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万里出一剑
养魂玉乃是沐子易生母留给沐子易的护身法宝，加之又是生母的遗物所以沐子易日日夜夜都将其贴身带着。沐子易只知道其具有养育魂灵通达气息的功效，却不晓得其内沐天机在其内给自已留下了三缕保命佛指。
三道佛指，指指通玄！
天罡指，天佛指同出于天佛山。天佛指是天罡指在更高境界的变招，化罡劲为佛之愿力，可以一指封魔！
仅是天佛一指，却带有佛之愿力，佛光大作硬是逼退了带有阴气的巨手。佛气之愿力本就是天下妖邪之气的克星。
更何况两者的气势根本不在同一个阶层。
“嗡！”
将巨手逼退数丈的同时，一道玄光自指尖射进布满阴气的巨手之中，一闪而过，来不及躲闪。
“嘣！嘣！嘣！”
瞬间巨手内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周遭的阴气消散殆尽，威势大损。
“沐天机！”
凭空一声大喝，自巨手处传来一道浑厚男子的声音，声音中有着难掩的痛意。
“滋滋滋”
“呃啊！”
“砰！”
巨手崩散成星星点点的碎片，玄光自其内部射出像一轮红日，照亮了一方寒阳。与此同时，那一缕佛指由实变虚，愿力渐渐隐去。
“咳咳咳！”
受到两股劲气的冲击沐子易又咳出了一大口血，围在身边的一众暗影卫也是嘴角挂上了一抹猩红。
卫子空虽然没有受到内伤，但是原本雪白的衣衫也是变得破烂不堪，沾染上了点点血迹。
“呵呵，欠你的又更多了呢。”沐子易呆呆的看着渐渐消散的玉指苦笑了起来，“得，这条命先欠着你。等哪时还完了，该杀的人还是要杀的。”
众人皆是不明白沐子易这番话的意思，倒是卫子空嘴角一阵抽搐，心中发寒。
“阴阳阁的人还真是不好对付，连一堂之主都来了。若不是护国公早就备有后手，你我都可难逃一死啊。”卫子空说道。
沐子易嘴角一咧，“是啊，本公子一个蝼蚁般的人物也值得这些称霸一方的巨擘伤脑筋，可谓是祖坟上都冒起三丈青烟了，你说是该喜还是该忧呢？”
“子易，你伤的比较重，还是先回府调养一番吧。随后我换好一身衣服之后便将那几头妖兽送到你府上好了。”卫子空避而不谈，转移话题道，“护国公不在府中，还是再从太师府上派几名高手去你那吧，以免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一个不小心若是又伤到哪了我爹不得把我剥骨抽筋。”
沐子易一挥手，笑骂道：“得了吧，你弃文从武气的太师在卧榻上躺了一个月余时，都不见太师对你怎样。那时我可是提着青稞酒上太师府准备赖上一会看一出好戏的，你倒好老爹还在床上躺着，自己去了翠绿阁风花雪月去了。”
卫子空略显尴尬的用紫木折扇挠了挠头，年少不懂事的轻狂现在想来都有些好笑。
“那……那行，你先到府上上些药。我记得你府上还有些火灵芝吧，药浴过后想必也无大碍，我一会儿就到，”一众暗影卫都在身边，卫子空不想再提这些不太光彩的往事，“对了，还有件事，你是怎么知道会有刺客来找你麻烦。而且怎么会招惹上阴阳阁，他们可是不好对付。”
“朝堂之上的纷争战至庙堂之下，功高盖世，身怀诸法，条条都足以惹得权士修者眼红。还好啊，沐天机的眼光远得很呢，不然即使十个天机子也是护全不了我的。看看这个吧。”说着沐子易从怀中拿出了一纸信封。
虽说这信封之中有着诸多隐秘，但是对于卫子空这个从小的金兰之交倒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沐子易倒也不担心他会泄露些什么。
“这……这，”卫子空疑惑的接过信封，拆开，一字一句都令他感到震惊，“护国公还真是……”
…………
禹州，中都禹京，紫宸殿。
紫金宝座上，金气缭绕，朦胧中看见一位身着雕有九天青龙的黄袍，腰带玄天碧玉缎的中年男子，宝相庄严，一吐一吸之间浑身气息交相以青黄辉映。
座下一位身穿玄色绘有青银鼠，黑发束冠，手捧着一本浑色古书，座下是一绫锦蒲团。面色清秀，一瞧便是一位书生，。
对面蒲团上盘坐着一位双臂遒劲有力的雄壮大汉，侧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痕，但却让人看不出有何可怖。背负一柄硕大的玄铁剑，剑锋发红有血腥味儿。身着却很朴素，一身的粗衣麻布也倒是顺眼。
“阴阳阁！”
刀疤大汉一睁眼，周身气息顿时变得炽热，原本看似无关痛痒的刀疤扭曲起来，令人不敢望去。
“天机，怎么回事？”皇座之上传来问话，声音空灵，像是来自另一界域飘摇而至。
“阴阳阁竟然派出了一堂之主去了寒阳想要擒拿我儿。”
刀疤大汉赫然，但从他们对话中可以清晰的知道，这位看起来于街市之上卖弄一柄三斤重板斧的莽汉没有太大差别的男子竟是当今世上赫赫有名，一身功法玄之又玄的天机子沐天机！
“这阴阳阁简直是不把我沐天机放在眼里！”
天机子声色俱厉，脸上的横肉叠在一起配上扭曲的刀印更是骇人。
对面的青银鼠袍玄色男子徐徐的放下古书，声色轻柔的说道：“阴阳阁自百州纷乱之前变早已存在，传承与荒古大阴阳古阁。虽说与荒古时期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加之其地飘忽不定从建朝之初便是我朝的跗骨之蛆。怎的，天机兄还想将其斩除干净为我朝再添上一功不成，那我们这一帮国子监的文人雅士们可又有事做了，整天闲着粗茶淡饭的也都倦了。”
“沐某戎马数十载，与草芥处崛起，剑下亡魂无数何曾惧过。这都欺负到了我的家眷上来了岂可忍乎，沐某自问没有那通天彻地的本领可以除去这跗骨之蛆，但是折损其一堂半堂的，沐某还是成竹在胸的。只求陛下容臣隔万里出一剑，以泄臣愤！”
沐天机侧向皇座一方，说道。
“于皇城出剑万里，岂不是等同于以我大禹皇朝的名义公然与阴阳阁一战，沐天机你好大的面子啊。”面容略显清瘦的玄衣男子轻呵了两声。
“再者就算陛下不惧阴阳阁，容你出剑，你剑又向何方呢？阴阳阁本就飘忽不定，说不定间隔万里有余，半点气机都探查不到，天机兄的剑法再过通神，恐怕也无所落处吧！”
“在这里，”玄袍男子话音刚落，沐天机便张开右掌，一团青玄之气包着一道阴气，“臣之所以能知晓我儿受到了阴阳阁来人的擒拿，就是因为在我儿身上有着一件法器，臣可以通过此法器感知我儿的周遭气机。若是臣没错的话，阴阳阁的一堂之地便在毗邻沧州的凉州境内。”
“嗡嗡”
皇座之上，一道飞射而出的青黄玄气裹住了那道阴气。
“不错，凉州扶风山脉的腹地，那里的阴气甚浓且与此气息相吻合。”不出片刻，皇座之上便出声道，一语道破阴阳阁的一堂之地，“本君正在离域证道，这才请你们为我护法，以防有什么妖人来此捣乱。本就有求于你们，就算天机你出一剑也不算什么，就当忠心护法的奖赏吧，谅他那阴阳阁主也不敢找上皇城来。”
“再者阴阳阁出手在先，毁去其一堂之地以示惩戒也无不可。于情于理都是说得通的。”
世俗之间的琐事便可以引得拔刀相向，而修真界的纷争动辄宗派间的征伐。斩处阴阳一堂之地，便相当于与之宣战了。一朝之主若没有绝强的实力，岂敢将自己的千万子民置于险地而不顾。
“陛下，不可啊！”
“谢陛下！”
出声间，沐天机便已拔出那一柄剑锋猩红的玄铁剑。
“嗖！”
剑已通灵，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了金碧辉煌的紫宸殿。
中都之上，百姓士子无不抬头望向青天明日下的一弯别样青虹，青虹带血，横贯足有七州之地，瞬息绵延而至凉州扶风山脉。
毫不停歇的，一道剑柱携着万道剑光朝着一座山峰轰然而下，依稀可见其中有着一两座竹亭。
“轰轰轰！”
房屋般大小的巨石瞬间如磅礴大雨般碎落，落成数十座不大不小的山丘。
扶风城中地面一阵颤动。
“魏老，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清晨的，怎的大地震动异常。”城主府中，一位青须胡的圆脑半百老者匆忙的从府内床榻下一边向外走着，一边问向旁边的红口黄牙仆从。
黄牙仆从顶着几根稀疏的白发，在寒风中颤颤巍巍的说道，语气中也是不可思议。
“老……老爷，扶风山的主峰好……好像被夷为平地了，硕大的滚石散落成数十座山丘，惹得地动山摇。这……这才导致了城中震动。”
“放屁，”青须胡老者一声怒喝，“青天白日的莫不是还在梦游不成，好好的山峰怎的就被夷为平地了。你当是天神下凡啊。”
“大……大人，的确如此啊。城中府兵刚刚黄马十里的从前方传来的消息啊，说是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化作了漫天剑雨，瞬息间扶风山便被削去了一峰，夷为平地了啊。”
“真的，夷……夷为平地了？”
青须胡老者显然无法接受，扑通一声的瘫坐在寒冬腊月冰冷的地面上，丝毫没有什么城主的风度。
“快快，八百里加急，告……告知州牧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