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谁送错了礼
“我不去，这破地方有甚么好玩的。”
程明思撩起一撮发尾在手指上卷了起来，眼睛瞄了一眼程文斌，“阿兄你甚么时候带我去粱邑转转？”
“最近县里出了两宗命案，我哪里还有甚么空闲的时候。”，真的是不知愁的小娘子，刚刚才训斥了她，现在又是一副贪玩的样子。
程文斌觉得那程家大夫人把这个小娘子养得有点不像样了，这样的天真烂漫，真的适合吗？
“最好就不要破！”
“你说甚么？”
“没说甚么，阿兄我累了。”
最好就不要破那案子，那样阿兄就能回洛阳了。待在这，迟早都会成土包子的。
“既然如此，我先出去了。”
关碧姬把她的剑扔到她的一个丫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那个持剑的丫头叫阿云的连忙跟上，她家娘子总是风风火火的，还好她们已经习惯了。
“张涛，你给两位娘子收拾两间空房。”
程文斌揉了揉眉头，“大安呢？”
“管家去给两位娘子买些新的床铺去了。”
“阿兄，你真的在这那么累，咱们就回洛阳吧！”，程明思看到程文斌一脸疲倦的样子，不忍心的说。回洛阳多好啊，赵家姐姐就能嫁给阿兄了。
“过段日子再说吧！”
“阿兄你真的会跟我回洛阳？”
程明思高兴的站了起来。
“嗯！”
……
那头关碧姬优哉游哉的走在蔺县的市集上，颇有兴趣的看着周围。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不过因为已经过了午时，市集上的人群倒是疏散了不少。
“小娘子，这果子挺甜的，要不要来点？”
“我们家娘子不需要！”阿云连忙推掉。
关碧姬见到居然有人跟自己推销果子，看了两眼，居然是不认识的。
“这是甚么果子？长得跟牛角挺相像的。”
“小娘子真有眼光，我们乡里人管这叫牛角。从中间掰开，吃起来脆梆梆的，特别有意思。”
那掮客也是个机灵的，本来被阿云呵斥也不恼，谁叫这个娘子穿着打扮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的呢！
这会儿听见关碧姬问话了，连忙解说。
“哦？那来两斤……”
说完她就往前走了，后面的阿云连忙掏出一串大钱付钱。
其他小贩见有买卖成功了，都纷纷上前推销。
“小娘子，你看这个，这个是簸箕花儿，闻着可香了。”
“小娘子，这是指甲花，能染色的。”
“哎哎，我这，这有好看的布……”
关碧姬笑着摇摇头，表示不需要，那群人都失望了退了回去。
……
“关小爷，你又在这招蜂引蝶了！”
“林妹妹，你又带着这些玩意儿丢人现眼啊！啧啧，这水平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林雄之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蔺县的大街上遇到关国公府的宝贝疙瘩，“你不会是追小爷追到这里吧？我不会答应的。”
关碧姬一点都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那最好，我也一点都不想答应。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彼此彼此！”
林雄之和关碧姬都是家里的大龄剩男剩女，因为两家的关系，两人打小就认识了。
可是“青梅竹马”那个美好的词语没有在他俩身上产生任何让人向往的东西，用冤家路窄倒是让人觉得很贴切。
两人还小的时候，家里就戏说要定亲事，可是一直没有真的定下来。
后来两人都不愿结婚，林雄之干脆表明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关碧姬更加是远走他乡，再回来的时候林雄之已经带着各色美男堂而皇之的出入了。
“哼！”
关碧姬觉得没心情逛了，本来好好的都被遇到林雄之给破坏掉了，“走！”
阿云刚刚气都不敢出，低着头，这会儿听见娘子说走，连忙跟上。
“雄之，这是谁啊？那家的小娘子看起来真的没礼貌，而且年龄明明不小了，居然还梳着娘子妆。”
那表弟刚才听见关碧姬说“玩意儿”，这心里就恼火了。可是当着关碧姬的面，他不知道为甚么不敢出言呛语。
“你最好见到她就绕路走，如果再给我听见半句你说她的不好，那你有多远就滚多远。”
林雄之拍了拍表弟的脸，“别以为跟了我几天，就翘了尾巴。她不是你能得罪的人，你最好记在心里。”
说完，也不管表弟那张惨绿惨绿的臭脸，就自顾往前走了。
表弟恨得牙根都要咬断了，可是还是跟了上去。
……
“哇，这是金子，还是蝴蝶的呢！”
“这匕首真锋利！”
“还有这，这衣裳真漂亮。”
蔡元娘吃过酒席之后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留下来跟许倩娘一起看她收到的及笄礼。
“谁及笄礼会送匕首的？真奇怪……”
“这是阿轩哥送的。”，许倩娘接过来看看，她认得帖子上的字。
“额！好吧……”
“对了，这个簪子是谁送的？这真漂亮……”
蔡元娘没有夸大，那只簪子的做工非常的精细，是一块完整的翠绿色的玉石打磨雕刻出来的。
簪子一头是一个小孔雀，上面的羽毛细纹都清晰的雕刻出来了，它的眼睛是一小颗的绿宝石，整只小孔雀就感觉活了过来了。后面的尾巴旋转形成簪子的本身，浑然一体。
许倩娘忍不住拿起来细看，“看看帖子上是谁送的。”
“咦？冯三笑……居然是他送的。”
许倩娘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冯三笑居然能送出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太过了吧？我不能收的。”
“那先收着，再找机会送回去？”
“行！”
“这个又是谁送的？我看看，额，县长送的。”
“甚么东西？”，许倩娘凑过来，她也有点无语，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呆头县长会送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打脸了。
“也一样还回去？”
“还！”
许倩娘咬紧牙说，实在是太气人了。
“现在就去？”
“去！”
许倩娘把及笄礼的衣服换下来，换上她平日的着装，跟蔡元娘两人拿好那两份就先上冯家的门。
“倩娘？你怎么过来了？”
冯三笑的阿娘看到许倩娘上门还是很惊讶的，毕竟虽然儿子整日往许家跑，但是人家小娘子还真的是几乎没上过自家门的。她还暗暗的嘀咕，觉得不识礼呢！
“婶子，我有点事，找冯阿兄。”
许倩娘这会儿也觉得有点冒失了，不过因为两人都是在县衙办公的，倒是便宜了不少。
“是县长有事吩咐吗？他刚刚在你家喝多了，现在躺下了。”
说到这，冯三笑的阿娘是有点抱怨的，加了一句，“他阿爹也是，父子俩都喝多了，吐得哪里都是。”
许倩娘悻悻的笑了，“那婶子帮我把这盒子给冯阿兄，他落下的。”
“行！你不进来坐坐了？”
冯三笑的阿娘一看那盒子就知道是很贵的东西，自家儿子落下的？赶紧接了过来。
“不了，我还有点事儿！”
许倩娘和蔡元娘赶紧告辞。
冯三笑的阿娘等两人走了之后，打开一看，真想把儿子拉起来问话。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落在人家家里，还是许家的小娘子不是个贪心的。
“刚刚看到那婶子，笑得可真假！”，蔡元娘一出门就抱怨。
“这又有甚么关系呢！又是你阿娘。”
“这倒是，赶紧去县衙把东西还给那县长，咱们就去风月楼。肥姨可是说过给咱们做好吃的，等你及笄的时候。”
“走！”
……
“许捕快？”
“是的，许捕快说大人落下东西在许家了，她过来还东西的。”，张义把盒子放在程文斌的案头。
“她人呢？”
“已经走了……”
程文斌挥了挥手，让张义退下，他才打开盒子。
奇怪，自己没有甚么东西落在许家的啊！
打开一看，程文斌也懵了。
盒子里面居然是一本《女律》，前朝一个男人写来规范妇子行为的书。现在居然端端正正的摆在盒子里，还是被许倩娘当做是自己落下的送回来。
“本官甚么时候有这个东西了？”
程文斌不知道哪里出错了，就算是留在许家的，也是他送的一支碧玉簪子啊！上面还雕刻着一只孔雀的，怎么也不会是这本女律……
见东西还了，许倩娘和蔡元娘都是挺开心。
其实如果是在大户人家的，自然有人会在门口那收礼的。可是许家就那么大，还不如直接把礼给主人呢！
等冯三笑起来，面对阿娘的质问还莫名其妙的，“这不是我的东西，阿娘你不是给我准备了一本女律吗？我就只是送了你准备的。再说，就阿儿的工钱，哪里能买得起这样的簪子？”
冯家妇子一下子愕然了，然后咽了咽口水说，“这么说不是你的？”
“真的不是我的。”
“那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