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算计至死
一分钟,准确说是五十八秒后,我全身关节都被卸了个干净,而这位火云糟老头脸上的表情也终于从疯狂慢慢变成了震惊。
“...我没见过你这么能扛的,竟然连叫都没有叫一声!”他惊异道,吴一伶靠在墙上,几乎眩晕,她好像有点受不了一个人从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被强行弯成一米二带来的视觉冲击。
我翻了翻白眼:“老爷子,你也爽够了,我能走了吧?”
“放你走...你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啊!这种程度的伤势依然能保持清醒,你真是个天才!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火云糟老头还来劲了,他是不是下一步就准备收我做徒弟?
“我决定收你为徒。”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表情很是严肃,但是一想到电影里他趴在地下装蛤蟆施展蛤蟆功的时候,我就有点难以接受。
虽然我失去了部分记忆,但我不傻,我还有节操,那种看起来就以羞耻动作换强大武力的做法我是不会去做的。
想到这,我费力的扭动我的关节,模仿那糟老头掰我关节的手法所蕴含的劲力流转方向,整个人在地上摩擦撞击起来,我只用了十秒钟就把双手双臂重新接在了一起,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依样画葫芦,我花了大概三十秒,把那糟老头卸下的关节一个个又安了回去,咱这脑子就是这么好用,我好像有一种完全记忆的能力,这就是我能重新组装我关节的根本原因,从我在那个大雨世界中拥有意识后到现在,我见过我听过我闻过我想过的所有事物此刻在我脑中历历在目,没有任何遗漏,这或许是也是我的特异功能之一?
此刻大名鼎鼎的火云糟老头已经是一脸懵逼,我看了眼吴一伶,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满脸惊恐,怎么说呢?
我又吓着这智障了?
我最后转了转脖子,噼里啪啦响了三四下,总算是弄舒服了。
“哦,我真是天才啊,我才知道,火云大神,您很有目光,我现在能走了吗?”我用一种非常谦恭的语气应付道。
“呃...这个...”他仍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我觉得在这么刺激下去,说不定他精神病会恶化,于是我连忙接道:“都是您教的好,我刚刚看了一遍就学会了,不过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了我未来的对象,您还是别当我爹了,成吗?我怕到时候您吓着她。”
“...”他沉默着,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仔细打量着我,我被盯得都起了身鸡皮疙瘩,他大笑三声,开口道:“好!只要你今天能打死我,你就可以走,别说那些花的了,来点实打实的!打死我!”
...
好嘛,这家伙还疯着呢,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好转,或者好转的趋势。
看来,扯皮是没用了。
难道我真得跟他干一架?我可没练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功夫,我就一普通人的身体素质,顶多附加了一个打不死(可能?)的属性,怎么跟这种一手拍扁汽车两脚震塌土楼的人形高达对打?
等等,似乎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灵机一动,脑中飞快构筑并完善着这个简单但却可行性很高的计划。
我装作一番很纠结的样子:“那...好吧,你也看到我的天赋了,等会你可别留手,额,不对,等会你尽量别下死手好不好?”
“这个嘛,可以。”他笑了笑,显然,根本没听进去。
“你看咱俩差距这么大,能不能让我先挑一个有利地形?我事先声明,我不拿任何武器,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和你打,不会阴你的,再说,我哪能阴的了火云邪神您呢?”我面色严肃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断定他会答应,因为他是火云邪神,被如来神掌打服以前无法无天,武力值爆表的火云邪神一直都有着极强的自尊和自信,这样的他,是不会反对我一个弱者提出这样的要求的。
果然,他点了点头,我对之点头,然后拉着又处在懵逼状态充当花瓶的吴一伶的手向外走去。
他就跟在我后边。
我向之前撞鬼的那个房间走去,刚才的单纯被虐过程中我紧紧篡着拳头,并未让他发现我手里还捏着钥匙,想必他也不会注意这样的细节,于是我趁我先走一步,还是拉着吴一伶先走一步,我们在门之外,他在门之内正向我们走来,处在他的视野盲区时,将手里的钥匙塞进了吴一伶的手里。
这只手就是拉着吴一伶手的那只手
然后我飞快的指了指我的脑袋,又飞快的放下手,自然的垂在腰间随着走动而摆动,她茫然的看着我,片刻之后,又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希望她真的懂了。
我之所以要通过读心来告诉她我的计划,是因为我不清楚那糟老头的听力有多敏锐,所以才不敢用说话的方式告诉她我的计划,毕竟是个练功夫的,感官敏锐一点很正常,所以我才用了这种方式,我就不信那糟老头也会读心?
电影里他可没这超自然异能。
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如果我的计划没出差错,那么这火云糟老头被我算计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希望吴一伶这智商需要充值的半吊子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她在前我在后,火云糟老头在我后面,看到她已经走到门口准备拉门的时候,我非常自然的转身说道:“就是前面那间房,我们去那里打。”
他点点头,脸上兴奋之色越来越浓,整个人似乎又要进入打疯了的状态。
呵呵,就是要这种状态。
我把头转回去的时候,门已经被打开了,吴一伶站在门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副还没从刚才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样子。
这正是我让她演的,这是为了放松火云糟老头对她的戒心,他看不起弱者,鄙视并痛恨弱者对自己的挑衅,所以他一定不会认为吴一伶这个娇弱的丫头片子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我的站位和说话时间也是有讲究的,我特地挑选了一个她打算开门的时候说话,最大可能减少火云糟老头会听到咔哒声的概率,并用我自己计算出的站位吸引并阻挡了他的视线,使他无法看到吴一伶正拿着钥匙开门,也就不会怀疑这扇门的进出问题。
他所知道的只是吴一伶很简单就把门拉开了。
我走进房间,房间内的灯此刻是亮着的,火云糟老头果然没有丝毫犹豫的走了进来,听到尖叫声,我看都没看直接一记升龙拳,把从天而降的鬼头打了个屁滚尿流,鬼头立刻消失了,他显然也看到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
“关门,咱们就在这打。”前半句话我是对吴一伶说的,后半句话我是对这将死之人说的。
我都懒得称呼他为火云糟老头了。
吴一伶拂去泪痕,慢慢关上了门,此刻,这间不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我和他,以及...暂时不知道在哪的鬼。
“刚才那是什么?”他似乎对此颇感兴趣,甚至连疯劲都消退了一点,我巴不得他跟我拖时间呢,于是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某种怪物。”
“怪物吗?这就是你说的优势环境?你想借那玩意来打死我?”
我比较流畅的笑了笑:“对。”
这他猜得到,所以我索性告诉了他,强者的骄傲终究会害死他,告诉他也无妨。
“那你可能要失望咯,开打吧!”说完,他浑身气质一变,眉头一拧,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凶悍味道,猛地冲了上来,似一只下山猛虎,势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通俗点说,想撕了我。
我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一个原地侧身托马斯回旋旋转,成功借力被他横拍来的一掌印在了墙上,然后滑了下来,他两步跨来抬脚便是一踹——冲我脑袋来的。
我感觉这一脚被踹实了,我下半辈子不是在医院老老实实做个植物人就是被踹成傻X进精神病院深造。
于是我灵巧了来了个咸鱼打滚,成功避开了这一脚,但紧接着他微微弓腰,运全身之力,以踢球的姿势一脚踢在了我的腹部,当时我就感觉我要吐了。
还好我肚子里其实啥也没有,呕了几口酸水后便没啥了。
还需要撑三秒,到时候,等鬼给这房间关灯开始吓唬人的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果不其然,在我无比机智的借这一脚的巨力狠狠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这将死之人又扑上来准备来个恶狗扑食的时候,灯熄了。
四周各处出现了许多双猩红眼眸,将死之人的脚步声立刻停了下来,听的出来,他对环境的突然改变以及出现的猩红眼眸和藏在那之下的危险气息非常敏感。
“这就是你的依仗吗?小子?很不错!”他癫狂一笑,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甚至失神了片刻,但我立刻反应过来,这家伙要认真了!
接下来每一秒都是生死时速!
我毫不犹豫的向那些猩红双眸所在的地方滚去,果不其然,这将死之人冷哼一声,也毫不迟疑的跟了进来。
对此持不满意件的鬼魂理所应当会作出反击,于是我直接被一只从墙中伸出来的胳膊(应该是)掐住了喉咙,几乎窒息,本来我就已经呼吸急促了,而那将死之人显然也遇到了同样的反应,但这人就是悍啊,他狂吼一声,气爆之声顿时响起,我估计他应该是直接对着鬼手来了一掌或者一拳。
与此同时,鬼的惨叫声传了出来,这之后是更凄厉的叫声,显然鬼也被打出了火气,这头脑简单的鬼,显然最适合做喜欢正面硬刚的将死之人的对手了。
我用尽全力掰开那只冰凉的鬼手,趁这将死之人跟鬼硬怼的时候,向记忆中门的方向爬去,此刻我狼狈至极,就说这白裤子吧,显然,已经脏了...
我的记忆不会出错,在刚才不断的逃窜中我一直在确定的门的方位,所以即使现在灯灭了,这里一片漆黑,我也能准确找到门的位置。
经过十几秒艰难的爬行,一人一鬼的啪啪声(无误)掩护下,我成功来到了门口,轻轻一推,我立刻滚了出去,吴一伶总算是没掉链子,她在我出来的同时关上了门,然后飞快的锁好门,扯出了钥匙。
“我要杀了你!臭小子!”屋内传来将死之人的大叫声,显然,他意识到被我算计了。
但那又如何呢?这只输出在没有T的情况下去硬怼副本精英怪了,不论谁输谁赢,我都是最大受益者。
说起来刚才其实有点赌,我不能完全确认那鬼就会在那个时间关灯,我只能粗略认为鬼遵循着简单的应变反应能力,即:开门杀——关灯——吓唬人,这三板斧,具体什么时候使出三板斧就不好确认了。
还好我赌对了,要不然指不定还得被那老头踢几脚打几拳呢,虽然我不疼,但我不能保证这身体继续运转,万一卡住瘫痪动不了咋办?
我用了一分钟时间成功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吴一伶的肩膀,不动声色的从她手中拿回钥匙:“干得不错,总算没犯浑。”
她傻傻的点了点头,笑容非常灿烂,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哭过,看起来很享受我的夸奖。
我心念一动,默默记下了这一点,可以想象的是,她在未来还会被我坑无数次,卖无数次。
“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怎么这么聪明?你怎么不怕疼啊?”她连珠炮似的问道。
我没力气跟她再多说话,于是耷拉着脸指了指我的脑袋,她看了两秒后,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别把我想象的那么厉害嘛...讨厌...”
竟然还害羞了!话说,我只不过是在脑子里夸了夸她终于聪明了一次,她就这个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