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面墙

  “行吧行吧。”

  我见李默答应下来，就对郑美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郑美美这才敲了敲班级的门，把王多智叫出来，提出想要暂时把我们两个借走去搬东西的事情。

  在他俩说话的时候，李默就偷偷拉着我小声说道：“你看王多智那个样子，简直见了郑美美走不动路，特别像……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

  “舔狗。”我也小声说道。

  李默一下子赞同地说道：“对，就是舔狗！”

  也不知道这话是不是让王多智给听到了，他似乎跟郑美美刚说完话，就扭头冲我们两个威严地说道：“你们两个乱嘀咕什么呢，跟郑老师去搬东西手脚都勤快一点知道了吗？”

  我赶紧应道：“知道了。”

  我见李默没吭声，就偷偷拽了他一下，他这才嗯了一声，似乎对王多智很不满。

  王多智皱了下眉，可能当着郑美美的面也不好发作，回过头面对郑美美的时候就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容，说道：“这两个孩子比较调皮。”

  郑美美丝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的。”

  接下来我和李默跟着郑美美就到了音乐教师，由于刚换了音乐教师，这里的东西还都没收拾好，才叫我们两个过来帮忙的。

  干活我还是很在行的，基本上听郑美美说完卷起袖子就能干，可我却见到李默愁眉苦脸的。

  “不是吧你，到这里打退堂鼓了。”

  李默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觉得这次的交易我不太合适。”

  我无奈地说道：“总比在走廊里站着强吧，再说了，哪次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占便宜了，这回让我占次便宜能怎样。”

  “我宁愿在楼道里站着……”

  我诧异地看着李默，说道：“以前看你挺生龙活虎的，干活也从来不抱怨，怎么这次就干不动了？”

  李默这才纳闷儿地看着我说道：“有吗？”

  我点头。

  李默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小声说道：“看来我的身体已经适应我的思……”

  “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楚他后面说的什么，李默也没有理我，便开始去照着郑美美说的去搬东西了。

  等我们两个干完的时候，我感觉不算什么体力活，倒是给李默累得满头大汗。恰好这时候王多智赶过来说是帮忙，但郑美美说已经全部干完了。

  李默不满地嘀咕道：“你看他那样子，装的也太明显了，咱们干完了他立刻就过来。”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问道：“看起来你对王多智很不满啊。”

  “那天我解题的算法明明比他简便，后来咱们去偷手机的时候他正在那里研究我的算法，可却不承认我的算法，哼……”

  我看着李默一脸不满的神情，心想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才对王多智有意见的呀。

  我则拍了拍李默的腿，说道：“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比老师还厉害的人。”

  说完我就见李默愣了一下，眼神里似乎还有欣喜，可他很快就收回视线，用不屑地语气说道：“这还用你说，我可是大名鼎鼎的……”

  嗯？

  我看着李默，见他突然停下来了，就想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

  李默尴尬地看着我，说道：“……的李默。”

  我扑哧一下笑出来，站起来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吹什么牛呢。”

  李默也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起来。

  中午放学的时候高胖子缠着问我关于画纸上内容的后续，我以我还没想出来推脱，可她还是一直拉着我要我说一点点。

  这时候李默突然走过来，小声说道：“你说过你告诉我的。”

  出了校门口李默就拉着我走了另外一个方向，把高胖子给甩开了，然后他就盯着我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这件事情说起来有点长……”

  其实我是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就跟早晨高胖子问我的时候一样。

  李默仔细看了看周围，把我拽进了一个小饭馆，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你就从最开始说，一中午咱们有的是时间。”

  我早就想找个人吐槽一下了，跟高胖子说的那些还要隐瞒着一些事情实在是不过瘾，就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饭馆，似乎是因为最近疫情的关系，根本就没什么人在这里吃饭，老板看我们的样子也懒洋洋的。

  我点头同意了。

  我和李默都要了盒饭，可李默却没吃，一直盯着我。

  我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感觉我能看到另外一个咱们这个世界的样子，亦或者是未来咱们这个城市的样子，在我所看到的那个世界，咱们这个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特别真实……”

  “是不是从工厂爆炸那天晚上开始的？”李默打断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被他这么一提醒似乎还真是这样，便说道：“那天晚上是停电了，我正睡觉突然醒过来，发现屋门被打开，就以为是玲姐回来，可楼道里却传来了一个很怪异的声音。但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来电以后玲姐说她满屋子都找不见我，而我却没有看到玲姐，我们家就那么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着说着我就有点着急了，还是李默摆手示意我不用紧张，我这才停下来看着他。

  然后李默就问道：“那是你第一次接触到你所说的另外一个世界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说道：“不是。”

  李默就立刻说道：“那就是王多智叫我回答黑板上问题的那个时候！”

  我惊讶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李默抿嘴笑了一下。

  我赶紧说道：“就是那个时候，当时我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外面都变成废墟，天空也是红色的。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所看到的另外一个世界是在慢慢经历时间的。”

  我没办法描述我所想的，见李默也是一脸疑惑，像是完全没听懂我说的意思。

  我就拿起了旁边的馒头说道：“假如这就是我所看到的另外一个世界，那我早晨那次见到的时候它就是完整的一个馒头，可我第二次见到的时候……”

  说着我就咬了一口馒头咽下去，指着被我咬了一口的馒头说道：“第二次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第三次见到的时候馒头又少了一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默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是说你所看到的另一个世界情景也在随着时间推移而改变着！”

  我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对，就是你说的这样。”

  可能这一下声音太大了，旁边的老板懒洋洋地看了我们这边一眼，幸亏他带着耳机不知道在听着什么东西。

  李默嘘了一声，让我说话小声音点。

  我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对，就是你说的那样。”

  李默摸了摸下巴，说道：“变化很明显吗？”

  我立刻点头说道：“当然了，第一次我在教室里看外面一副末日的情形，后来第二次我在教室里发信黑板那里出现了一个大洞，还看到了一只巨瞳在盯着我，第三次看到的时候学校教学楼大半都已经不见了！”

  “工厂爆炸之前你就看到了末日的景象……”

  我听李默小声嘀咕着，就疑惑地说道：“这也跟工厂爆炸有关系？”

  李默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我说道：“知道海市蜃楼吗？”

  “当然知道。就是听说过没见过。”

  紧接着李默就说道：“海市蜃楼的奇景在很多地区算是经常能见到的，但其中蜃景的被认为是光的折射所形成的，但蜃景中出现的城市地貌还从来没被人找到过。网上那些声称找到蜃景所在地的，都是假的。”

  “假的？怎么会？”

  李默会心一笑说道：“那些声称找到蜃景所在地的，都是通过视频合成后放到网上去的。你想一下，如果人们常见的蜃景根本找不到所在地，那这个消息流传出去会怎样？”

  “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但至于造成什么影响，我就不知道了。

  李默点头，说道：“你说的对，最坏的影响是一部分人不相信科研人员，那么科研人员所说的每句话每一个科研成果，都不会有人相信，因为现在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信仰其实就是科学，所以他们相信。”

  我觉得李默说的这些话很难懂，似乎跟我所经历的联系不上，突然我又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说道：“我似乎听你说过蜃景的事情……”

  “有吗？”

  可能是李默也不记得了，紧接着他就说道：“相比蜃景出现在人们视线中，更容易打破墙壁被人接收到的是脑电波。”

  “什么墙壁？什么电波？”我觉得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这时候李默突然认真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下面我说的话极为重要，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对其他的人提起，就算是玲姐也不行。”

  我不解地看着李默，似乎我不点头的话，他是不会说给我的听的。

  可我又耐不住好奇的心情，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我保证不说出去。”

  李默这才严肃地说道：“我猜你所看到的情景，就是你的大脑接收到了另外一个空间的信号，这个信号打破了墙壁才来到我们这的。”

  “墙壁？”

  李默赶紧说道：“我称它为‘第四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