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选择
——我们都没事，你不用担心。
沉默了许久，余或终于按出一段话发送了出去，随即便将手机关闭扔到了一边。
“我果然还是适合做一声不响离开的那种人。”
离开电脑，余或转身躺倒在床上，悠悠的目光默然的注视着窗外的夜空。
一轮明月正好可见，莹莹的光芒圣洁而凄美。思绪飘飞间，那张陌生却又印象深刻的脸庞不知为何突然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虚拟的吧？她也有想做的事，想爱的人，这样一个拥有灵魂的‘存在’，为什么非要被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评判呢？
余或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而床边二手电脑嘈杂的嗡鸣声这才彻底消失。
“关个机都要好几分钟，朋友，你真的已经老了啊！”
余或扭头看着身侧的那台机器，忽然神经质般的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夜已深沉。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透过那扇窗户，照耀到的却早已是空无一人的床榻。
屋内，余或正站在电脑桌前，他回头看了看已然透亮的天空，随即将笔插进木筒，急急的就出了房门。
沙发前的茶几上，一张信纸轻轻的飘落，伫立在旁的余或神情复杂的看着它紧紧的贴合在桌面上，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客厅外，一道大门轻轻的打开然后轻轻的关闭，随即一切又再次陷入了沉寂。
数小时后， Gen god公司本部。
作为国内最知名的游戏制作公司，Gen god本部的大楼彰显了它那与名气相匹配的奢华。
大楼全高三百余米，其身镶嵌的无数镜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更是形成了一片璀璨的光幕，令人在下观望时，升起一种虚幻且不真实的错觉。
远处的街道，余或叹然的注视着，而某一刻，他居然在那栋大楼的角下瞥见了一位略显熟悉的身形。
那是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女性，她扎着简单的马尾，一身OL制服朴素无华的样子，端正的行走间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楼内。
“是之前来拿走虚拟主机的女人，果然她也是Gen god的员工啊。”
余或沉吟着微微低头，虽然心中隐隐有一些不安，但是他在踌躇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向着那座大楼走去了。
穿过楼下的大门，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极其空旷的大厅，当然并不是周围没有人，只是因为大厅的面积异常的宽广，所以才显得周围一副空空旷旷的样子。
余或径直的向大厅中央行去，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像是前台的地方。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青石台面的那头，一位女性注意到余或正在靠近，便先一步礼貌的询问出声。
“哦，我在你们的官网上看到了『神败世界special edition』这个游戏，所以就想来玩一玩。”
余或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的说道。
“请问你成年了吗？我们这个游戏只有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成年人才能够参与。”
对面的女性了然点头后，再一次询问。
“我都过了二十岁了，怎么？我看着就这么不像成年人吗？哈哈。”
余或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嗯，先生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显得非常年轻呢！”
那位女性也含蓄的跟着轻笑，她的模样倒是引起了身边同事的一阵侧目。
“『神败世界special edition』的咨询和相关事宜在那边转角处的第一个房间，这位先生可以到那里去进行更深入的了解。”
女性的笑容缓缓收敛，旋即她又手指着远处向一旁的余或致意道。
“嗯，谢谢你！”
余或观望间回头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女性再次微笑着点头。
“一个贫民而已，干嘛这么客气啊？”
当女性神情异样的望着余或离开时，在她身旁的同事立即就开口埋汰了起来。
“嗯？你怎么知道他是贫民？”
女性转头疑惑的望去。
“我叔叔告诉我的啊，他也是那个什么游戏的研发成员之一，我听他说虽然在那个游戏里生活跟在现实里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实际上残酷程度却要远远高于现实世界，就像我们在这里上班，虽然工资不高但是至少没什么危险吧，但是游戏里就不一样，你想想一个只靠打打杀杀讲实力为尊的地方，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杀掉啊。”
“还幻想世界呢，我看跟落后的蛮夷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一旁的同事说着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厌恶。
“可是...这跟那个人是不是贫民有什么关系吗？”
默默静听的女性，脸上疑惑更深。
“当然有关系！这种既危险又虚假的世界，吸引的不都是一些穷人吗？只有在现实里混不下去了，才会异想天开的去那种游戏里找出路吧！”
听到同事轻蔑的话语，女性微微一笑，终于不再作声。
另一边余或经过一段不短的路程来到拐角处虚掩的房门外，听着从内里悠悠传出的交谈声，他顿了顿便将房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所以这款游戏的性质你明白了吗？哪怕遇到的是地震、飓风一类的自然灾害，只要角色死亡了现实中也会跟着消亡的。”
“噢，这么容易就会死啊，可是这个游戏不是在你们的掌控之中吗？照这个样子看，你们岂不是有无数种方法弄死我啊？我好像有点明白前一阵子网上为什么闹得那么凶了，你们公司就跟网民们说的一样...是杀人犯啊！”
门后几道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位满嘴胡渣的中年男人便嗤笑着出现在了门边，刚推开房门的余或跟他交错而过，隐隐间好像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酒精味。
“你听到了吧！这个游戏会死人的！害怕的话就赶紧走吧！”
屋内的办公桌后，一位面有怒容的男子见余或步入房间，声明似的开口。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游戏？”
余或无所谓的笑笑，随即淡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