无非是丢脸而已,没所谓,反正你丢的脸,已经够多。

  下车伊始,她就遇上了魏庭。

  他眼里的嘲讽不屑,她只当没看见,低下头往电梯里走。

  可是,这并没能避开他,门挂上的最后一瞬,他也挤了进来。

  所幸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戚安安让自己,尽量离魏庭远一点,不去看他。

  人陆陆续续地下了,戚安安悲哀地发现,电梯里,又只剩下了她和魏庭两个人。她紧张地抓紧了提包带子,眼睑低垂着,如果仔细看,可以看见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

  她害怕魏庭般的话,可是这一次,他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冷哼一声都没有,在他的七楼,门一开,就直接走了,似乎她就是一团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他甚至鄙视到都不愿意开口讽刺她,她自嘲地笑。

  到了十楼,小秘书看她的眼神,恭敬却闪烁。从上次见过苏画和易沉楷在一起的样子,他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怀疑,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老板娘。不过他没胆子说出自己的怀疑,所以还是毕恭毕敬地招呼戚安安,让她到易沉楷办公室去等。

  但是这一次的等待,又和她在他家门口的等待一样,毫无结果。

  她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却没有看见易沉楷的影子。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小秘书进来,小心戒慎地问;”戚小姐,要不要我叫小食堂给您准备饭菜?“

  “算了,不用,我走了。”戚安安苦笑,站起来离开。

  踏进电梯的那一刻,她回转身,看了一眼这个易沉楷和苏画的十楼。

  她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踏进这个不属于她的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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