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9.第439章 旧情
“皇上。”从夜皓宇进门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太皇太后终于开了口,“不过是后宫妃嫔之间的一些小争执,何至于如此?”
“小争执?难道皇祖母一定要看到伤及沫沫腹中的皇嗣,才算是大事?”夜皓宇冷声质问道。
话语里竟是没有为太皇太后留下丝毫的情面,并且还直接给兰嫔扣上了一个意图伤害皇嗣的大罪。
底下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们都曾听闻,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感情极好,当年容贵妃事发后,先皇要处死当时仍是四皇子的皇上,还是太皇太后力保,才保住皇上性命,并将他送出宫,才有了后来皇上争夺皇位的机会。
虽然当年的皇位之争,最后的那个晚上,没有人知道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可否认,若没有太皇太后当年的力保,就不可能会有皇上的今天。所以,她们之中有不少人在看到萧以沫独得盛宠时,将主意打到了太皇太后身上。希望可以借太皇太后的手,除掉萧以沫。可是看如今皇上对太皇太后的态度,似乎并不如传闻中那样,最起码只要涉及到萧以沫,皇上并不会在太皇太后面前让步。
可若是连太皇太后都对付不了萧以沫,那她们在宫中就真的没有任何前途了。
“有哀家在,自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太皇太后淡淡道。
“若真发生了,就晚了。”夜皓宇冷哼,然后转向旁边的众妃嫔,“平日里在宫里无所事事,就会到处乱嚼舌头根子,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你们特意跑到她面前搬弄是非,是何居心?若谁的舌头不想要了,尽管开口。”
“臣妾不敢。”底下的众人吓的立刻全都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
“不敢还不都快点滚,杵在这儿干嘛?还等朕八抬大轿送你们回去?”
“是,臣妾遵旨。”
众妃嫔战战兢兢的行礼过后,一个个逃也似的飞快的朝门外冲去。云惜颜恨恨的看了一眼,在夜皓宇身边嚣张的萧以沫,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萧以沫抬眼看到她的注视后,对着她撇了撇嘴,然后悠闲的在夜皓宇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拉了他腰间的玉佩把玩。
兰嫔见状,也忙的起身想要和众人一起离开。
“我有说你能走吗?”夜皓宇语气森冷的说道。
“皇上,臣……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兰嫔吓的腿一软,再次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却是始终不敢将太皇太后说出来。
她知道皇上把她留下来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可是她若真把太皇太后供出来,只怕到时不止皇上想让她死,连太皇太后也会想让她死,就真的没有任何活路了,所以,她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将所有的一切承担下来,或许太皇太后还能保她一命。
“今日是小年,兰嫔也只是见我缠绵病榻,一时情急,所以才会胡说了几句,皇上若真生气,罚了她便是,何苦在这团圆的日子见血,萧姑娘你说呢?”太皇太后抬眼看向萧以沫。
兰嫔虽然蠢了点,但胜在听话,把她当枪使还算个不错的选择,能保她一命自然最好。
萧以沫撇嘴,呵,说服不了夜皓宇,现在竟然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了,兰嫔本来就是受了太皇太后的指点,太皇太后自然不会看着她死,为了这么点事,还犯不着让夜皓宇和太皇太后撕破脸,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
“我本就是为了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哪成想会有人如此不长眼闹事,只要您老高兴,我是不介意。”萧以沫漫不经心的说道。
“既然萧姑娘都不介意,皇上你怎么看?”
“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到慎刑司领杖责二十,禁足三个月,若敢擅自踏出你那宫门半步,便是抗旨不尊,到时,小心你的脑袋。”
“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臣妾一定谨遵圣旨,绝不踏出宫门半步。”兰嫔咬牙,跪在地上慌忙磕头谢恩,连滚带爬的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心底对萧以沫的恨意,却是达到了极致,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若不是因为她,她也不必受这杖责之苦。来日若有机会,她一定会亲手杀了那小贱人。
夜皓宇却是从进屋以来,第一次看向床上的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皇祖母不必担心你的身子,只管好好休养便是,孙儿会亲自监督太医院,若是十天内他们无法让您的身体痊愈,那他们也都没有在宫中存在的必要了。”
太后脸色却是猛的一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夜皓宇,颤抖着声音说道,“皇帝这话是在怀疑哀家装病?”
“孙儿只是觉得那些御医若是连您的这点小病都无法医治好,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宫中做御医?还是早些送走比较好,免得耽误皇祖母您的病情,或是来日再给宫中哪个人治出了毛病,那可是砍头的死罪。”夜皓宇淡淡的回道,虽然并未回答太皇太后的问题,可字里行间都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在装病。
昨天他来见太皇太后,她还好好的,今日便突然病了,还是在众妃嫔都聚在一起时病倒,说什么心思郁结,不过是想以此给众人打压沫沫的借口。他昨日便已经提醒过太皇太后,只要不招惹沫沫,她在宫中想要如何,他都不会过问,可今日,她便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就别怪他不念旧情。更何况,那所谓的旧情本就不是众人以为的那样!
太皇太后气的浑身都在颤抖,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夜皓宇却是丝毫不在意的说道,“皇祖母安心静养,若无事,孙儿就先告退了。”
说完直接打横将身边的萧以沫抱起,朝外边走去。
大雪已经停了,宫人们正在清理宫道上的积雪,看到夜皓宇纷纷跪下请安,夜皓宇却是始终脸色阴沉,抱着人大步往前走。
萧以沫伸出小手掰过他的脸颊,让他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了?干嘛突然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