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苟且的女人
一如李煜宸所料，老魇君虽是那暴戾之人，但也是有着那底线，他也不情愿让涅音宫就此散乱，而被夜寐那边钻到空子。
是以，威胁不成之后，暴躁挥掌又将大厅壁橱之上所摆的名贵瓷器一一扫荡砸烂，发泄得一翻怒火之后才气冲冲离开。
门外候着的宫人与大厅站于一旁的瑾娘早已吓得脚软，浑身簌簌发抖。
对于她们来说，老魇君就是个夺命阎王一般的存在，他动动手指就能扫死一片人，天知道他会否一个不顺眼，就要杀她们立威。
李煜宸怀里的小太子也是害怕，小脑袋紧紧靠在自个儿父皇的肩头，小身子有些哆嗦，这次许是在父皇怀里，有着些许安全踏实感，小嘴微抿着，倒是没哭。
李煜宸轻拍着他后背，温声道：“乖恒儿，莫怕，我们这就去看你娘亲。”
他说罢就朝外吩咐人收拾打理这里的残局，这才抱着恒儿进得寝宫。
里面静谧一片，唯有小女人清浅的安睡呼息，她头上的伤口仍未好全，白绷带包扎着，青丝墨发在下铺散开去，小脸苍白，看着就让人心疼。
而许正因为她头上有着白绷带，小太子就有些疑惑的小模样。
他定睛看着床上的女人，似乎在研究着，好片刻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娘亲一般，蹬着小腿儿，嘴里就嚷嚷开来“凉，亲……。”
李煜宸看着儿子脸上有着激动的神色，想起那天在灵鸾殿，药素素抱着他坐于秋千上，逗着他咯咯笑。
而他该死的，眼前竟出现小女人的样子，竟当真就将眼前二人当作了自己的妻儿，与那药素素有说有笑，言行之间还很是熟稔亲密的模样。
他此时回想，当时小女人寻过来，肯定都看见了。
她该多伤心……他望向床上此刻沉睡着的她，禁不住眼底就有了些湿润，她在那般伤心之下，还被夜寐挟持，他却也没赶着去救她……。
他想到此就心痛难忍，抱着小太子旋身出去，将他交给瑾娘照料，就上得议事殿传人来吩咐事。
大冥与九冥等众人听闻到主公的意思之后，都有些诧异。
竟是要派人寻找那药素素！
找到之后让人诱使那方公子玷污她，尔后将她未成亲就与人苟且的丑事散落于江湖，让天下人都将药族当八卦谈资一样讨论。
药族最是自豪自家在江湖上的名声与地位，药族的小孙女出了这等事，足够让药族气恼着慌的了。
届时指定会着急忙慌的就让药素素嫁给方公子，好平息风声。
而李煜宸之所以不杀她，一是因为她毕竟背靠着药族，要是杀掉，指定就将药族推向了夜寐那边。
再一个就是，他小时候接受过她的药血，虽然是被逼的，但终究还是用了，他向来就是个有原则与担当之人，这一次就算作是偿还，从此若再有相犯，必不再手软。
况且这么一来，那疯老头子也就不会再逼迫他娶她，毕竟已作他人妇。
众人却是知得主公小时候受过那药素素的恩惠，这阵子听闻主公与那药素素相处甚笃，而涅音宫已在着手筹备二人婚事。
孰料主公竟是犯了怒的样子，大家都已跟随得主公多年，细一想都恍然悟过来，必然是老魇君对主公进行了控制。
以主公的脾性，他不杀掉那药素素都已是极其隐忍的了！
于是连忙就拱手揖礼领命而去。
没得日，江湖上就沸沸扬扬传出了流言，说药族家规不当，门风不正，药族小孙女药素素明明想要嫁入魇族，背地里却偷人，与自个儿的堂表哥方霖私下苟且，不知羞耻。
药姥对于孙女儿被夜寐那边儿掳走，一直就提心吊胆，怕夜寐怨恨她当年不接受他的情意，阴狠起来，就拿她的孙女儿出气。
这些时日一直就在责怪着魇阎，恨他当时只顾着自己的孙儿与重孙，却是不救她的孙女儿。
这会子听闻这些污脏的流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回头就与魇阎道：“都怪你当时不救她，让她落得与那方霖一起！”
老魇君心里有愧疚，自是默认得下来，正想安慰她几句，就又听得她道：“我家素素不可能是那种没教养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个让药族蒙羞的孩子，不可能之事，她素来就识分寸！一定是有人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
老魇君见她神情激动，连忙就道：“你别急，等找到她再仔细问问。”
“我相信她，没什么好问的！我就问你，魇族与药族这一次的婚约还要继续吗？”药姥知道孙女儿死心塌地喜欢魇君，必定是要尽力为她争取。
老魇君就有了些犹豫，江湖既然已有这种流言，魇族的涅音宫几乎手持着整个天下，涅音宫的夫人，自然是不能让那名声有污的姑娘来当……。
这是在天下人面前的脸面，丢了脸面，就是失了涅音宫的尊严。
那个云晏，虽不过是小小大凉那边一个候府小姐，在江湖上没有地位与背景，身份不高，但至少她名声清白。
他原本想着，药素素嫁入魇族，不仅能让阿芷高兴，将他与她的关系拉近，另一方面，药族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地位的大族，与魇族结亲，只会让涅音宫更好。
可现在这个名声，倒是不好再随意下抉择。
药姥看出来老魇君的犹豫，顿时就更是来气，气着气着就哭得起来，“我们从前有婚约，也是尚未成亲，就出了意外，现今，轮到我的孙女儿，竟也是……难道，我药族和你魇族，当真就这么不被上天看好吗！”
老魇君闻言，眼底也渐渐有了些痛楚，“是我对不住你……。”
“罢了，魇君那小子有了那个女人，婚约算得什么。”药姥伤感的道：“我这两天就回药族了，到底，我与你之间，是少了那么些缘分。”
“阿芷！”老魇君心下难受，带着些痛苦喊得一声，就脱口而出，“要是素素回来，她仍是愿意嫁入魇族，我会让那小子娶她！”
药姥脸色这才好转了许多，她要的就是这个保证，要是素素当真喜欢那方霖，那也好，将她嫁过去就是，可要是她仍然念想着魇君，她这个当姥姥的，自然要帮她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