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君臣斗法
曹植此时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司马懿,见司马懿竟然直接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心中一动,顿觉自己这一次前来多半能够取得理想的效果。
曹植心思十分通透,虽然心中已经是有了些喜色,但面上却摆出一副疑问的神色,看着司马懿微微叹了口气,而后低声言道:“仲达又不是不知,我军在那荆州宛城城下刚刚被刘封战败,损失不下十万,虽然此战过后在魏国之中,我已然命朝堂上下三缄其口,力争将此事对于我魏国的影响降至最低,但随着这一次刘封的称帝,怕是想要立即在我魏国朝堂或是军士之中恢复对于征讨刘封的自信,乃是十分困难之事,仲达既然如此说来,不知仲达对于此事是否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司马懿知道,曹植此时既是在考校自己,又是在变相的逼迫自己说出他想要听的话,但是司马懿心中又岂能没了计较,他既然早已经笃定自己会因为杨修的战败而重回魏国军中,又怎能对于今日的场景没有提前的准备。
只见司马懿又是做出了一副和之前一般的低头沉思之状,那模样就像是将魏国的生死存亡全部都放进了自己的脑中思虑着一般,仿佛在向曹植说明,虽然司马懿被其一连着官降三级,俸禄几乎减半,但却依旧在家中时时关注着魏国的兴衰荣辱,完全是一个十足的忠臣良将。
又是良久的时间过去,司马懿缓缓抬起了他的头颅,这一次面上却满是犹豫的神色,仿佛口中有什么话,但却并不知道是否应该当着作为主公的曹植的面前说起。
“仲达心中是如何想来,但说无妨。”曹植又怎能看不出司马懿神情所表达的意思,虽然他并不确定这样的神色到底是司马懿的真情流露还是他在故作姿态,自己既然已经来了,也必须要将司马懿再次请出,有些话自然是要让他说出口的。
“臣此时并非是军中之将,若是在主公面前妄谈军事,不论如何也是有些不妥之处……”终于,司马懿以这样的方式先开了口。
曹植知道,司马懿这是在隐晦的询问自己,这一次到来是单纯的想要看看司马懿是否有什么对付刘封的良策,还是当真想要再一次的对他委以重任。
只见曹植闻言后眉毛一挑,不咸不淡的答道:“我乃这泱泱魏国之主,我魏国朝臣,文官还是武将,皆是要由我任命,仲达怎知他日你不能跻身武将之列,不能率军出征?”
有了曹植的这句话,司马懿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想要一下子就借由这一次杨修兵败,而后刘封又在襄阳称帝的的机会让曹植对自己言听计从还并不是非常现实,并且曹植除了不能亲自带兵出征之外,也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想要让曹植落入他的设计之中,自然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达成之事。
“有主公这句话,司马懿就放心了。依我之见,前次德祖率军出征,之所以败在了刘封的手下,不过是因为德祖率军在外的经验有些不足,而刘封却又是在这数年之间一直领兵南征北战之人,如此才导致了德祖未能将我魏国军士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而后又中了刘封的计策,这才有了此败,但损失十数万军士,对于我魏国来说,并非是伤筋动骨之事,故主公不必因刘封在襄阳的作为而挂怀,若是策略得当,将我魏军大军的兵力优势完全发挥出来,一战之中灭了刘封威风,夺了荆州数个重地,也未可知!”
战争,从来都是知易行难之事,这一点,通过杨修的惨败曹植心中也已经是知之甚深,司马懿能够看到这些杨修失败的原由,能够知道魏国相比于刘封有着什么样的优势,但就算将这些告知杨修,而后再让他带兵去攻打一次刘封,所能得到的结果多半还是和之前一般无二,而换做司马懿前去,则多半会给曹植带来惊喜,这就是作为一个将领的天赋。
“既然如此,这从刘封手中找回我魏国军士士气的一战,就交由仲达之手,仲达赋闲在家也已经有了一些时日,颍川之事,幸而仲达与司马家在其中牵涉不深,不至像我那几位宗亲叔父一般,落得个晚节不保的境地,这些时日所罚没的俸禄,就当是给仲达一个警醒,还望仲达在掌兵之后,严于律己,莫要再犯下和之前同样的错误才好。”
见司马懿有些松口的态势,曹植决定不再和他在那些虚无缥缈的问题上反反复复,而是采取快打斩乱麻的方式,先将司马懿拉进自己的计划之中,然后再给他设置一些必要的条件加以限制,当然,这话语之中,也不乏敲打警醒之言。
司马懿此时听罢连忙跪拜在地,口中高声拜谢道:“承蒙主公不弃,司马懿必将谨遵主公教诲,为我魏国立下犬马之劳,若主公当真信任司马懿,愿将我魏国大军交给司马懿前去讨伐刘封,司马懿定当尽心竭力,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但正如主公所言,我军在宛城之外大败之后,懿便一直在思索此事,不瞒主公,若当真由懿率军前往荆州,或可与刘封一战,但有些许请求,懿斗胆想要说与主公,若主公不能应允,懿则恐贸然前往会有负主公重托,不敢前去,只能继续在府中教导两个孩儿。”
司马懿说完,连看都不看自己面前的曹植,而只是将头颅深深的埋在地上,显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曹植是何许人也,一听司马懿这话,就知虽然他口中说得是冠冕堂皇,但是多半就是要提出他的条件了,心中虽然不乐,但是眼下魏国就是需要司马懿领兵出征一番,曹植也不能逆势而为,只得心中长叹一声,暗道司马懿这厮当真是有些不好对付。
“仲达莫要如此,既然预备让你率军前去,又怎能不顾你心中所想,有何请求,但说无妨,若是得当,我无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