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作死
她在打量着云晏,云晏却也在打量着她。
那天见她虽为脸色苍白,却也是清婉脱俗,今儿看她醒着,竟是有着一双黑曜闪亮的眼眸,更是增添了韵味。
她方才让嬷嬷过去请李煜宸的说法,是担心熬不过去今晚,可她这会子看她,精神倒是尚好的模样。
只能说,她是才与李煜宸见完面,没得一会,就又寻籍口去让人请他来见。
李煜宸也是发现她精神还不错,不似得病入膏肓的样子,神色间就微冷得下来,“有事吗?”
药素素原本是有许多话要与他说的,但此时云晏杵在这里,却是尴尬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又不想让他误以为她骗他,只好道:“方才感觉心口气闷,以为自己熬不住,就想着见见你,说两句话也好,这会子……似乎又好转了些。”
“累你又走得一次,对不起了。”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为清甜,可云晏听着就不大舒服,这些话很明显就体现出,她在李煜宸跟前是不用讲尊卑的,是自然而然的对话。
到底是小时候就认识的情份,还给李煜宸提供过药血,这是她比拟不上的。
李煜宸却是没回药素素的话,直接就朝宋御医那边投去询问的目光。
宋御医连忙就揖手禀报道:“老臣方才与白大夫给药姑娘切过脉,确实是血气不足,心口闷便是此引起的病症,再加以调理一段时日,应该就能有好转。”
“既是没大碍,那你便好生养着。”
李煜宸说罢抬手揽住云晏肩头就转身离开。
药素素望着他颀长而挺拔的离开背影,眼底就有了些委屈。
老魇君曾经就说过,会让他以后娶她为妻,她当时还小,不懂事,却是不当一回事,这许多年之后碰面,他竟比小时候更是出众了。
这是个拥有天下的男人,他浑身的气势便是那凛冽之姿,可那偶尔温言一句,却是令人心动。
小时候他却尚未有这份沉稳迷人,倒是那魇无绝更是得人心,常常会逗得她哈哈大笑,哪里就像他,一直就是个冰块脸。
然而这一碰面,她怎么就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似的,就算昏迷入梦里,都是他的谪仙姿容。
说实话,魇族的人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魇无绝也是个极美艳的男子,艳得红火,一双潋滟凤目似乎能将人吸进去似的,让人窒息。
她前些时候还与他碰过面,却是没有与魇君碰面的这种心动感觉。
她却是不介意魇君有了女人,也不介意他正式娶了妻,反正他的身份也适宜有许多个女人。
若是他对她有那么几分感情,那她倒是愿意嫁与他,将来生个孩儿就替他掌管着涅音宫,毕竟她也算得是江湖中人,对于涅音宫这边的事务也算是了解。
如此云晏那个儿子接管大凉,她的儿子接管这边,倒也是挺好的。
而且她还有药家作为后盾,不知得能给涅音宫带来多少好处。
再一个就是,她身上的药血也能供魇君进阶,只要她将养好身子,随时供应,他要天下无敌都不是问题。
老魇君一直就爱着她的姥姥,那份执着的感情令她小的时候看到都动容,真盼着她也能得到魇君的喜欢。
李煜宸带着云晏离开的时候,到得院子里就感觉侧面宫殿屋檐之上有人。
抬头一看,却是一身白衣裳的魇无绝正立于上边,夜风正将他的衣袍子吹得猎猎作响。
魇无绝却是不看李煜宸,目光停留于云晏脸上,见她眉头微锁,心里就不乐意了,飞身下来就与李煜宸道:“我把药素素带走?”
李煜宸就蹙眉,“她还在调养,不适宜上路。”
“你要带她上哪里?夜月国?”
云晏想到瑾娘提起的夜寐,连忙就道:“不能带去夜月国!”
此话一出,李煜宸与魇无绝都一并望向了她。
她被这两个大男人盯着,都有些不自在了,就呐呐道:“我让瑾娘告诉了我一些事。”
见李煜宸的脸色冷得下去,连忙就补充道:“是我逼瑾娘说的,因为我很想知道,就非得让说,瑾娘也是没法子。”
就怕他一不高兴就拿瑾娘作罚。
李煜宸就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药素素的血对于魇族与夜月族的武功进阶有助益。”云晏也不隐瞒了,“还知道了老魇君与夜寐相斗,现在是入定进阶,都需要药血来帮助。”
李煜宸与魇无绝的脸色都有些凝重起来。
有些事,他们却也是不知得,倒还是瑾娘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此二人入定进阶了好些年,都没有反应,也没有醒来,他们二人倒当真没想过用药血去激醒。
现在问题是,激醒他们的话,产生的后果,他们都没法承担。
一是他们若是醒来,功力肯定已是双双势均力敌,那么就又会有一场恶斗,而他们这些小辈就得跟着遭殃。
特别是力量还打不过这两个老头子的时候。
魇无绝更是紧张,一把就攥紧云晏的双臂膀,“小晏晏,你知道的这些话千万不要传出去。”
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捉到药素素去唤醒夜寐,那他的小晏晏怎么办,他绝对不能让她遭到惨杀。
夜寐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即使她已没有了那段记忆,但若是知得她嫁给了魇君,担心魇君会让她恢复记忆,一定会杀她的。
当年原本就是要杀,但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还保证当上魇君之后,会将权势交予夜月国,又让夺去她的记忆,这才留得她一命。
云晏被他这紧张叮嘱的话一刺激,就生是打得个冷颤,“怎么了?”
李煜宸见他把住云晏的臂膀,脸色都冷成了冰碴子,拂掌就运功扫落过去,“你作死!”
魇无绝却也是不甘示弱,抬掌就一波功力抵挡回去,“关乎她的性命,你还有闲心想些有的没的。”
“什么性命?”云晏隐隐感觉有些慌,似乎记忆深处就有这么一段,然而她细想,却是没得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