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辽军大败
又是一天大战的告结，整整打了一个月的辽军将士已经非常疲惫。好在明天就可以一鼓作气，攻进雄州了。雄州大门洞开，中原就可以随便掠夺了。
“报！大帅，南边有十万骑兵接近，不知道是哪支部队！”一名侦察兵向郭逵禀告道。
“完了，完了，没想到，耶律狗贼每天都派轻骑兵闯过防线南下急进，却看不到动作，等的就是此刻汇集起来，从南边攻打雄州。这下真的完了。”郭逵心里暗暗着急，表面上却很镇定，喝道：“再探。”
雄州说是州，事实上和雁门关一样是一座关隘，然而这是防守北辽南下的门户，为此改边关为州，扩大了城池规模。雄州本关居城池中央，南北扩建，北城比南城大，开了三座城门，主要面对敌军攻击的就是北门，东西两门南接本关，两面都是城墙，一面是高山，易守难攻。
但是，如果辽军放弃粮草辎重，和他们的重骑兵，只率轻骑还是可以越过大山南进的，只是一旦大军翻越山岭，宋军在大山设了伏兵围攻，他们的骑兵优势发挥不出来，那就完了。而大山之中就真的埋伏了十万乡兵，大量的百姓和粮草都藏在了山里。
现在，一个月的大战，北城的城墙都已经坍塌了，在北城的巷战更是把北城化成了一片废墟。辽宋两军每天都在围绕着北城进行争夺。辽军的炮灰部队差不多损失了十万，而宋军更是损失了五万禁军，二十万乡兵，北城几乎成为血海，尸体都没人收了。
郭逵还有十万禁军，二十万乡兵，整整三十万大军和大量的粮草军械都囤积在小小的南城，凭借着雄州本关抵挡敌军。虽然巷战有地形优势，但是乡兵缺乏训练，损失惨重。
“明天或许就是决生死的最后一战了，北城被毁，本关也危险了，而南面又有十万大军。一旦本关失守，没有了坚城的凭借，自己的三十万大军，根本无法与北辽三十万大军抗衡。只有以死报答皇恩了。”郭逵心中黯然。
“报！大帅，南边的十万骑兵是皇上带来的，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到达雄州。”侦察兵一脸的兴奋。
“皇上带来的？皇上哪里来的十万骑兵？”郭逵和营房里的众位将军都陷入了沉思。
赵兴当然没有十万骑兵，八万匹战马倒是有。原本黄金骑兵团就有三万匹战马，后来又灭契丹南进的游骑兵，缴获了五万匹，整整就有了八万战马。龙卫军，三万人，几乎每人都有一匹战马。黄金骑兵团在前，火箭炮兵团和弓弩步兵团在后护卫一车车的武器装备，一路上浩浩荡荡，看起来还真有十万骑兵的模样。
“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赵兴来到了郭逵的中军营房，众将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镇北王，战事情况如何？”赵兴看到雄州未破，还是很高兴的。
“北城已经化为废墟，现在被敌军占领，想必明日就会对本关进行攻击，决战就在明日。”郭逵看到皇帝来援，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等明日了，今晚就决战。”赵兴已经令龙卫军准备了。
夜已经深了，一直在赶路的龙卫军士兵都一脸疲惫，但是赵兴没有让他们休息，而是准备炮战，夺回北城。
五十门七梢炮也准备就绪，整齐划一地排列着。黄金骑兵团布置在七梢炮前，一旦炮击结束，北城火光冲天，就打开关门，冲出。
郭逵等众将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脸地疑惑，皇上这是要攻打自己的城门吗？
“现在已经三更了吗？你们也别闲着，传令下去，生火做饭，五更发兵，一举夺回北城。”赵兴下令道。
“遵旨”众将领命而去。
很快，各营举起了红旗，红旗是表示已经准备就绪，等待命令的意思。赵兴身旁的副将郭开，也举起了红旗，左右挥舞，然后落下。等到命令的各营，红旗纷纷落下。
红旗一落，七梢炮便把霹雳弹投射了出去了。片刻，北城就响起惊雷般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整个北城，五里范围内全部覆盖在炮火的打击下。无论是北辽将士还是宋朝南城将士，都被这比打雷还响的爆炸声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山崩了吗？
连发了三炮后，关门大开，黄金火骑兵在罗浩将军的率领下冲进了火光冲天的北城。耶律洪基也被炮声惊醒，以为是宋军夜袭。连忙调兵遣将，准备反击。但是却没有看到敌军来袭，而是雄州北城一下子火光冲天。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是人类的天性，耶律洪基当即下令，大军北撤十里。
“报，皇上，南朝水师在锦州登陆，共三万人，正在攻打锦州。草原部族阻卜起兵三万反叛，已经收降了不少漠北部族。北院大王请求皇上调兵回援。”一名北辽士兵向耶律洪基禀告道。
“明日决战。”气愤的耶律洪基一刀便砍翻了禀告的士兵。
黄金骑兵团转了一圈就回来了，北城大部分辽军士兵被炸死，没死的也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成了傻子，以为是上天发怒了，要惩罚他们攻打南朝。一脸死气的辽军士兵直到黄金骑士的长枪刺进他们的胸膛也没有任何反抗。
雄州城外，仅仅十里的战场上拥挤着辽宋六十万大军，军旗在秋风中翻动。北面是辽军三十万铁骑，南面是宋军三十万步军。看似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然而，昨夜炮声让辽军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虽然此时并无孤鹜，也不见秋水，只有秋风肃杀。当三十万契丹铁骑立于阵前时，赵兴仍然感到了这种萧瑟的战场的战场气氛。昔日黑风寨在汴京暴动的时候，赵兴都没有这么紧张过，而此时，连背上都冒冷汗了。
“南朝皇帝来了吗？我家皇上问南朝皇帝是否敢于阵前叙话？”一名辽军士兵飞奔而来叫喊一声，又迅速退走。
“辽主可在，朕有何不敢？”赵兴策马狂奔来到两军阵前。
“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宋军齐声发出欢呼，手中兵器高举。
同时，辽军也发出了欢呼，“皇上威武！皇上威武！”却是一名金甲骑士也从辽军中策马而出。
“你就是南朝皇帝赵顼？”
“大胆辽主，竟敢呼朕本名！”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就凭借着你那三十万乡兵就敢与朕对决，不仅有骨气，更有胆气，朕很欣赏。只是你太不识时务了，你们守城都守不住，竟敢与大辽铁骑野战，这不是送死吗？增加十倍岁币，割让黄河以北，朕就放了你们，你还可以做你的皇帝，你的士兵也不用埋骨荒野。如何？”
“哈哈哈！笑话，昨夜，北城可是一个契丹贼都没有逃出去。朕也奉劝辽主，如果现在投降，朕可以封你为辽王，世袭罔替。免得灭国灭族。契丹一族可没多少人，为本族保留一点血脉吧！”
“哼。”耶律洪基与赵兴各自回归本阵。
“皇上，真的能击败辽军吗？”虽然质疑皇帝是大罪，但是不能让皇上有危险。
赵兴没有理睬李向安，而是高高地举起了长槊。
战场上，万马嘶鸣，冲天的喊杀瞬间暴起。辽军铁骑排山倒海般涌来，几十万匹战马把战场踩得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宋军将士都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但是皇帝都在阵前，皇帝都不怕死，自己这条烂命能和皇上比吗？虽然克制住了双腿，不让他转身逃跑，但是仍忍不住地震颤。有些胆小的乡兵，裤裆都尿湿了。然而，此战过后，他们倒是在子孙面前有了吹嘘的本钱。
宋军军阵，前军是十万禁军，中军是三万龙卫军，后军是二十万乡兵。禁军重甲巨盾步兵在前，枪手在后，随之是刀手、弓箭手，两侧是少许骑兵。龙卫军，黄金骑兵在前，随之是八百门火箭炮车、五十门七梢炮。乡兵，大都是枪兵，少数刀兵和弓箭手，却是有序地排列成突刺阵型。
辽军中军是皮室军，这是重骑兵，是准备破开宋朝重步兵防御的。前军是部落军，准备做炮灰，冲垮宋军阵型的。后军则是十万精锐骑兵，是搞屠杀的。
骑兵的威力在于冲击，特别是在这种阵地战中，上千年来，骑兵能作为战场上的主宰力量，就是因为其强大的冲击力！当骑兵排山倒海般的冲过来时，就算是重装步兵都无法完全阻挡！而死在骑兵手里的人，多半是被战马踩踏而死，而并非被骑兵手里的战刀砍死的！为了能够发挥这种冲击力，骑兵在冲锋的时候非常讲求阵型的完整性，如果冲锋队列散乱的话，那威力就要折减很多了。
耶律洪基的决定就是要先用部落军冲散宋军阵型，再用三万皮室军破开宋军的重步兵，最后，十万精锐骑兵随后掩杀，那宋军的步兵就会陷入包围之中，失去巨盾保护的弓箭手和枪兵就失去了战斗力。不用半天的时间，宋军就会崩溃，最后尸横遍野。
然而他没有想到，赵兴的首先打击对象不是他们安排在前面的部落军，而是中军皮室军，中军一败，敌军就会大乱，部落军冲击的就不是宋军了。反过来要逃跑首先要冲垮的就是北辽正规的十万精锐骑兵。
赵兴站在黄金骑兵团的阵营中，指挥这场战争的仍然是郭逵，郭逵作为大帅，现在所在是后军高台。皇帝就在大军之中，郭逵心中一片忐忑不安，然而，这个部署是皇帝安排的，他没有办法。
“开炮。”龙卫军指挥使郭开看见将台上发出了命令。
辽军密集的冲锋阵型正好给了炮兵发挥实力，扩大战果的机会。随着一声令下，红旗落下。四百门火箭炮车的引信被点燃，呼啸而出的火箭像暴雨一般飞向了辽军部落军。不管是人还是战马都被钉死在地上，密集的阵型让密集的火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部落军虽然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然而却没有一点怯战，他们认为宋军能带来的箭雨也只能是一次，没有想到，这箭雨还真像下雨一般，根本没有停歇的样子。四百筒火箭，两万支箭羽发射完毕。另外四百门火箭炮车也发出了怒吼，如此，直到把带入阵中的火箭全部用完。
连发了十几次，火箭炮车才安静下来。火箭一筒是五贯钱，八百门火箭炮车发射了十几次，整整就花了五万贯钱。就算不是箭羽，而是这么多的铜钱也能把敌军给砸死。这是士兵们的心声。比火箭更耗钱的是霹雳弹。这就不是用铜钱砸了，而是用银子，金子砸了。
五十颗霹雳弹砸在了辽军皮室军中，昨晚的一幕再现，辽军的铁骑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草，被爆炸所产生的气浪，被那装在霹雳弹中小小的铁屑击落下马。当阵中的霹雳弹全部投射出去的时候，就是整整五十万贯，每年给辽国的岁币也不过是这么多。霹雳弹不同于火箭，火箭的箭羽还可以回收，加工再生产。这霹雳弹发射出去了，就是银子扔进了大海，无影无踪了。
炮击之后，宋军军阵开始缓缓向前推进，被火箭、霹雳弹弄得七零八落的辽军铁骑终于闯进了宋军军阵，可是没有了密集的阵型，散乱的骑兵被巨盾扛住了，长枪刺出，轻易地结束着他们的生命。宋军军阵就像是一辆巨型坦克，缓缓向前碾压，撞上来的骑兵要么被刺成保龄球，要么被射成刺猬，落下马的死得更凄凉，被刀手剁成肉泥。
“撤吧！陛下，宋军没有骑兵，皇上可以整兵再战。”说话的是辽国枢密院副宰相张孝杰。一旁劝谏的还有辽国的晋王耶律仁先。
“不！不可能！”耶律洪基一脸灰白。但是，很快被亲兵护卫北撤。
辽军看着中军大旗正在后撤，便一溜烟地往北逃跑。看见辽军逃跑，赵兴当即率领黄金骑兵团在后掩杀，一直追赶了三十里，烧毁了辽军营寨，才打道回府。
此战，辽军损兵十二万，宋军才死了千余人。辽军部落军折损了几乎一半，皮室军被饱满的霹雳弹炸得一个不剩，十万辽国的禁军精锐铁骑也损了万余人。由于战败，各部落军根本没有再回到耶律洪基的中军大旗下归建，而是逃回了自己的部落。此时的辽军只剩下了八万人不到，来的时候是四十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了五分之一。
宋军还是因为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建制，不然，辽军一个都跑不了。宋军的胜利在于火箭和霹雳弹的覆盖杀伤，在于出其不意。如果没有这出其不意的战术，野战后的结果就是三十万宋军横尸遍野。
历史上，宋金夹击辽国，就是在这一片战场上，童贯率领的十五万还有一战之力的西军被仅仅三千辽军铁骑杀得横尸遍野。正是此战，新兴的金国才看到北宋的虚弱，决定南下灭宋。
没有骑兵，就不能算是强国大国，这是中世纪时代铁的法则，就像后世没有原子弹就不能算是一流的大国一样。
大战之后，赵兴又缴获了五万余匹战马。赵兴恨不得马上把一万黄金骑兵变成十万，毕竟这样的战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吸取教训后的辽军，不会再用这种密集阵型面对面与宋军硬磕了。骑兵之中具有强大冲击力的还是重骑兵，骑兵的妙用是速度，是时间。
骑兵的力量在于大包围，大纵深，千里穿插、迂回，专门攻击的弱点，比如粮草。断你水源，让你战不得战，退不得退。等你虚弱时，再冲上来要你的命，这不仅是作战，也是狩猎。
如果没有赵兴训练的一万黄金火骑兵，辽军不断南下的五万游骑兵就真的可能汇集起来夹击雄州，雄州一破，中原就真的任其驰骋了。那么宋军丢掉大名府，丢掉河北就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