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不曾停止的杀意
摄政王府。
“放人进宫的是龙武卫中一员副统将名叫徐放宫宴那日正是徐放当值案发前他将刺客分几拨安**他手下当日巡逻的龙武卫里。”流砂轻声禀告道“徐放在行刺之前便告了病假去向不明。”
“暂时不必声张暗中查清徐放的下落看他和什么人接触。龙武卫一个小小的副统将不会做得这般妥帖定是有其他人协助一并查明待事后灭九族。”晏樱语气平静地说他歪靠在一张软榻上刚刚沐浴过丝缎般的长发还沾着水汽不挽不束服帖地披散着宽大的紫色绸袍松松地套在瘦削的身体上露出颈下苍白的皮肤隐隐透着血管的浅青色。他手里拿着一本奏章一手托着额角却没有看那奏章深邃的眼眸盯着一处嘴里虽说着话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流砂回了一句“是”继续说:“那朵七色的***在打斗中被刺客砍掉已经不见了踪影还有那个报喜的太监是延熹宫的一个掌事太监听说御花园里开了一朵奇花想着这是让苍丘国长脸的好机会苍丘国在比试中输了两场他就大着胆子把***的事报出来了属下查过他确实没什么可疑的背景也动了刑没有发现如今人已杖毙。”
晏樱没说什么。
流砂揣测着他的心思停顿了一下续道:“云山王去了凤冥国驿馆据说凤主殿下吐血是因为强行运气导致玄力逆行如今尚未醒来。云山王说了一句话他说‘鼎盛时期已经过去容王最好先做个准备’这话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可是在说凤主殿下快不行了?”
晏樱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他的表情是出奇的平静过了一会儿他冷淡地道:“你先下去吧。”
流砂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应了一句“是”转身要走时却又想起来一件事转回来小声说:“还有一件事主子乐阳公主闹腾得厉害说再不解除她的禁足她就去死。”
这话居然把晏樱给听笑了:“那就让她去死反正活着也是浪费。”
“是。”
流砂退出去之后晏樱合上手里的奏章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扇窗外繁花似锦芬芳馥郁莺啼燕舞双飞比翼无一处不在诉说这世间的美好。
赤阳国驿馆。
“据云山王说凤主的鼎盛时期已经过去此言的意思极有可能是在说凤主已经开始衰弱了。”一名覆面的黑袍人站在花园的凉亭里对站在桌前悠然作画的窦轩轻声禀告。
歪靠在栏杆上正在喂池中红鲤鱼的含章公主闻言转过头喜上眉梢:
“你是说司雪晨就快死了?”
“据云山王说是这样的。”
“那个云山王说的准吗他不是雁云国的国王么国王兼职做大夫?”含章公主怀疑地问。
“听说云山王曾被雁云国皇室流放过在成为雁云帝之前他曾以医术闻名。”
含章公主挑了一下眉将信将疑却没打算再问黑袍人带来了好消息她现在极快乐站起身跳着愉快的小步子来到窦轩桌前笑问:
“皇兄到底在画什么?”
窦轩含笑不答在她过来时他就搁了笔含章公主笑吟吟地向画纸上望去却在瞬间阴沉下脸漂亮的眸子漫上了掩饰不住的妒意和怒意:
“皇兄为何要画她?”
画纸上的女人可以直接用两句四字词形容倾国倾城美丽无双这八个字毫不为过连夸赞都不算只是在陈述事实。
窦轩不在意她的怒气噙着笑望着画纸上的美人儿用遗憾的语气叹说:
“可惜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凤主殿下竟要不久于人世了!”
含章公主一脸不屑:“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过是一个擅弄权势的女人谁不会啊!”
窦轩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覆面的黑袍人从亭外匆匆走上来呈给窦轩一封书信恭敬地道:
“陛下是从宫里来的。”
窦轩拆开书信将空白的信纸在火上烤过上面便出现了一篇娟秀的小字读过之后他笑了笑将信纸丢到一旁的香鼎里焚烧。
夜晚的天空虽星罗棋布却还是被那银盘似的月亮夺去了光辉。
寂静的室内点着熏笼温暖如夏。
一道苍紫色的身影形同鬼魅出现在纱帘之外似迟疑了一下接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挑起朦胧的纱帘人悄无声息地从外面走进来。
晨光依旧睡在床上无声无息。
晏樱走近在床边坐下来望着她枯瘦惨白却丝毫不减损美丽的脸望了一会儿手抚上她的面颊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冷冰冷触碰着冰冷她的体温冰冷他的手同样冰冷那令人颤栗的冰冷就仿佛是一具死尸在触碰一具死尸。
她没有动他触碰她她却纹丝不动连睫毛都不曾抖动一下。
他冷冷地望着沉睡中的她冰冷的手背擦过她的脸颊向下落在了她纤细得仿佛一拧就会折断的脖子上指尖在缓慢地磨蹭了一会儿之后突然捏住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手指稍微用力一点今天便是她的死期。
这是杀掉她的好机会他曾经无数次派人暗杀她从一开始他等待着她被杀掉再到后来他知道他杀不了她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派出杀手每当看到被送回来的杀手头颅时他亦不觉得生气。
他想杀掉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她是他今生最大的阻碍不杀掉她死的就是他。
他冷静地望着她她面色苍白连嘴唇都褪去了血色如同两片蜡纸。
天知道他费了多少工夫才在今晚调开了她身边的所有人。
捏住她脖子的手缓缓收紧。
就在这时一直陷入昏睡中的晨光睁开眼睛晏樱惊了一跳手下意识松开晨光却突然坐起来捂住胸口再次吐了一地鲜血有几点染红了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