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调教
在大顺，除非是宗室贵女，或者被皇帝特封的如一二三品诰命夫人，又或郡主、县主、县君等，其他妇女皆是白衣，大臣之女如是。
纪斯胤冷哼一声：“当然是五体投地的大礼。”
柳宁笑看唐婉儿：“恐怕婉妹妹不知何为‘五体投地’大礼吧？秋蝉，来，给婉妹妹演示一遍。”
秋蝉应声上前。
所谓“五体”，便是双肘、双膝和额头。但见秋蝉正立合十，屈膝屈肘至地，翻掌，顶礼，片刻后才起身。
唐婉儿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
乔氏咬着牙对柳宁褔了福：“琼王妃，婉儿她还小，口无遮拦，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乔氏不怕柳宁，却不敢在纪斯胤面前放肆，无论是语气还是态度都好得很。说着话，还频频用眼睛去瞧纪斯胤，仿佛觉得他会对唐婉儿网开一面似的。
既然这样，柳宁便给唐婉儿一个机会，询问纪斯胤的意见：“王爷，母亲疼惜妹妹，您意下如何？”
乔氏和唐婉儿均一脸期盼。
纪斯胤没有马上答话，而是给柳宁理了理肩膀上有些下滑的大氅，这才漫不经心的道：“依本王看，唐二小姐礼仪欠奉，是该好好调教一下。”
在唐婉儿摇摇欲坠的反应下，纪斯胤不忘再插一刀：“不若就从这五体投地开始？练上个七八遍，自然就能做好了。”
“秋蝉，你留下来教婉妹妹礼数，务必尽职尽责！”
柳宁说完，搀着老夫人便往府内走，老夫人有心想为唐婉儿求情，可方才她那样说话，也着实太不像话了。
想到这儿不免又狠狠的剜了一眼乔氏。
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好的姑娘也让她给教坏了。
入了府，纪斯胤按规矩该和男眷喝茶叙话，却因为侯府只有唐宗潮一个男家主，未免他二人乏味，大家就一块儿去了老夫人的佛谧院。
柳宁让橙如将大伙儿的礼物都抬进来。
给老夫人的大多是药材，什么千年人参、千年灵芝等，老人家身体不好，进补是一日也不能断的。
其次是唐宗潮的，文人爱书，柳宁便选了两个孤本，还有一套文得阁的文房四宝，均是有市无价的。
唐宗潮爱不释手，连下人都不放心，非要自己拿着。
最后便是乔氏和唐婉儿，她俩不是喜欢首饰？柳宁便挑了许多看起来耀眼夺目，实际上俗不可耐的头面送给二人。
礼物拿出来的时候，乔婉儿恰好回来。
柳宁问秋蝉：“你可教会了婉妹妹？”
秋蝉点点头：“会了，二小姐聪慧过人，想必已经牢记于心。”
柳宁扫了眼唐婉儿的衣裙便知道她没有秋蝉说的认真，不过她也并非真心教她礼仪，不过是挫挫她的锐气罢了。
乔氏怕柳宁当场考校唐婉儿学习的成果，急忙走上前，把柳宁送的礼物拿给唐婉儿看：“你瞧，你大姐姐严厉归严厉，心里还是念着你的，送了这许多东西。”
唐婉儿瞧了眼那些颜色老气的首饰，一脸的嫌弃，本能的想要嘲讽，却想到刚才的事情，吃的教训还不够？
这样一来所有恼怒只能往肚子里咽。
“祖母、父亲，颜教习上门教琴来了，我先走一步。”唐婉儿只怕再待下去自己要气吐血，赶忙找了个借口撤退。
老夫人和唐宗潮点点头示意唐婉儿可以离开。
柳宁没有阻拦。
她还不至于时时刻刻盯着唐婉儿这样的小角色。
老夫人身后的陶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因为她的目光正对自己，柳宁只好询问：“陶嬷嬷，你怎么了？”
陶嬷嬷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老夫人替她说：“宁儿，你医术好，可否帮陶嬷嬷看看？她这几日膝盖疼得厉害。”
那边正拉着纪斯胤讲什么墨更好的唐宗潮见状，直接将人往外扯：“我那里收集了不少好墨，你随我过去，我挑几块给你。”
纪斯胤又无奈又好笑，给柳宁打了个眼色，便随着老丈人去了书房。
柳宁的视线回到陶嬷嬷腿上：“怎么突然疼起来的？”
“大小姐可还记得刚进府的时候给过老身一些药贴？”
柳宁点点头，陶嬷嬷苦着脸继续说：“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疼的，大小姐的药贴贴过之后好了许多，我以为不会再犯了，谁知道前几日又疼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只要上下阶梯就疼得厉害。”
听陶嬷嬷的叙述，柳宁首要怀疑关节炎。
她让陶嬷嬷坐下来，拿捏着她的小腿来回拨动了几次，关节的磨合处有种微小的阻力，确实是关节炎没错。
就好比没有了润滑油的机器，磨损加剧，起皮生毛，关节也是一样，劳损之后引起炎症、疼痛。
这种情形再用药贴已经无济于事。
柳宁松开手，陶嬷嬷一脸的紧张：“怎么样，大小姐，还能不能治？”
柳宁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说：“我试试吧，但嬷嬷要有心理准备，这种病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只盼着别成瘸子。”
她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临到老，难不成还要别人来伺候她拉屎撒尿？体面的陶嬷嬷无法想象那样该怎么活。
不一会儿，秋蝉在柳宁的吩咐下将车厢里的大药箱搬了过来。
别人家的主母出门带点心、带礼物，柳宁出门是必带药箱。一口水缸大的箱子与她如影随形。
她决定给陶嬷嬷打两针玻璃质酸钠。这种物质有促进关节修复，缓解疼痛和润滑关节的作用。如果配上合适的针灸理疗，效果还是比较不错的。
陶嬷嬷一看到注射器就浑身发软。
大小姐的医术是没得说，其它大夫治不好的病在她这儿总会多几分希望，就是这治病的方式……没见识过的要被吓死，见识过不熟悉的也仍觉毛骨悚然。
吸好药，柳宁将针头缓慢的刺入陶嬷嬷的膝盖中，不能刺到膝盖骨，优选位置应该是关节的缝隙。
“会有点疼，嬷嬷忍耐片刻。”
“大小姐尽管来吧，老身不怕疼。”
片刻后，陶嬷嬷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如果不是几十年的涵养如此，怕是已经忍不住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