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是否怀孕
徐太医覆手诊了诊，问柳宁：“琼王妃有什么疑问？”
柳宁往旁边做了个有请的手势，意思很明显，不方便当着大家的面说。
满院子大夫你看我我看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能知道的？
一个个带着疑惑纷纷请求凝香给他们诊诊脉，凝香刚开始还勉强答应，待诊了几人个个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凝香彻底受不住了，抓住旁边姐妹的袖子哭的惊天动力。
秋香虽然被肯定没患梅疮，却因为身上的花斑疹也需要留下来治疗，见凝香哭得伤心，当即上前劝慰：“凝香姐姐，你先别哭了，你要相信琼王妃，她医术那么好，不管什么情况都能治好的。”
“可是……可是……”凝香想到柳宁和各位大夫的隐瞒，控制不住哽咽绝望。
如果不是严重的问题，琼王妃至于这样吗？这么多大夫，甚至于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一定是命不久矣了。
凝香越想越难过，悲痛欲绝。
柳宁和徐太医走到院子旁那颗大银杏树下，初冬的银杏枝繁叶茂、叶子金黄，十分唯美。此刻却没有人有心情欣赏它，尤其凝香肝肠寸断的哭声不时的随风吹来。
柳宁回头看了眼凝香的方向，幽幽开口道：“我不是很确定，徐太医方才看了如何？凝香姑娘可是喜脉？”
听到“喜脉”两个字，徐太医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回想自己刚刚摸到的脉象，倒确有几分蹊跷，可若要认定，也不太明显。
他便摇头：“太模糊了，兴许是假孕脉，又或者时日尚短，无法确定。谨慎起见，怕是要再等十天八天。”
“可是今天就要开始给她们治梅疮了。这种治疗一旦开始，就算稍后确定了是怀孕，这孩子也要不得了。”
更可怕的还不是这个，凝香身为梅毒患者，极有可能怀的孩子也是梅毒儿，这种情况现代的医生十有八九要建议终止妊娠，可……
毕竟是一条生命，起码不能在凝香不知道的情况下了结啊。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通过脉象都不能肯定，如何给凝香说呢？
有孕不能乱吃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常识，更别说要进行梅疮治疗，但凡绝处逢生，哪个不是凶险异常？
徐太医自然明白柳宁的意思。他也很为难：“除了等，没有其他办法了……”
柳宁正觉沮丧，却突然想到一样东西，她忍不住想笑，真是和古人待在一起久了，脑子都转不过弯了！
为啥要靠诊脉断定是否怀孕喽？她有早早孕试纸啊。
真是傻！
“徐太医，我有办法了。”柳宁喜笑颜开，带着徐太医往诊厅中走，橙玉看到她过来，迎上来：“王妃，要什么奴婢给您拿。”
柳宁不确定上回弄了验孕棒没有，摇摇头：“没事，我自己来。”
门口的围观人员看到柳宁激动不已：“琼王妃，开始治了吗？用哪个方子？”
“还没有，大家不要着急。”柳宁边找验孕棒边说话，算她运气好，不一会儿就在一个装辅助药品的抽屉里找到了验孕棒，
大伙儿不解的问：“琼王妃拿这个东西干嘛呢？治梅疮吗？”
柳宁莞尔一笑：“非也。大家耐心等一等，很快就会开始治梅疮了。所有的进程我都会让丫鬟记下来。对不住诸位，病患需要安静，没法让大家一块儿验看。”
作为宗妇，柳宁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那些等得不耐烦的大夫们也不好给她脸色看了，笑眯眯的道：“琼王妃客气，我等能有机会见证琼王妃治梅疮，是我等的福气，哪里还能不要脸的窥探琼王妃的不传秘方……”
时间紧急，柳宁也懒得对他们解释，拿着验孕棒就和徐太医一起返回了后院。
凝香已从大哭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泣。
柳宁走上前搀住她：“凝香，我现在需要给你做一个特殊的检查，你愿意随我去趟茅房吗？”
验孕棒通过验尿确定妊娠与否，这应该是每个现代女性都知道的常识。
凝香的哭声顿了顿，蓄满泪水的眸子不确信的看着柳宁。
柳宁对她点点头：“别怕，不算什么坏事，顶多算个小插曲，你的病还是能治好的。”
听到这个承诺，凝香的恐惧消散了一点，人就是这样，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等到真的要死了，却害怕得每一个汗毛都竖起来，拼了命的抓住所有能够上的救命稻草。
“真的？”凝香半信半疑。
柳宁肯定的点头：“真的，现在和我过去做检查，好吗？”
“凝香，去吧，琼王妃不会害我们的，如果要害我们，就不会为了我们和老鸨翻脸，也不会将我们请进济生堂住着，我们不能辜负琼王妃的一番好意。”
其他姑娘七嘴八舌的劝着，凝香迟疑了片刻这才点头，柳宁一边拉着她往茅房走，一边吩咐弟子：“何寅，你带着诸位大夫给大家做皮试，待会儿我回来看结果。”
皮试结果通常都是最有经验的护士长来看，不仅为了以防看错，还要避免小护士畏首畏尾反倒将事情弄复杂了。
柳宁在医院的时候就遇到过，五六月大的婴儿皮肤脆弱、敏感，做了皮试后皮肤微微发红再正常不过，却被小护士认定为过敏，以至于那孩子第一次输液直接跳过了最常用的青霉素、头孢，而上了高端抗生素阿奇霉素，那么小的孩子，别说阿奇霉素输起来痛苦，用了高端抗生素之后，以后生病想用低级抗生素治愈就难了，对孩子自身的免疫力形成也非常不利。
要不然人们总说，能吃药就不要打针，能打针就不要输液呢。抗药性一旦形成，生了大病哭都没地方哭。
何寅应了下来，稚气未脱的脸庞微微板起，有序不紊的安排这大家伙，看起来颇有几分领袖者的稳重。
徐太医入神的注目着，从前还只是被同窗们取笑、嘲讽的对象，这才短短一个月过去，变化大得他这个师傅都快认不出来了。
甘太医在一旁打趣：“若不是琼王妃只肯收一个弟子，我都想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送来给她教了。徐太医，咋们不仅医术不如琼王妃，就这教书育人的功夫，也比琼王妃差远了啊。”
徐太医抿唇一笑：“可不是么。”却没有半点不愉快，最寄予厚望的弟子能在琼王妃手下做事，一点点成长，他这个师傅比谁都欣慰。
伙计拿来了痰盂，柳宁嘱咐凝香把尿尿在痰盂里，这便安静的在门口等待。
不一会儿，凝香抬着痰盂出来：“琼王妃，已经好了，要怎么做？”
柳宁伸出手去：“可以了，你把痰盂给我，我来弄。”
凝香脸上一红，忙不迭拿着痰盂退了一步：“这是……这是……琼王妃怎能碰这种污秽的东西，还是凝香自己来，琼王妃只管教凝香怎么做就成。”
“没关系，给我吧。”如果这都算污秽，那验大便验和做痔疮手术的还怎么活。
凝香倔强的摇了摇头，不肯。
站在她面前的是琼王妃，不是怡红院同甘共苦的姐妹，她怎么好意思让高高在上的琼王妃碰这种东西。
柳宁真是哭笑不得，从没想过某一天连个尿检都要这么费劲，旋即假装垮脸：“如果你不给，耽误了我做检查，你的病可就不好保证了。”
一听这话，凝香脸色发白，忙跑上前将痰盂放在了柳宁脚边，然后搓搓手不好意思的退回去。
柳宁拔下验孕棒的帽盖儿，准确的将需要浸透尿液的前端伸入痰盂里，大约3秒钟后拿出来。
验孕棒反应灵敏，准确率在90以上。
一分钟后，辨别是否怀孕的紫红色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