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好一个顺心所为
珏王怔怔看得她一会。
她腹有诗书才华,谈吐大方,几乎什么都能与他聊一块去,她还能用言语扫清他心上的阴霾。
可她却是那么的惹人怜爱,她被赐为宸王名正言顺的侧妃两年,得不到宸王任何的怜惜不说,还带着一身伤就被扔到了这寺院里。
他来到寺院那几天也是心情不好,与她碰上,起先是被她的气质吸引,然后就是被她贴心的言语深入安慰到。
她幽幽与他道,世间万象,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如自己以为的那样,有的时候,那不过是自己以为而已,并不是真相,殿下,我们要学会接受与放下。
一语中的,正戳他心事,他打小以来,不就以为父皇最疼之人是自己么,然而一切不过都是假像。
他极少能遇到与他聊得特别投契的女子,那几天他常潜来与她深夜彻谈,谈着谈着就冲动之下要了她。
他震惊之极,她竟还是处子!
一个嫁入宸王府两年的侧妃,气质样貌都上乘,还这么贴心,宸王竟从来都没碰过她……
他一下子就对她越发的疼惜起来。
此刻看着她趴在桌上哭成这般,又如何不心疼?
她见到苏氏与他呆一块相处这么好,苏氏还把她当丫头一样使唤,让她侍候用膳,这会子肯定都伤心坏了。
她也是名门世家里的大小姐,若不是时运不济,她当正妃都使得,可瞧现今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往后的余生,就得在这个寺院里黯淡无光的消磨下去。
“莫哭,仔细哭坏了身子。”珏王将她一把抱起,拥住她给擦眼泪,“是本王不好,让那苏氏这么使唤你。”
阮婉然连忙就收了眼泪,挤出些许怜人笑意来,“是我自己不好,非要进去见你,不关王妃的事。”
珏王听了心下喜悦,“就这么想见本王?”
阮婉然微垂下头,露出一截修长而优雅的脖颈来,羞涩道:“自然是想见的。”
珏王看着那雪白的脖颈,再听着这含羞带怯之语,就极为满足起来。
这个女人占去他心头好大一块位置,她念想他,而他又何尝不想她。
他俯首就朝她那迷人的脖颈亲吻上去,“婉儿,我也想你。”
阮婉然抬手抱住他脑袋,任他亲吻,羞红着脸道:“先把灯灭了。”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何还这么害羞?”珏王就喜欢她这般羞涩的样子。
这完全与云雪的放浪媚术不是一回事,给他的又是另一番奇妙感觉。
……
第二天太上皇就与苏氏来到了皇家寺院,住进了另一个院子里。
李煜宸虽已是皇帝的身份,但毕竟是亲儿子,当着大家的面,就更应该做出孝道的表率来,否则传出去,天下人心里指不定都会鄙夷。
而且他也是许久没见太上皇,也不知得吩咐那帮子人侍候他调养身子,如今养得如何,所以一接到太上皇住下另一个院子的消息,他就带着云晏前往去请安。
到得那院子里,却见珏王带着王妃也早就到了,而侍候着的众人围成一大圈,那老僧尼也带着一帮子小尼候在另一旁恭谨的等候吩咐。
众人见到陛下携着皇后娘娘进来,齐刷刷的就跪得下去叩礼恭请圣安,俱是不敢抬首越礼多看一眼。
李煜宸微颔首,而云晏就客气的让大家平身不必拘礼,二人这才上前去与坐于太师椅上的太上皇问好。
“父皇身子可好些了?”
太上皇很是高兴,他却是不知除着珏王这个儿子在此处,宸儿竟然也在。
他现今精神好多了,笑呵呵道:“已大好,还是皇儿寻的灵医圣手管用,比起来,宫中那一堆太医可是逊色得多。”
“如此甚好。”李煜宸也是盼着他能好起来,这世上,除却晏儿,也就只得他这个亲人还值得他牵挂一二。
他扫得苏氏一眼,这个女人照顾得还算是尽心力,也不枉他当初没让人诛杀掉。
苏氏被他这么一扫就心惊胆战的,她要是知道这活阎王也在,她说什么也不会前来撞这个刀口。
她此时是站于太上皇的椅子侧边,连忙就挤出几分笑意道:“陛下莫担心,太上皇现今还能走好长的路了,指定会越来越好。”
李煜宸微颔首,“那就有劳太后细心照料了。”
“陛下客气了,这原本就是哀家的分内之事,能服侍太上皇,乃是天大的福气。”
太上皇知道儿子对苏氏不大待见,就接过了话头去,“说这些做甚子。”
他打断二人对话之后,才慈爱的出声道:“现今政事繁忙,我儿为何在此处,江淮那边如何?”
他却也是闻到风声,二皇儿占了江淮,起兵反朝廷之事。
“儿臣正命人镇压江淮,朝中之事,父皇便不要再操心,好生养身体。”
一般退位之后,换了国君,便不能随意过问朝中事了,否则政治意见上一旦有冲突,国政就难以施展下去。
太上皇也是深知得这些,就望向站于一旁的云晏,“皇后操持中宫也是辛苦了,听闻过年时候,还往民间街头布置了粥棚兼顾穷苦之人,仁义惠德广施是好事,对皇家统治天下也有助益,你做得很好。”
“父皇过誉。”云晏盈盈福身行得一礼,“儿媳也是顺心所为,当不起父皇夸奖。”
“好一个顺心所为!”太上皇很是满意的呵呵笑起来,“我儿眼光确实是好,你当得起母仪天下这个名讳。”
“只就是得尽快选秀充实后\/宫,让皇家后继有人才能天下大定,你是个大方得体的,自然知道怎么做。”
这个子嗣问题是太上皇的心结,就算是死,他也放不下的一件大事,是以他每次碰到宸儿的媳妇,那是必须要点提的。
可云晏闻言就有些犯难,每次碰到太上皇反复说起这一类话题来,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刻,她是真的情愿李煜宸他不是什么陛下,而是普通人家的一公子,与她过着些平淡而踏实的日子,而不是整个皇家责任压在身上,让她不能任性妄为。
阮婉然其实站在那老僧尼身后也听得一清二楚,按太上皇的说法意思,是盼着赶紧有子嗣,好安定天下人心。
她忍不住微微抬手轻触得一下小腹,掩下眸眼,心中复杂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