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还是想想出嫁前你的陪嫁宫女怎么安排吧!”
乐容和她身后的清明,怜悯的看着高昂着头,一脸骄傲的乐月的贴身宫女。连姑姑和云雀也早已经冷冷的,将今天和乐月一起出现在这里的几个宫女全都记住了。
就连太子毓海都保不住身边的人,只能凭借着太子的面子问题,亲自将所有人处置掉。乐月凭什么认为她身边这些跟了她这么多年的宫女,能逃过一劫呢?况且乐月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身边的宫女嬷嬷女官都会被清空,而是她自己心术不正谁还会真的向着她?!
如果说太子身边的人是罪有应得的话,那么乐月身边除了贴身宫女外,包括女官教养嬷嬷他们都是无辜受到的牵连。乐月不笨,这句话只要被挑明,她就明白她和身边人10多年处出来情分,因为她的一时冲动全都毁了。
连姑姑看瘫倒在座位上的乐月,和她身边想明白了事情跪成一团的宫女们,就知道乐容这位大公主可不能出任何的岔子,于是便恭敬的说道:“大公主请回吧!这里交由奴婢们处理就是了!”
乐容点了点头没出声,直接带着清明离开了御花园,返回了昭阳殿。清明看着乐容有些担忧的神情,感到很奇怪,“主子还在为二公主担心?”
乐容摇了摇头,说道:“太子哥哥的老师也被牵连,47岁乞骸骨是什么样的概念你懂吗?乐月有很多老师都和我是一样的,恐怕她们都会受到牵连……
清明,你拿着这个条子,去库房找奶娘,让她准备出每个1000两,一共5000两的银票,如果老师们被牵连,银票她们还是能带出宫的!再从库房中把父皇上次赏赐的蒙顶茶包上一两,如果礼仪嬷嬷被送出宫,那就将茶送给她作为谢师礼!”
“是!奴婢马上去办!”清明立刻出了殿门办事。
‘希望父皇和母后还记得礼仪嬷嬷不是宫中的人!’想到帝后对他们寄予的厚望,乐容敢说这次和乐月有关的人,都逃不过清洗。
果然,不到下午的时候,乐月身边的宫女就都被换了。原本的宫女贴身的都被杖毙,二等、三等、粗使一律被送去做苦力。乐容和乐月共同的5个老师一个没落下,都被打发出宫。礼仪嬷嬷也被送回了原本的世家。
而乐容的‘早有准备’也为她增加了不少口碑。晚上,乐容捧着书,静静的出神,清明静静的站在一旁,就像是不会说话的背景一般。乐容突然出声问道:“我是不是真的非常狠心?我可以阻止乐月,可以强行将她送回去……”
清明向前一步,低眉顺眼的说道:“主子没有做错,您必须要顾忌二公主的名声,也需要清扫一下二公主身边这些教唆的人。”
乐容将书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过头面对着清明说道:“五位老师中,除了教导诗词的老师外,其他老师对我都是很好的……我为了一个小小的可能,放弃了他们……”
清明心中一惊,头更加低了下去,不敢出声。乐容却没有说什么,这是她第一次为了皇家,为了自己算计无辜之人失去性命,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乐容却还是一时间无法淡定的接受。
乐容想到身边的几次清洗,不由得感叹道:“我被母后保护的真的很好!”
这个时候清明也缓过神来,仔细思量后才弱弱的说道:“主子并没有做错,而且终有一天主子会脱离皇后娘娘的庇佑……”
乐容将书合上,递给了清明,“歇了吧!明天要去给母后请安的。”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乐容起床去请安,就听说了乐月发了高烧,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着。钟晏大发雷霆,顺势将叶婕妤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嬷嬷也杖毙了。
“从药库收拾些药材送过去吧!”乐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清明帮她绾好头发,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立夏恭敬的退了出去。
“走吧,我们去给母后请安!”乐容将一根金嵌红宝的簪子换成珍珠发梳,然后带着宫女们去给陆梦秋请安。
乐月生病,并不如传言中的慌乱,只看陆梦秋还有心思准备两天后的宴会,就知道这件事情并没有被帝后二人放在心上。看乐容来了,陆梦秋非常高兴的将乐容留下吃了一顿早膳,然后将宴会的单子递给乐容,看她能在这里面学到什么。
“公主出嫁后,最能提现她们价值的就是宴会,你看你大姑姑,升平长公主。每个月都要办宴会,这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皇家的消息能更加灵通,为了公主的地位更加稳定!以后容容嫁出去了,也需要隔一段时间就要办宴会。
永远不要小看夫人外交,也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人。你最大的靠山是皇家,可是你最大的阻碍也来源于皇家。在宴会上,你且记住这句话:‘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知道吗?”
乐容慎重的点了点头,“谨遵母后教诲!”
陆梦秋却总觉得还不够,于是拿出各家关系网的图纸,一点一点的告诉乐容每个人的脾气品性,告诉她如何应对这些比她更加老奸巨猾的夫人。
这边乐容正和陆梦秋学习宴会的明暗规则,另一边要参加宴会的贾琏,正在谢珺面前团团转。
谢珺自从得了自家二嫂对乐容的评价后,便开始闭门读书,以往的活动也都不再参加。只在书房和谢瑜一起闭门苦读,等待这一届的童子试开始。
幸好在谢家为了能让谢瑜专心为太子办差,特意为谢瑜办理了户籍迁移,顺便也将谢珺的户籍迁移到了京城中。否则他们还要坐上半个月的车回家乡去考童试。
今天原本应该如同昨天一样去书房的谢珺被贾琏堵了个正着,无奈之下只能将贾琏带回自己的院子,任他在自己眼前转圈圈。贾琏原本是在家中焦虑的团团转的,可是张氏正在忙碌贾敏的院落,嫌弃他在眼前团团转太烦人,便将他直接赶出门来找谢珺了。
贾琏看着谢珺还在一边悠悠闲闲的看书,就气不打一处来。前世看书的时候,还对皇子伴读这个职位不屑一顾,可是直到现在才明白,皇子伴读就像是出国留学一样,选择发达国家好学校和选择发展中国家好学校可不是一回事。
贾琏将谢珺手中的书抽出来一看,惊讶的发现谢珺居然在看《礼记·周礼篇》,细一想想就知道谢珺这是为科举做准备,贾琏讪讪的将书递了回去,不好意思的问道:“你的四书都已经读完了?”
谢珺知道贾琏恐怕也不会让他这样好好看书,于是收起了书,让人上了茶,“四书五经我14岁的时候就已经学过,现在已经温习完了。现在不过是在温习一遍五经而已!科举考试每年出题都有迹可循,这么多年但凡比较大的世家,都会有自己的一套科举应试套路的!”
贾琏可没听说张家还有这样的说法,于是奇怪地问道:“可是我外祖家没听说这样的事情啊?”
谢珺微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可以细想想张家历代专注的是什么职位?张家是以诗书传家,专注的职业都是夫子、先生、史官这一类的官职,这些官职都是需要累计文学功底的,怎么可能让后代找应付科举这样的捷径呢?”
贾琏这才恍然大悟,他曾经听张氏和张太傅说过,张家的孩子要是没有才子的称呼,都不好意思出仕。“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以前大舅舅非要我把四书五经背下来,然后抽查里面的段落,出其中的段落让我练习什么破题什么的……”
谢珺微笑着没有说话,其实了解贾琏的人都知道他神经太粗,做不了文官那种说话都要引经据典绕着来的官,所以后来大家就默认了贾琏以后将会从军这条出路。至于张家现在的当家,应该是想要磨一磨贾琏的性子,才会每次都会逼着贾琏学一些四书五经,由他来抽查。
“最近练武感觉怎么样?”
一听到练武这个词,贾琏就觉得自己韧带隐隐发痛,不由自主的将脸皱成了包子,“求别提,拉筋这事简直比正坐还残酷!”
谢珺给两人的杯子中再倒满茶,微笑着说道:“做文官你没那个心机,你是武勋家出身,天生在武官这里有优势!现在不过是拉筋壮骨的时候,一旦你进了宫,你就会明白现在你的日子有多么幸福了!”
贾琏听谢珺这样一说,身上不由得一激灵,看看四周凑到了谢珺的身边,小声的问道:“难道外界说的都是真的?宫中的皇子凤孙们真的天天那么忙,那么累吗?”
谢珺用一根手指将贾琏的脑袋推开,微笑着说道:“你可以想一想几个已经长成出宫建府的皇子们,文可以靠天赋,武就必须靠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