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两个人的公司
第一天上班，不可以给大家留下坏印象，还好，八点上班，现在才七点半，还来得及，我一把扔开闹钟，飞快地起身洗漱，老妈留了早餐在桌子上，没时间坐着吃了，我急急地喝了一大口粥，咬着个馒头冲出去，时间算好了，311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到这里，还好能赶上。
一路上心情都挺激动的，新的工作环境，新的工作经历，即将要开始了。老爸去世后的一年里，我都在打点他留下来的一些事情，总算是忙完了，可以开始自己的路了，也为了让老妈稍微放宽心态，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不过，算是熬了过来吧。
初春和煦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我往窗外探去，一切都是新生的景象。回过头来想想，这公司挺有意思的，选在这么郊外的小村子里面，她可真是有生活情趣的一个boss。路途虽然选了一些，不过以后都要早睡早起，也正好改一改我这一年来懒懒散散的生活习惯吧。真是期待新的同事，会不会多来几个漂亮妹子之类的，珠宝设计公司，应该很多吧，嘿嘿，我心里乐了起来。
“第一天上班，你就敢迟到哈！”。刚踏进办公室，就听到这么一句，我有些忐忑，正在思考怎么面对同事……们……哎！？怎么就她一个人坐在这儿？看来，我不是唯一迟到的嘛，我松了口气，准备开口，“别看了，你就是唯一迟到的那个。”，她认真地盯着我，而后转过椅子，伏案写什么去了，我还在思考她话的意思，什么叫“唯一”，明明位置都空着吧！“借口编好了的话，赶紧说吧，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她埋着头淡淡地说到，又放下笔，抬起头来审视我，用手推了推眼镜，这种目光就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让人不寒而栗，把我本来要说的话都打散了。“额，那个……”，今天她梳了个斜马尾，工作套装衬衫裙子，袖子也挽了起来，显得特别干练。算了吧，我还是实话实说吧：“额，抱歉，昨晚去帮忙酒席，起的有点晚了！真是对不起！”，“不用道歉，我们是雇佣关系，道歉没意义，做好自己的事情，我记下来，总要扣一下薪水的。”，她递过来一份文档，“你以前也是做过策划的，那么久稍微拜托你做这事情先吧，公司的运营体系问题。这个是公司的一些详细内容，你可以先看看。”，她站起来拿了个文件袋似乎是要出去的样子，“说起来，我们也还没谈薪水问题，中午再研究一下吧，就这样，你做事吧，我中午再回来，希望你能在那个问题上有个大致的规划。”，她一口气抛出这么多话，我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真担心她一口气上不来怎么办！对了，说起来，其他人呢？
弄了一上午，感觉一年的荒废期，始终有些力不从心，“有够吃力的！”，我伸了个懒腰，
“什么就吃力了？”，她冷不丁的在我身后来了一句，
“吓我一跳！”，我被她吓个半死，拍拍胸口抱怨一句：“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是吗？所以？”，她完全不理睬我的话，坐了下来，手拖住下巴问我。
“所以什么啊所以？”我一头雾水，
“我交代的事情。”她伸出手来，“有什么初步的计划了么？”。
“……”，我略微有点烦躁她的态度，不过她是老板，我还是忍了吧，“我没有打印，电脑上看一下吧，我做了个ppt，有工作群之类的么？我加一下。”。
“没有呐，那东西，加我微信吧，就是上次留的那手机号，发给我吧。”，她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很快油菜也要开花了。”，我不太明白她的话，随口搭了一句：“开不开花又不会碍你的事。”，
“……”，她一脸沉重的看着我，“以后不许乱搭茬！作为我的助理，要听我的命令！”。
“……额，是！我会注意，发给你了，接受一下吧。”。
她认真审阅了很久，不知不觉一点多了，本来就没好好吃早饭，这会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她似乎注意到了，抬起头来说：“还没吃饭么？”，废话！“额，想等你看过以后商讨一下再去吃。”，不过这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吧！我注意到了这一点，暗自思量，估计要饿一天了！
“挺不错的，我对运营没有多少想法，一切可以拜托你来处理么？”，她似乎有点疲惫，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这附近只有一个可以吃饭的地方，因为这里比较偏，所以没那么多选择了，我也还没吃，一起去吧，就当迎接新同事了！”，
“额，我刚才就想问一句来着。”，比起吃饭我更在意这件事，
“嗯，什么？”，
“别的同事呢？都出差了么？”，
“……”，她突然沉默，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没有。”，她整理一下台面，“只有你和我，去吃饭吧，走了。”。
“为什么不吃东西，这家私房菜其实在这一带挺出名的。”，她吃的挺自在的，我则是五味陈杂啊！“后悔了？”，她突然凑近观察我，幽幽的体香，反应过来后，我往后一缩，不太习惯也不太好意思，“你刚刚那话……”，“就是那样，我公司只有我们两个人。”，她给我夹了一筷子鱼肉，“目前是这样，如果你后悔了，现在选择离开也还来得及。这个鱼很好吃，尝一下，还有这个烧肉。”，她继续给我夹菜。后悔？我思考了一下，这样子真的能有办法发展下去么？于我？于她？鱼肉真不错，如同她说的那样，这家店有点东西呢！
回去的时候，路过那片油菜地，她驻足了一会儿，我望着她，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办公室选在这儿么？”，我摇摇头回答道：“不知道？因为租金便宜？”，“呵呵，很实际的想法，不过不完全是罢了。”，她微微一笑，“这个村子再过几天就特别美！”，她转过身来，“像花的海洋一样！”，眼神充满了期待。我走上前去，学她那样深呼吸一下：“是么？那真期待！”。
回到办公室，对了，这办公室是两层小民房改的，空间也特别大，虽说是小村子，但这儿也是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边上，算起来租金不会多便宜吧。
“这儿，多少钱一个月？”，我好奇问了一句。
“不用钱。”，她拿出我的档案来，“这是我老家，空着的怪可惜，索性拿来用了。”。
“哦~，难怪，你家人呢？”，我多嘴了一下。
“你查户口么？”，她有些不高兴，“搬出去了，我们很早就不住这儿了。”，她翻着我的档案，“所以，你后悔了没有？”。
“啊？”，她突然一问，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哦哦哦，那个啊，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的怎么样，但是并没有什么后悔之类的说法。”，我意识到自己底气不足，于是提高了音量说到：“让我试试看吧！”。
“……”，她倒是并不怎么吃惊，“以前我也有请过两个人的，不过都没能长久，都跟你一样高谈阔论，无可无不可的。”。
“什么嘛，我可不一样！”，我不喜欢与别人比较。
“是么？”，她淡淡地说着，“我并不在乎罢，我没有留人的能力，这东西看起来也是随缘，既然这样，那就谈一下薪酬问题吧。”，她倒了一杯水，“很现实的问题，我给不了你太高的酬劳，不去你说你想要多少吧？”，
“……”，就这样让我来讨价，你是准备要还价了吧，“按工作成果看着给吧，我这个人比你更随缘。”，我懒得想那么多。
“……你是认真的吗？”，她有些惊讶，“这东西随缘是什么说法？”。
“没什么说法，我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只要不过分。”。
“我想拥有一定的自主权！”，我希望有一定的工作自由。
“怎么讲？”，她不太明白。
“就是我做事的时候，不要过多干涉罢了。”。
“我本来也不懂，你该怎么做你自己拿捏吧。”，她应允了。
“这个星期，我做一套详细方案，周五准时交给你。”，不管怎样，稍微努力一下吧！
“并不着急，明天你要陪我去一个展会，你是会开车的，不然我并不考虑雇佣你。”，她喝了一口水，“因为，你毕竟不是设计专业嘛。”。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呀。
“对了，以后我就叫你小欧可以么？”。
我想了想，没什么古怪的地方，比起大家都叫我“影子”的外号，这个称呼正常多了，“没问题。那我呢，怎么称呼你？”。
“风玉若。”，她淡淡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