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六章 匕首
流砂咳出一口血扯掉身上已经破得乱七八糟的薄裳就在这时只听殿外一声巨响是信号弹炸开的声音他颦眉四顾果然不见了司浅的踪影他立刻穿过源源涌入大殿的士兵奔了出去。
大殿外司浅一袭黑衣站在白玉台正中央手里的斩月剑犹似血染周围更是残骸如山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难免令闻讯赶来的苍丘国士兵心生怯意虽不敢后退却也减缓了上前的速度。
流砂皱了皱眉。
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司浅的对手从前在圣子山他排第五司浅排十九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司浅不是他的对手。司浅从不与人正面争锋是罕见的点到为止能不出力就不出力的类型不争抢没脾气沉默寡言性情冷淡喜好独处从不发怒流砂曾因这样的司浅在山中受到重用感到不忿直到他终于惹怒了他。若不是那时司十在场他已经丧命了从那以后他对司浅颇为忌惮。
他承认司浅曾强于他不过他也不至于自卑到觉得自己这辈子就不如他了况且如不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司浅必须死在游龙岛上不然他们前路堪忧。
平静而阴冷的杀意凝结青白的手指一字排开四把脱手镖锋利的尖端泛着绿油油的光芒是淬过毒的乌暗暗的冷冽赤裸裸的阴毒直射向司浅。
对待对手他从来就没什么“武德”可讲。
四只脱手镖刺向司浅的后心这个时候司浅正在与如潮涌般的士兵交战。从武力上看这是单方面的杀戮可要以一敌百即使是司浅亦需全神贯注。
流砂冷冷地注视着就在那些毒镖即将刺中之时突然司浅像背后生了眼睛一般手中斩月剑划出一道凶猛的剑气猎猎的罡风竟将毒镖卷入瞬间更改了路线与那冰冷的剑气一块向着汹涌而来的士兵冲击去。紧接着死亡前惨烈的绝叫声此起彼伏令人遍体生寒。
流砂倒也没有失望眸光敛下在对方避开毒镖的刹那没有留出空歇身如利剑袭向司浅。两股气息相撞撕裂了一方空气更是叫台下被尸堆阻拦的士兵不敢再上前。
流砂用手中的长刀凶厉地划破了两人之间凌乱的罡气一言不发与司浅斗了起来。
司浅依旧沉默寡言神情冷淡。
大殿内。
遍地尸体活人只剩下了沈润和晏樱两个人。
明华剑与紫泉剑的交锋。
凛然的剑气如两条巨龙在空中游斗所到之处如死亡之镰割断了一切生命力寸草不生。
沈润一袭白衫出尘如仙清雅而立。晏樱一身紫衣苍艳如魔孤临于世即使用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也抹不去他身上那份驱不散赶不走的颓靡。
沈润感觉到了晏樱对他的杀意以及恨意。他对晏樱没有那种浓烈的情绪他要杀他只是为了完成晨光交给他的任务这人虽是他的情敌但对这个大多数时候都是假想的情敌嫉妒出恨来并不至于他对晏樱的反感也只是因为晏樱曾多次想要置晨光于死地。
很多时候他能从晏樱身上看到他自己那个尚身居帝位、国家皇权大于儿女私情的自己。
晏樱多次设计谋杀晨光这让沈润的心里有种古怪的、很难说清的情绪尽管其中某些杀计带有赌博的成分是他交给晨光的赌他没有将她的退路完全堵死赌赢了她就能活可是他的的确确对晨光下了杀手这是沈润从来没能做到的这也是沈润输给了晨光的原因他对晏樱的这个“做得到”有点也不能说是佩服大概是他觉得晏樱这个人也够狠的。
在晨光看来晏樱继承父辈的遗愿执意复兴一个早已经崩塌了的帝国十分可笑沈润却有几分理解晨光是野大的她没有国家和家族的荣誉感也没有对父辈的崇敬之心而他们则是在正统教育里成长的自幼深入骨子里的教导使三纲五常成为了一种挣脱不开的约束即使那是已经崩塌了帝国身为皇族之人血液里流淌着的使命感是消灭不掉的。
晨光是自我的、肆意的甚至是野蛮的她能够因为她不喜就平了她家的帝陵屠了她母亲的家族不顾世人的批判与评说而他即使对他那个偏心又阴狠的父亲****也是好好地安葬好好地追封时不时还得冒出一句“受先帝教诲”。
她常说他是“伪君子”他不认但他的确会在偶尔羡慕她的狂肆。
除非有一人放弃争夺否则晏樱和晨光必有一死。
晨光不会放弃沈润想现在看来晏樱也不会放弃。
晏樱面沉如水凛寒剑势破空划出一道鲜丽的紫光直抵沈润眉心死亡的气息如网密密麻麻地织就开来。沈润眸光清寒错身避开剑锋手腕翻转剑光如月冰寒如雪连发两道分别刺向晏樱的咽喉和心脏却被晏樱堪堪避过。
从现在的情形看他二人不分上下你死我活只能使用持久战术然而沈润想继续打下去除了消耗玄力对他来说毫无益处。此处是对方的地盘一味的消耗玄力总有耗完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处在敌方的地盘上结果就会变成任人鱼肉。
想到这里琥珀色的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光芒他凝气于掌掌中雪光骤炙。
晏樱躲过一掌竟逆身而上手中宝剑落于沈润颈间!
沈润却不急于避让脖子擦过剑尖深深地划出一道血口子差一点就鲜血横溅命丧当场。
晏樱不由得微恼没有更用力直接让他身首异处。
不料正是沈润的脖子在他的剑刃上擦了一下子的工夫一柄匕首竟从阔袖中滑下拼尽了玄力沈润以左手狠狠地刺向晏樱的心脏!
晏樱眸中寒光更盛沉着脸躲闪心脏部位是避开了可是那柄匕首却在他的侧腹部狠狠地划出一道伤口对他来说算不上深却足以令他怒火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