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脸大不大?
关键时候，纪斯胤的王驾出现了。
姚文善屁颠屁颠的迎上去，小声的冲轿内嘀咕：“王爷，您要是再不来，唐大小姐就要让太医院那群混账欺负了。”
“是吗？”纪斯胤嗓音凉淡，听不出喜怒。
姚文善却知道这位爷的脾性，越是生气越显得风轻云淡，他跟着銮驾往前走，心里悄悄的为太医院的人默哀了几秒钟。
纪斯胤下轿的动作行云流水，却不忘丢下一句：“若是唐大小姐真有半点差池，你姚文善第一个陪葬！”直接吓得姚文善噗通一声跪地。
战场上练就的威慑十分骇人，连姚文善都下跪了，其它人不敢怠慢，纷纷行礼，一旁围观的百姓更是头也不敢抬，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唯独领头的太医强忍着颤意行了浅礼。
纪斯胤没有理他，径直走向柳宁身旁：“你没事吧？”
柳宁幽幽一笑：“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儿？”
“不会，你的能力我清楚。”短短几个字，却让勉强维持镇定的领头太医心下大惊，看来传言不假，琼王殿下才是唐氏背后真正的依靠。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休想逃脱天下人的谴责。
流言的力量有多强大，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唐氏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少女，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届时满京城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她淹死，更别说她平日里得罪的那些太医，还有被她比下去的众多民间大夫，谁不盼着她倒霉？
“殿下，高太医死之前，最郁闷的事儿莫过于和唐大小姐辩症。唐大小姐言语过激，这才让高太医有了轻生的念头。因而，大伙儿都觉得很气愤，唐大小姐如何能仗着自己医术比旁人稍好一些，就这样埋汰一位兢兢业业了几十年的太医呢？”
“我们所求，不过是让唐大小姐给死去的高太医道歉，让高太医能够安安心心的转世投胎。”道了歉，正好坐实唐氏逼死同行的事实。
谁知道，满心期满只换来一句：“你说什么，唐大小姐的医术只是比你们稍好一些？你们也不找块镜子照照自己，这么说脸大不大？”
瞅准时机，徐太医和甘太医语不惊人死不休。
纪斯胤双目含笑，似乎很满意：“本王也觉得大家一定是弄错了，高太医的自缢和唐大小姐有什么干系呢？这世界上小心眼的人那么多，唐大小姐能治百病却开阔不了一个人的心胸啊。高太医之所以不想活了，更大可能是嫉妒唐大小姐得了父皇御赐，而他年过六旬却只得了一顿骂吧？如果这都要怪在唐大小姐头上，那本王觉得，唐大小姐这个锅背得也太冤了！”
“御赐？唐氏得了皇上御赐？”惊呼声不绝于耳。
纪斯胤低头看了柳宁一眼：“圣旨就在本王手上，大家要听听吗？”
柳宁微怔，早上圣旨还没下，现在这么及时……
一定又是纪斯胤暗中操作。
她舔了舔唇瓣，不知不觉有些燥热。
纪斯胤轻举圣旨，薄唇抿成清冷的弧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承俊侯之义女钟灵毓秀、医术过人，念史上并无女子当官之先例，无法冠与官衔，故特赐医馆一间，赐名‘济生堂’，望此女感念龙恩，以不凡之医术造福百姓，钦此……”
圣旨念完之后，在场众人下意识抬起头仰望那抹明黄。
那是圣旨啊，皇上金口钦点，唐氏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众人无法控制露出艳羡的神情，许久之后才蓦地回神，他们这是干了什么？
围攻一位受皇上嘉奖的闺秀，这已经不是丢脸能够概括的了。
这是藐视皇权，是死罪！
前往“讨伐”的太医们一个个脸色白得跟纸一样，领头的那个更是牙齿咯咯作响，匍匐在地：“微臣有眼无珠，高太医的死是他自己心胸狭隘，和唐大小姐没有关系。”
纪斯胤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薄唇逼出一个字：“滚！”
那人浑身哆嗦了一下，不敢有片刻逗留。被他鼓动来的那些人也夹着尾巴匆匆离开了。
拥挤的人潮顿时少了一半，围观百姓不胜唏嘘。
“哼，什么人呐，竟然想抹黑唐大小姐……”
“一群黑心肝的，以后得了病别找唐大小姐。”
剩下一些对柳宁稍有怨怼的人也忙不迭收起了不满的嘴脸，幸好刚才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落井下石，要不人这会儿心惊胆战的就该是他们了。开玩笑，他们不过是靠医术吃饭的民间大夫而已，连太医都望尘莫及，更别说得了御赐的唐大小姐。
“唐大小姐，您的医馆是叫济生堂吗？”
“什么时候开张？我们大伙儿一定去祝贺。”
人群中传来欢快的询问，适才的剑拔弩张仿佛不曾发生。
纪斯胤将圣旨放在柳宁的手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柳宁只好下跪，双手将圣旨举高：“臣女谢圣上隆恩，必全力以赴不负圣上期望。”说完面向众人：“是的，医馆名叫济生堂，大概需要一个月才能开张，届时欢迎大家光顾。”
医馆除了接诊之外，还兼顾卖药材。
闻言大伙儿立马欢呼起来：“太好了，唐大小姐若开了医馆，我们也能请唐大小姐治病了。”
“这下就不只是防疫所受唐大小姐眷顾了。”
“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欢呼声连成一片，整个街道沐浴在偌大的喜庆当中。
徐太医和甘太医由衷的道：“恭喜唐大小姐。”
柳宁刚回头说了句“谢谢”，人群中贸然冲出一个人来，青色的挑线裙子，藕色比甲，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说话，小丫鬟显得有些紧张：“唐……唐大小姐，可不可以请你给我家夫人瞧病？”
刚说到开医馆的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求诊了。
柳宁和纪斯胤互相对了个眼神儿，由柳宁问道：“你家夫人姓谁名谁？得的是什么病？”
旁边的秋蝉仔细的记着柳宁的每一句话，大小姐是大夫，以后像这样简单的询问，应该由她来做才是。
小丫鬟明显慌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就是产后……产后虚弱……”话说得不清不楚，好似害羞，又像在刻意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