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九哥
“圣者的样子？圣者该是什么样子？”雷圣瞥了一眼刘狂后又眯起眼，道：“你现在也是半圣修为，应该已经明白修士为的是长生，但修的却是逍遥自在。圣者也是人，那些严肃与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过是装装样子给那些无知之人看的罢了，实际上哪会有圣境强者真正去在乎那所谓的圣者威严？”
刘狂闻言是有些无语，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觉得雷圣说得很对，不过他自己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或者说，这不是他短时间内接受不了，而是雷圣的出现一次比一次“放肆”，其转变的速度实在过快，与他潜意识里的那些认知产生的冲突并不好抹除。
对于圣者，外界传言是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甚至在最初见到雷圣之时，刘狂也依旧这样觉得。
然而，自当初刘攀离去，雷圣也切实握着象征万宝楼第九副楼主的“九”字腰牌之后，每一次刘狂与雷圣见面的时候刘狂都感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
雷圣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至于属于圣境强者的威严，也就刘攀未离开之时能感受到些许，至于现在，呵呵。
简而言之，就是自当初刘攀离开万宝楼之后，雷圣似没了压力，本性越发暴露。收起了那所谓的圣者威严的伪装之后，雷圣就跟个无拘无束的普通人一般全然无差。
甚至，据徐小湛手下那些管理人员传来的消息，雷圣不止一次顶着万宝楼九副楼主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入属于万宝楼旗下的各大商品会场以及生产场地（现如今这些产业都已经转入了天宝阁名下），而后以各种理由顺走了不少产品、半成品甚至是材料，还美名曰是用于研究与测试，这简直了……
谁能想到现如今雷圣随身的某个储物戒指里堆放的不是用于修炼的各种资源，而是大量新兴的科技产物，其中甚至不乏各类型号的电动自行车，以及各类型号的电烤架电饭锅？
如此本性，谁能想到这是整个天峰大陆公认的最强八大圣者之一能干出的事？
当然，客观分析，刘狂是觉得其他圣者或许也会对新兴科技事物很感兴趣，甚至于他们的某个储物戒指里没准也堆放了大量的电饭锅与电烤架，可那好歹只是猜测！这可跟直接收到消息，甚至是亲眼看到对方一脸兴奋的拿出个家用电器摆弄委婉得多好吧？
微微呼了口气，刘狂终是压下了自己脑子里各种翻腾思绪，而后挥手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另一把躺椅躺了下去，道：“边吃边聊吧。”
说话间，刘狂的目光是转向了徐小湛，而多年的相处是让徐小湛瞬间明白了刘狂的意思，于是乎一挥手，桌上的地图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最新型的电烤架与电蒸锅之类好些用于烹饪食物的电器。
无意外的，徐小湛是察觉到在他拿出这些新型号电器的时候，雷圣的眼睛亮了几分。不过显然，对此徐小湛是只能感到无语。
轻车熟路，徐小湛取出好些食材开始烹饪，在间歇里又取出了三个酒碗摆好并且倒上了美酒。
“滋滋滋~”
油烟袅袅，撒上佐料，很快各类食物的喷香便让人忍不住口齿生津。
雷圣此刻是有些发愣，看了看品尝美酒的刘狂，又看了看烹饪动作行云流水的徐小湛，终是忍不住道：“你俩经常这样？”
“也不是经常，只不过闲下来的时候不吃点什么，总感觉少了什么。或许，是沾上了一些他的习惯。”刘狂放下酒碗，略微沉默了片刻终是问出那早该问出的问题：“说说吧，北原现状究竟如何了？”
“嘿，原本我以为你对这消息挺着急的，可现在看来却似乎并没有那么急切啊。”雷圣笑了笑，话语落下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即又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碗。
“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挺着急的，不过在你来了，并且表明已经有北原的消息之后，我反倒不急了。”刘狂开口，看着桌上的酒水，道：“再者说，很多事情该来恐怕根本躲不掉，不管北原现状如何，余下的关键还是得看他的选择，不是吗？”
短暂的沉默，雷圣看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块，眼中却是有着另一番莫名。片刻，又是一饮而尽碗中酒，长呼口气，道：“天行者，他真的是天行者吗？”
没有回答，事实上也没人能对这个问题给出切实明确的回答。
刘狂端起酒碗与徐小湛碰了碰。
短短几分钟，徐小湛的食物料理是已经完成。不得不说，用高压电烹饪食物确实是方便快捷，虽说一个不慎容易烤焦……
微微抿了口碗中的酒，徐小湛张了张嘴，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压抑的气氛，三人喝酒吃肉却是一言不发，不多时，菜肴已尽，徐小湛撸起袖子又化身为厨师忙碌了几分钟，而后暴雨降临，不过身处阵法壁障内的三人均是没有在意，数十坛美酒下肚，微醺之下三人不知不觉间便已吃喝到了四更天。
“北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动。”终于，雷圣丢下手中的酒碗，身体后仰，目光望着阻隔着漫天暴雨的阵法壁障，缓缓开口道：“天霜宗的玄冰碑被人打碎了，宗门也因为一些原因四分五裂，不过显然，这不是什么大事。简单来说，那里的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发生。”
刘狂与徐小湛闻言皆是沉默，在互相对视一眼后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心安。至少，这不是最坏的局面，虽然单凭北原现状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刘攀的想法，但至少，这能确定刘攀在那时并没有陷入彻底的疯狂。
“余下，就看西漠如何了。”雷圣开口，话语中似有一丝不甘。
至于刘狂与徐小湛，雷圣最后所说同样是他们的想法，只是相较之雷圣，他们并无不甘，且，他们甚至还能明白雷圣为何会有不甘。
因为对雷圣个人而言，他更愿意收到的是北原被屠戮一空，化为人间炼狱的消息，或者，他宁愿根本没有任何消息可以从北原传来！
短暂的沉默，徐小湛看了刘狂一眼，而后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冲着雷圣道：“前辈，天宝阁的下一步计划是入股四大商会所掌控的海域航行港口，不知前辈觉得这样做是否会引起其背后某些掌权之人的不满？”
徐小湛突兀的话语是让雷圣微微一愣，不过片刻便一脸无语的看着徐小湛，道：“你跟我绕这些弯弯道道的有意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今你这天宝阁虽然入驻中圣域扎稳了脚根，但你也应该明白这与根深蒂固的四大商会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如今话语权不够，却突然想要跳跃性的染指四大港口，这……”
“天宝阁有足够的资源与财力去入股海域航行的港口。”徐小湛笑了笑，说话间从自身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只小玉瓶放到了雷圣面前，道：“这是给前辈的礼物。还有，前辈别忘了，您现在身上也挂着天宝阁东家的腰牌，这腰牌虽然那人当时没有表态，但却也算是默认，并且他身上也是有一块，如此，在未来某些时候，这腰牌可能会决定很多东西。”
沉默，雷圣眼中有着莫名，盯着面前的小玉瓶看了好半晌才终于抬起了头，只是他没有再看徐小湛，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刘狂，道：“这样做值得吗？”
刘狂闻言一笑，略微摇头，道：“这谁能说的准呢？不过，这是我跟他两人共同商议后的决定。只能说，无论结局会如何，我们俩都不会后悔。”
“不会后悔吗？”雷圣闻言自语，目光却是未曾移开，看着刘狂，忽的开口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刘狂有些意外。毕竟，以雷圣的身份，如此一个问题之前这样问一句似乎有些多此一举。
“你还要多久才会着手准备炼制那枚丹药？”雷圣说话间一脸平静，无人能看出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刘狂闻言眼神微闪，沉默了下来。整个天宝阁后院在此瞬间也似陷入了死寂。
刘狂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然而，在略微沉默片刻后他却是做出了决定，一脸认真的道：“十年之内。”
十年之内？雷圣的神情在这一刻似有微妙变化，但最终他却是没在这个话题上进行更多的询问。
伸手收起了面前的小玉瓶，雷圣冲着徐小湛微微一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想做就去做吧，若真遇到什么问题，我会在暗中想办法帮你解决。”
“如此，那就多谢前辈了。”徐小湛此刻是心头大喜，立时起身就要向着雷圣抱拳行礼。
“诶，你这就见外了不是？”雷圣挥手阻止了徐小湛的行礼，而后一脸和煦的道：“你刚才不也是说吗？我身上也挂着天宝阁东家的牌子，如此，这点小事顺手做做也是理所当然。还有，你也别老是前辈前辈的叫我了，这听着多分生，这样，我本名姓陈，你以后就叫我陈大哥……”
“额，这不妥……”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雷圣摇了摇头，道：“还是叫我陈二哥……”
“这好像不怎么好听，要不陈三……”雷圣将目光转向了自己腰间的“九”字腰牌，略微沉默，而后忽的眼睛一亮，道：“要不这样，你以后就叫我九哥吧，这样亲近得多。”
话到此处雷圣是一脸希冀，盯着徐小湛，道：“要不，你现在就叫叫看？”
刘狂、徐小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