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推测成真
一顿饭算是认亲宴,三个人都是各自怀着不同感恩的心情吃饭!
对于罗生来说,这世上有了亲人。对于柯诺和林秀来说,这世上也多了一个能让他们保护和在乎的人!
饭毕,三人自是说起了正事。罗生最想要知道的便是真的田崇信的所在,可柯诺却一直避谈这个话题,他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不想用田崇信现在的情况去刺激罗生!
毕竟田崇信目前的状况,是柯诺这个毫不相干的人看到了都要……为之震惊到久久不能言语的,若是罗生知道了,作为田崇信的亲弟弟,那可真是……
不过现在,林秀便说起她打听到的一切来。
“我进了城,便让陈镖师帮我到处问问,看那田家堡如今还做些什么生意,主要来往是些什么人之类……”
“凑巧的是,我确实就发现了这么一点猫腻!那田家堡是做马匹生意起家的,靠着边境线,加上这些年朝廷几乎是放养,不大管,按理说田家堡应该是如日中天!”
“而且城中人十之提起田家堡便都说田家堡的马匹生意那是首屈一指,这方圆几百里的边境线可都只跟田家堡做生意。若是有其他家进入,基本上活不过一个月就会被田家堡给端掉。”
“可虽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田家堡在城中的铺面却几乎没有了!往前二十年,这田家堡势力之大,一条街的铺面都是田家堡的,每年只不停的扩张,可这几年,却慢慢的转手出来了!”
“再说那土地,除去田家堡周边的土地,其他之前田家堡名下的庄园宅院几乎都不存了,七七八八的全专卖了。”
“初始我并未察觉出来,便是因为之前罗叔说过,田家势力之大,不说整个城,怕是这田家堡周围的整个村半座城都要姓田。但我去买布,买首饰,逛商行,上酒楼……便是十八行样样都没有姓田的。”
“便是有一家米铺,生意很好,可那门上却贴着转让,因是价格较高一时半会儿还没转出去!可那家,却实实在在是田家堡名下的!”
“二叔……您可察觉出里面的问题了?”
林秀自然不是干吃饭不干活的,既然一切的源头在田家堡身上,她自然要从田家堡着手!
陈镖师恰巧就是这变成久居人士,对田家堡不说了如指掌,可也算得上不陌生。
在他们的眼里,这田家堡就是变成一霸,那田堡主虽然是个残疾,可命好啊!这辈子的钱财都花不完的。且这边城这般多生意,有多少是田家堡没份子的?
几乎一只手数的出来!
可为何……突然间就这几年,便没了。更重要的是,若不是林秀刻意去查,压根就不会发现田家堡这一切的异样。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田家堡的一切,都进了别人的口袋。
初时,林秀不理解,可昨夜听柯诺说了方成披着田崇信的脸,伪装成田崇信的事,林秀便明白了!
可林秀也有一事不明,便是那方成既然伪装成田崇信如此的真切,完全不担心被人发现,之前也一直都是扩张田家堡,可为何突然这几年之间,便要开始收缩呢?
而那些被卖的产业,又都到哪里去了?
这是林秀看不懂也不明白的地方,她说出来,便是让罗生参谋一下!
毕竟,方成有很多种让罗生死的方法,可却偏偏选择了一种很奇怪的方式。给人的感觉是怕……方成在怕什么,小心翼翼,这般谨慎!是怕一个人,还是怕什么事?
林秀百思不得其解,柯诺也是如此。
罗生听完,皱着眉不语。
他也不知道!那方成出手狠辣,行事毫无顾忌!当年那般竟然都无人察觉,更何况如今。只是,对于方成为何对罗生很是忌惮,罗生也不明白。
虽然不明白,但有一点大家都有感觉,那便是方成很不希望罗生死的突然,更想了解罗生身后有什么人……
似乎是想罗生死,又希望他能死的悄无声息,还希望了解清楚罗生身后到底有多少人,保证他身后的人都能死的干干净净!
方成,到底在怕什么?
“我到底有什么值得让他怕?”
“二叔,难道他怕您泄露他的身份?”
因为怕罗生泄露他的身份,所以这么多年来都防范这罗生!更防范这他身后所有有关系的人!
罗生皱眉,“之前,我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若不是少爷……”
罗生一顿,这称呼还真不是一下子就能转换过来的啊!不过罗生还是换了个称呼方式,“若不是阿诺,我都不知道他不是我大哥……既然如此,他根本就不用怕我泄露他的身份什么的!”
林秀也苦思不解。
便在这时,柯诺开口道,“方成恨田家,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这是他一开始作孽的缘由!后来便是聘娘对他的绝情,就算离开田家假装改嫁他人,也不愿意与他重修旧好!”
“他偏激,认为聘娘是为了田家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所以他要报复!他要抢夺田家的一切。”
“按理说,他已经做到了!他成了田崇信,害死了田家双亲,二叔的三弟和四妹我打听过,也被他养残了,虽然外面说这两人目前在哪里之类!”
“可根据方成的做法,定然早已经身亡才能让他放心!他要杀了田家所有的人!”
“他一开始的做法是替代田崇信,控制田家堡,然后慢慢杀害所有田家人!这是可以理解的,可到了如今,二叔这个唯一的漏网之鱼,他若是发现了,直接杀了,完全是可以的!”
“二叔如今回来,根本没有人知道二叔曾经的身份,那方成如今又势大,他做事完全不用担心任何后果!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偏偏是如此,他却更是小心……”
突然柯诺的脑海里灵光一闪,“二叔,莫不是有什么跟田家有关系的人,认识你!而那方成,如今忌惮那人,又担心您与那人有关系,所以……”
“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杀了我打草惊蛇,又或是惊了他所忌惮的那人?”
顺着柯诺的思路,罗生也觉得可能是如此!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方成的真实身份。
有了怀疑的对象,那最后便是如何确认……方成所忌惮的人是谁?而时隔二十多年,能认出罗生,还能威胁到方成的人,又是谁?
“二叔,曾经,你们田家有恩过谁吗?又或者有什么通家之好,权势极大之辈?”
罗生苦思冥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不要急,我们在打听打听!不信打听不到!”
林秀在一旁安慰,因为罗生看上去非常大的压力一般,本来身体就没恢复好,如今又添新伤,看上去更是憔悴了。
罗生冲着林秀点头,“二叔没事,秀儿不必担心!”
正在三人说话的同时,那外面的陈镖师进来了,见三人气氛压抑,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柯诺先出口,“陈师傅,可是有事?”
陈师傅这才开口说,“我……我是想告个假!”
这话音才落地,柯诺明显的就有些不愿,陈镖师只好解释说,“只半日,实在不成便一个时辰都可以!”
柯诺还是不做声,林秀见陈镖师着急,不由得问道,“陈师傅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如说出来,看有没有我跟相公能帮上的地方!”
陈镖师看了看柯诺,做镖师,拿了人家的银子,接了这趟活,便没有活没完半路离开的道理!
这是没有职业操守,他也不愿意,可如今有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不愿意放过。
不过这家人虽然事情乱七八糟的,可本质上看着不坏,不如说出来,也好体谅他一番不容易!
便是如此想,陈镖师便磕磕绊绊的说了起来。
原来那陈镖师有一个同门师弟,姓万,人称万七。这万七几个月前接了倘活出城往边关去了。没曾想今日捎信来,说是今日进城了,约陈镖师相聚,还说要介绍陈镖师跟万七一块去接活。
说那边有个大主顾,就差镖师,稳重靠谱,长年急需。
镖师这一行,吃的那就是个饥一顿饱一顿,很多时候,没多少活接,养家糊口都不成!更不谈老婆孩子了,所以一份安稳的长年能拿钱的有保障的工作,实在是诱惑。
柯诺听的直皱眉,这边关,进进出出的长年需要镖师的是何种行业?貌似只有马匹,便是田家堡所做的行当。
不知道为何,柯诺直觉那万七所说的主家便是跟田家堡有关的。
“不知道陈师傅可知道您哪位师弟所在的主家,是做什么的?一向与谁来往?”
柯诺开口,陈镖师觉得有戏,便如实答来,“我师弟说,是个马场主!边关最大的马场主!至于跟谁家来往的多……”
陈师傅看看柯诺,想到昨日的事,声音便放低了说,“是那田家堡!”
柯诺的身子一紧,看向罗生,而后又问,“不知陈师傅可知道那马场主人姓谁名谁?”
“这我哪里知晓!”
陈师傅有些为难,而后想了想,“哦哦,我记起来了,我师弟同我说过,好似姓姜!对对对,就是姓姜!”
便是这个姜字一出,罗生突然的抬头看了柯诺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柯诺示意罗生先不要动,继续跟陈镖师说:
“陈师傅,不是我为难您,如今咱们这情况您也知晓。我夫人身子重,没人在一旁我实在不放心!我二叔……如今也是被人盯着了,我一个人顾不了两边……”
柯诺这一说难,陈镖师便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不过话锋一转,柯诺又说,“不过我也知道糊口难,陈师傅为了以后生活安稳,如今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我是很理解的!所以,莫说半日,便是一日,我也允的!”
“真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陈镖师没想到柯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本来都以为没希望了,还想着不成只好赔银子了,没想到,竟然允了。
柯诺笑着点点头,而后又说。“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
“还请陈师傅带上我一块去!便说我是您镖行的兄弟,想介绍我一块的!”
“这……”
陈镖师脸上作难,柯诺有心解释,“我对那走镖之事是断无兴趣的,毕竟我这一家子老老弱弱的……我也离不开!但我却有心想去见识一番。那边关最大的马场主……陈师傅也知道,我一家三口本就是打算去边外,日后若是养马为生,或是贩马走马也不是不可能!故而,如今听到这么一个事,忍不住心中有些痒,好歹先去见识一番也好!”
柯诺这番话,说的倒也诚恳,陈镖师也不由得跟着点点头。
这一家子,老的弱,年轻的还身怀六甲,单靠一个人,怎么养活啊!那女主子又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会花钱了!这虽才两日,陈镖师可是深有所感,最后便点着头说,“如此,我带你一块去吧!”
说定以后,陈师傅便去准备去了,柯诺也要换身装束。
而等陈镖师走以后,罗生立马开口,“阿诺,那姜……我只怕认识!”
柯诺一个心这才落定,“二叔,我猜那姜场主与田家,必然有莫大的渊源?”
罗生急忙的点点头,“当年田家和姜家是莫逆之交,田家依托姜家,姜家依托田家!当年我大哥出事,我带兄掌家,姜叔叔待我实在入亲子一般……”
回忆当初,若不是有姜家这个大后台,田家如何有源源不断的马匹供货给商人。
两家互惠互利,当真是通家之好。
姜家当年还有一女,还说好要许配给田崇文,便是如今的罗生。
想到当初的姜小姐,罗生心中还有一丝遗憾。
“二叔,我猜那方成如此忌惮二叔,怕就是与姜场主有关,此次前去,我定然要见到姜场主,二叔有没有什么信物,能让那姜场主信任于我的?”
罗生想了想,还真的想出了一物!
伸手点了茶杯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柯诺皱眉,罗生却解释说,“你若是见了他,便是写出这个字,他就知道你与我有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