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新账旧账一起算
程妈妈惊惶的看着乔氏。
乔氏一言不发，程妈妈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心里怨怼大小姐，明明只是半路入府的乡下丫头，却爬到了婉儿小姐和夫人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自作主张替夫人出气！”
解释了一通后，膝行几步到柳宁的脚下：“大……不！琼王妃，是老奴做的，和夫人无关。你要杀要打冲着老奴来就是了。”
老鸨匍匐在地频频点头：“对，琼王妃，您看程妈妈都认罪了，这事儿确实与我无关，我只是拿了银子带人去治病而已，琼王妃开的医馆不就是让人去治病的吗？”
见状，柳宁实在没忍住，连连笑了几声。当然，都是冷笑。完了，轻瞥着乔氏道“母亲当我三岁孩童如此好欺骗？老鸨拿出去的可是1200两银子，如果不是偷盗，一个下人是决计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的。是非曲直，我说了也不算，就让老夫人和父亲来断吧！”
柳宁话音刚落，老夫人就在唐宗潮的搀扶下出现在了香榭院门口。
她给过乔氏机会，上一次嫁妆的事情就轻轻揭过，没想到乔氏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这次梅疮的事情不拿出个说法来，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丫鬟婆子全部退下！”老夫人声音沉沉，随后才看向柳宁：“家丑不可外扬，宁儿，咱关上门来慢慢说。”
如果不是顾及老夫人和唐宗潮的脸面，柳宁早都将老鸨送到官府去了。虽然她不把侯府上下当亲人，倒也不想顶着原身的身份做同室操戈的事儿。
前提是，乔氏和唐婉儿别惹她。
柳宁没有立马回话，而是幽幽的看了老夫人一会儿，又对唐宗潮送去一个委屈的眼神儿，这才慢吞吞的道：“祖母，宁儿从小不在你们身边长大，不求你们像宠婉妹妹那样宠我，却也不能如此被糟践吧。宁儿的名声不要紧，琼王府的名声却不能不顾，今儿琼王殿下也在，与其说给我一个交代，倒不如让殿下看看我们侯府是如何处事的。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侯府想来应不是那种无规无矩的破败府邸。”
老夫人和唐宗潮本就在气头上，听到这话胸口更犹如堵了一团火，不仅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印堂上更仿佛笼罩着团团黑云。
老夫人被扶到了首座上。
纪斯胤左手边上坐，唐宗潮下坐，柳宁右手边上坐，乔氏下坐。至于程妈妈和老鸨，皆低着头跪伏在地上。
“程妈妈，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再说一遍。”老夫人冷言冷语，半点没有平日的随和。
老鸨双腿微微的发抖起来，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该接这差事的，贪财不成反倒把小命葬送了。
程妈妈心中惧怕，却不敢不开口。如方才一般，她只说是自个儿对柳宁看不惯，所以才花银子找老鸨迫害柳宁，以期她身败名裂，无法再居琼王妃之位。
柳宁适时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程妈妈，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何至于这么害我？害我也就罢了，竟舍得倾家荡产拿出1200两银子来收买老鸨？看不出来，程妈妈倒是个忠心的！”
“只怕这么多钱不是一个管事妈妈能拿得出来的吧！”
柳宁刚说完，纪斯胤冰锥一般的嗓音就接着道：“王府的大管家一年也没有一千两例银，侯府竟比王府还富庶？一个管事妈妈也能轻轻松松拿出1000多两来？”
唐宗潮整个额头全是冷汗，怒不可遏的猛拍一下桌子：“大胆！程妈妈，这些钱到底哪里来的，你还不快老实交代！是想本侯动刑么？”
程妈妈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别说大刑，就是二十个板子怕也承受不住。
顿时哭喊起来：“侯爷，我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从小看着二小姐长大，可自从大小姐入了府，原本属于二小姐的一切就全都没了，我怨大小姐，这才拿出了多年存的养老银子。”大概是觉得对唐宗潮哭诉无用，程妈妈直接跪行到柳宁面前：“大小姐，琼王妃，您饶了我这次吧。求您了，我以后给你天天给您烧香磕头，外间都传您是活菩萨，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柳宁嘴角抽了抽：“烧香磕头的除了菩萨之外，还有死人！程妈妈这话或许是在咒我死？”
“呜……哇……”程妈妈哭嚎了起来：“奴婢不敢，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自打嘴巴！”
说着就挥舞起双手，狠狠地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在脸上。
同样跪着的老鸨都吓傻了，忍不住微微抬头看自虐的程妈妈，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天哪，琼王妃竟是这么可怕的人？这程妈妈可是结结实实的打呀，如果琼王妃不叫停她要怎么办？
柳宁也确实没叫停，不仅没叫停，反而移开了视线，风轻云淡的道：“程妈妈大可不必这样，您侍奉母亲多年，待母亲忠心耿耿，如今为了给母亲顶罪，可谓是以命护主了。可惜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只需让人去查查账房支出记录，便能知道那1000多两银子是怎么来的了。”
“祖母，父亲，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边说，柳宁边朝乔氏露出浅浅的笑容，程妈妈以为她认罪，使苦肉计，她就能放她们一马了？真是想得美！
有些人，你不给她致命一击，她永远不知道收敛，成天在背后绞尽脑汁的算计。
她怕倒是不怕，却少不了被影响心情，实在是厌烦。
柳宁觉得自己怀孕之后脾气似乎有些见涨。
唐宗潮拧眉瞪向乔氏，他不明白为什么贤惠温顺的妻子会变成这样，失望的吩咐：“来人啊，去把账房先生叫来。”
乔氏强撑的身子瞬间软了软。
不一会儿府里的账房先生就到了，目不斜视的回答唐宗潮的话：“回侯爷，夫人半个时辰前才从账房支走1500两银子，没有说用途。”
“轰”的一声，唐宗潮只觉脑中有什么东西炸了，约莫是乔氏伪装了多年的善良。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唐宗潮痛心疾首，一手捂住心口，一手着指向乔氏。
程妈妈失声痛哭：“侯爷，不是夫人的错，是我，是奴婢的错。这一切全是奴婢给夫人建议的，奴婢恨大小姐，她夺走了二小姐的一切不说，还让侯爷和夫人之间有了隔阂。奴婢恨啊，恨不得杀了大小姐……”“杀”字一出口，程妈妈的表情立马变得狰狞起来，不顾一切的朝柳宁扑了过去：“贱人，去死吧！”
她的手抓起了桌上的茶壶，用尽全力的往柳宁身上砸去。柳宁猝不及防，片刻的呆愣过后纪斯胤已经站到了她的身旁，一脚将程妈妈踹倒在地：“敢行刺本王的爱妃，不要命了？！”
程妈妈扑过去拉住唐宗潮的裤腿：“侯爷，夫人为您操持庶务，十多年来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侯爷看在夫人是初犯的份上，饶了夫人吧。奴婢……奴婢愿以命谢罪！”
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程妈妈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往梁柱上一撞，片刻后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啊——死人啦！”老鸨吓得从地上跳起来，歪歪扭扭的往外逃窜。
“来人，给我把那个黑心的老鸨抓起来！”老夫人叫道。
至于撞柱的程妈妈，柳宁早就一个箭步冲过去，通过一番急救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看了眼人仰马翻的花厅，老夫人和唐宗潮被吓坏了，乔氏脱力的散在椅子上，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她就新账旧账一块儿和乔氏母女算！
柳宁朝廊下扫了一眼，紧接着，垂柳神色坚定的冲进花厅，对着老夫人和唐宗潮跪下：“老夫人，侯爷，奴婢要检举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