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任性的人
“我回来了！”，进门瘫坐在地板上，今天没休息够，的确有些吃不消呀，“妈！”，人跑哪儿去了？似乎老妈不在家，桌上留了饭菜，我打通她电话，
“妈你干嘛去了，加班？”。
“没，在你伯母这边呢，你过来不？”。
“算了，今天跑了远路，很累，不来了，你也早点回来休息吧，每天都五六点开工，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精神！”，我没有说想知道妹妹的情况，估计老妈也忘了这事了，真的太累了，打算洗个澡睡觉去，电话响起来了，呵，是风玉若她打来的。
“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是我有些事情跟你安排一下。”，我能想象她在电话那头的表情，“明天就拜托你了，我回不来，公司你照应一下吧。”。
“你去哪？我是说，我是你的助理，必须知道你的行程和规划吧，我要整理和安排。”，这是职业准则嗯。
“今天展会不是有个客户说好了么，我约在明天去拜访了，行程什么的等我回来我再一一阐述，到时你再安排吧，就这样。”，说完就挂了。
她还真是个很干练的人儿呢！我想了想，拿出刚买的笔记本写上一句：十年的坚持，值得有一个幸运的未来！从明天开始，我也好好的学习一下她那样的认真感好了，洗澡睡觉去了。
新的一天也要元气满满，锁上单车我跑回这片油菜地边上，想了想，为啥那个人总是望着这儿出神。每个人都有秘密，虽然明白，但是难免心思八卦一些，我笑了笑，回公司去了。推开门之前，我还在想中午怎么办，吃什么的问题，发现她在里面，“你差点又不准时了。”，她幽幽地说着，“我看到你跑油菜地去了。”。
“我晕，你是不是总喜欢吓我。不是说要去客户那边？”，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
“嗯，取消了。”，她依埋着头在写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么？”，虽然她语气平淡，但是略有失落的感觉。
“没什么，有人抢了。”，她停下来，稍微看了我一眼，继而又开始写，“这么多年了，我其实都习惯了。”。
“……这可不是好习惯。”，我耸耸肩，“一个公司要活下去，总是被人抢走生意可不太好。”。
“哦？”，她放下笔，滑着椅子靠了过来，“我不太明白，详细一点。”。
“……你逗我呢，这还不明白，我倒不明白你这公司怎么活下来的！”，我有点无语。
“不是那个不明白，我是说，你有什么好的想法，能帮公司拓展一下路子。”，她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
“兄，兄弟……”，我一头黑线，这个人是不是不太正常，“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样，但是我肯定会努力的，其实目前我了解的部分情况来看，不算困难，你的知名度也不低的样子。”，这话是真的。
“豁哦~”，她若有所思，“这样啊，那在你作为我的助理的同时，再任命你为运营管理总监好了，哼哼。”，她笑起来，“怎么样，很器重了吧。”。
器重你个头呀，整个公司就我们两个人！我咳嗽一声，“嗯，作为那个总监之前，我们先对一下行程安排吧，免得添乱。”。
“也是呢，那我就说一下我记得住的好了。”，她皱了皱眉。
“……你以前是不是就是这样散漫，可是你做起事来又认真的不行，我都被你搞糊涂了。”，我真的被她弄蒙了。
“不知道，我不太擅长打理行程啊什么的，果然还是设计的事物更有趣！”，她正经道，“所以，我的助理欧先生，我让你买的本子呢？”。
“我明白自己的定位，不用担心这些。”，我掏出本子，“说一下吧，能记得的告诉我，我好好理一下。”。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事情，真够头疼的，毫无目的性，这会儿我真感谢老爸了，要不是这两年打理他留下来的事务，我也就只有摊手的份了。
“好了，一会儿我就给你详细安排，我可说好了，以后做什么都不可以由着性子来，虽然你是老板，也要有些章程吧。”。
“嗯，我知道了。”，她回到位置上继续做事，“你说周五给我一份详细的方案？是说的运营那个事情呢？”。
“嗯，不能总在忙，却不知道忙碌的方向。我想你除了本职工作，也不太在意这些了，放心吧，以后有我呢，嘿嘿。”，我拍了拍胸脯。
“你又来了。”，她瞪了我一眼，“我说过，不喜欢。”。
她还是那么不可爱……
中午，吃饭，还是这家店，“你一直在这儿吃？”，我问了问。
“嗯，因为方便嘛。”。
“不嫌贵。”，不过她也不会在意这些问题吧，大概。
“总不能不吃饭，而且，我不在意，反正我没带钱包。”，她直直地盯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你有微信支付宝都可以呀！”，我慌得不行，我是穷人！
“我没带手机。”，她回答得飞快。
“我明明看你……”。
“没有，看错了！”
我都没说完，她就截住了，再说了，我们没有那么熟络吧。再说了，我还没有工钱吧。再说了，就算有，你这个当老板不该负责一下午饭的着落么？我在心里抱怨了一顿。
“以后我还是自己带点吃的吧。”，我叹了口气，“我可没那么多钱下馆子呢！”，我很认真的告诉她。
“哦！”，她吃的很香，头也不抬。拜托！好歹我请客，有点礼貌吧。“可不可以带我的一份，我可以付钱。”。
“哈？”，我有点诧异。
“我说我可以付钱，你帮忙也给我做一份带来。”，她抹抹嘴，吃舒服了，显得一脸惬意，微笑着说。
“……干嘛不自己做？”。
“没什么多的原因，可以的话就这样吧。”，她起身就要走，“好了，回去给你看看我的作品吧！”。
我付了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风刮过来，一抹香气萦绕，“这个村子其实还有种桃树，闻到了么，这股花香！”，她拉着我飞快的跑起来！我倒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家里人，我还没有拉过哪个女孩子的手呢，不过这会儿也只得一并跟着小跑起来。
穿过几幢民宅，来到这个小河边，果然有一片桃林，桃花正是发开的时候，虽不艳丽，却也雅致。
“看吧，多漂亮的地方！”，她松开手，伸了个懒腰，“要是一直是春天就好了。”，说完便躺在河岸的草坪上，“舒舒服服的，我想起那句话来了。”。
“什么话？”，我学着她那样也往那儿一躺。
“叫做‘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她乐呵呵的，看上去很放松。
“其实在你之前，我也有过两个同事，我说过了吧。”，她侧着头看着我。
我只觉得这个氛围有点微妙，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于是避开她的视线，问道：“那又怎么了？”。
“呵，脸红什么？真奇怪！”，她伸出手来，“你发烧了？没有啊！”。
“跑热了！”，我大声辩解一下，“所以，两个同事然后呢？”。
“没然后了，接连做砸了两个单子，都没有信心了，选择离开了呗。”，她声音依旧平淡，像是她说的那样，也许已经习惯了。“我一个人还在坚持着，是不是有点傻？可是我不想认输，十年我都能忍过来了。”，她忽然不说下去了，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虽然不喜欢你这样嘻嘻哈哈的态度，总是开飞机的神情。”，她又数落起来我，“可是，其实我还是觉得挺开心的，可能我太久没有同事说说话，太久没有人一起吃饭了吧。”。
孤独感么？我听了并没有回应她。
她并未在意，接着说到：“所以，你到时候也选择离开，我也无所谓，我没有所谓的合同，还是那句话吧，随缘就好。”，她了站起来，大叫了一声：“啊~~~~”，“走了，该回去给你看我的作品了！”。
“额，好！”。
她搬出来一本厚厚的画册，看样子保管得特别用心，精致的封面，还过了塑，写着“风景”两个字，“风景？不是珠宝饰品设计么？”，我不解。
“真没内涵，珠宝设计就非要写‘珠宝’这样的字眼吗？”，她白了我一眼，手轻轻地抚了抚那两个字，“这是手写的呢！”，很明显的又在想什么的样子。
“谁写的？”，我好奇的问了问，“你的字不错嘛！”，我虽然不懂书法，但是的确觉得很漂亮。
“……”，她沉默了一阵，“忘了，不说了，来看看吧。”。
虽然觉得她明显是骗我，但我也觉得没必要知道，谁还不有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呢。
一页一页慢慢地欣赏过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这个，我见过呢，哥们儿结婚专程去xx珠宝挑的！”，我惊呼道，“这是你的杰作啊！？”。
“嗯，那个是去年的作品了。”，她淡淡地说。
“我给你个建议听听不？”，我有些不爽。
“嗯？你说。”。
“你能不能坦率的接受人家的赞美？”。
“是要我对你说‘谢谢’么？”，她拿起杯子望着我。
“当我没说吧。”，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听，明明刚刚还那样多愁善感似的，这会儿又变得这样了。我摇摇头，继续看作品，也不多言语。都是很棒的设计，我不懂，单纯就造型而言作出的评价，而且很多都有知名企业录用过，我原以为那些大公司都是有自己的设计部门呢，原来也会有这样的外援，我有点明白公司存在的定位了。
我把画册合起来递还给她，“看完了？”，她抿了一口茶。
“嗯，稍微有些想法了。”。
“哦？那可真期待。”。
下午我又整理了她这个月余下的行程，商量了半天，不知不觉也就要下班了。“就这样吧，所有的行程，没有意外我都不会更改，另外下礼拜我还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见几个合作中的客户，熟悉一下，你下班回去吧。”，她示意我可以离去了。
“额，还有什么事交代么？”，我可不想半夜接电话。
“没有了，别担心，一般我不会占用你的非工作时间，去吧！”，她没有抬头，我也不多说什么，就这么下楼去了。
吃完晚饭，老妈突然说：“你身份证拿给我一下！”。
“干嘛？”，我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到。
“有用，给你稍微买了份保险。”。
我一下翻了起来，“我不是说了么，别浪费钱给我买这个，你自己买就好了嘛！”。
“身份证给我，这个问题我不会退让的！”，她的语气不容我反驳。
“……哎算了，我找找。”，我进屋翻了翻，突然想起来，钱包扔在办公桌上了，“扔公司了，明天给你行不？”。
“不行，人家今晚要录系统，你王阿姨等着的呢！你公司应该也不远吧，你都踩单车去的。”。
“晕，九点多了呢！我还踩单车……我脑子坏了吧！”，麻烦死了，“我搭车去吧一会儿回来。”，只好跑一趟了，真是的，老妈的心思我明白，老爸因病去世之后，她越发的看重这个问题，只是我一直不肯，算了，就当买个护身符吧，回头我来付钱吧。
到了公司楼下，我很奇怪楼上的灯还亮着，门也没有锁，我推开进去，发现她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