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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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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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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行于苍凉的黑色大地,迈上一条漆黑斑驳的石子路。

  依稀可看出起初的精心设计,却早已在大火中失去了光彩。似乎漫天卷地的火山灰全部都聚在这条石子路上,要是拿把大斧头劈上几天,或许可以看到光滑的大理石。

  这条石子路,是通往苍山的唯一途径,被北方国度称为苍翼道。

  不宽不窄的道路,约比一辆平常马车稍宽些,四周是堆砌的高墙,紧紧守住唯一的道路。苍翼道因此得名,它是苍山的翅膀,只有真正被苍山认可的人,方可借上翅膀,立于苍山之巅,踏入明宗之殿——古刹明宫。

  苍翼道很长,约有数千里。只有踏出苍翼道,方能望见苍山的鬼斧神工之妙(现在不复存在,被大火摧毁),否则眼中的永远只是无尽高墙。若是眼尖,大概也能看到高墙上众多精锐将士。(现在不如当初,但仍有一定的士兵站守,是北方国度残存的皇室所做,他们也如同曾经的皇室一般居住于古刹明宫中。)

  迈出苍翼道,还有很长一段山路要走。应明宗要求,山路没有过多的修建,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苍山山势险阻,攀山本就是件难事,现在更加困难。(道路起初是沿山麓而上,况路旁有常青树林,可遮蔽毒日,但已经毁了;现在的道路是一条崎岖的斜坡,是干涸的大瀑布,破碎峭壁的一部分,但仍不受烈日毒害,自北方国度灭亡后,疆域内一直是灰昏昏的色调。)

  峭壁之上,两位身影,却如履平地。一位很是俊朗,帅气,而且很是高大。一身白色的连体衣,与之一头银色的披肩长发,更是英发。若是细看,他与明宗有几分相像,甚至同样拥有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宇。他是明宗第四代嫡系子孙——明潚。(现古刹明宫的统治者。)

  另一位,紧随他的脚步,穿着修长而宽松的黑蓬,望不见面容,只能恍惚看见那高挺的鼻梁。在黑蓬人身上,总能感觉到一股由心的森寒

  两人急速前行,消失在断壁残垣中。跟着他们的脚步,来到一片古怪的地方。这是峭壁的另一端,苍山离这也不远了,依稀能望见古刹明宫尖锐的顶部宛若利刃,似乎可刺破穹宇桎梏。

  这里大貌与来时的另一边没有太大的区别,而古怪之处在于多了数株怪柏。柏树错落有致地嵌于峭壁的裂缝中。另外,破碎地表上也有数十株怪柏生长。柏树的外表很是干枯,而且没有叶片,树身处处都可见到大小不一缝隙;颜色是银白色并兼容着几团黑色;树干与丫枝极度扭曲,仿佛被人刻意弯扭,样子令人发寒。

  更加奇怪的是,朝着怪柏生长的裂缝中望去。它没有根部,只凭着些许的摩擦与接合而不倒。(此处常年罡风不断,是瀚海上吹来的。)它们靠何物得以生存下去,又如何生长下去,着实让人不解。

  极速奔跑的两位,并没有产生疑问与好奇,视若无物的绕过怪柏前行。忽然,黑篷人的衣角触碰到一株柏树,那柏树竟发出呲呲的声响,后猛得化为一团黑色的液体,并快速渗入地。一切只在数息之间。

  但黑篷人仍没有在意,明潚也只往此处瞥了一眼,继续前行。

  走过这片皲裂大地,来到了苍山脚下。远处观望,本以为是苍山上灰色的泥土,又或是覆盖的万物灰烬。直到走到山脚,方知是一种淡淡的灰色苔类,遍布整座苍山。

  这着实再一次让人不解,当年,大火,不是由内往外扩散的么…

  两人走近此处,一股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是一股带有浓重的腐臭味,但又带有浓重的异香,两种相异的气味融到一起,简直让人作呕。

  在上山的途中,有一条道路,周围遍布着灰色苔类,将道路围起,却丝毫不没有侵入其一丝。除了道路上黑色的泥土和些许碎石,这条道路再干净不过了。道路大概比一人宽些许,而且很是齐整,似乎是人为所致。

  两人踏上了这条道路,恶臭也让明潚掩鼻而行,不时干咳数声。黑篷人则很是平静,仍跟在他的身后。一段艰辛的路程,终究达到了目的。

  迈上苍山之巅时,灰色苔类也奇迹般消失了。但一股更加浓郁的臭味再次袭来,简直是灰色苔类散发的气味的进阶版!明潚快要吐了,加快脚步前行,奔往古刹明宫。

  气味愈加浓郁!这是进入古刹明宫前的考验?显然不是。答案在于一条烈火中孕育的一条河流,它围绕在古刹明宫周围。

  河水呈灰色,但又接近于黑色,臭味便是从河水中散发。这条河被称为黑火河,又称为诅咒之河,传言是为了惩戒毁灭北方国度的君主。以无穷恶臭,覆盖苍山,永不消除!这是黑焰灼烧时便忽然涌出的河流,但在大火中却没有销毁它,直至现在。北方国度也试过无数方法,用烈火烧,试图将河水蒸发,(他们认为黑焰无法将其烧尽是因为黑火是邪恶之物,而天雷之火此等至阳之火可克制河水)但却没有任何效果。他们甚至开渠道打算引尽河水,但无论如何,那河水似乎着了魔,只在那片细长的区域流动。哪怕挖到极深处,将土壁击破,却仍为河水,也仍然那区域内流动。河水似乎受到一股神奇的力量,无需任何物质需要,汩汩而流。

  至今,当初的大工程所造成的痕迹还在,(在古刹明宫的后侧。古刹明宫修建时地势是后侧略低的,后来他们想以此作为方法,在后侧开渠道,将河水引下苍山。)巨大的坑安然坐立,还能看到一块破碎土壁,河水在流,却没有溢出的奇观。

  他们也曾试图将灰色苔类铲除,答案仍是唯一的,丝毫没有任何用处。故诅咒之河的传言越传越邪。“天神怒了!派污秽之神吐出口中至邪的液体,永示惩罚!”但也有另一种说法,那是关于北方国度开国时的传说。“‘吾国拥神火者,世代守卫国度。’这些奇特之事,那是神火者必须经历的磨难!世纪要乱了,这是为了磨砺吾国神火者!以护佑吾国和平!”

  但关于神火者,除了那一句话,似乎古史从未有所记载。那么也就是说,神火者,从来没有出现过。可那是以前,此刻,这所谓的神火者,似乎已经出现了…

  躲避恶臭!明潚大步迈入古刹明宫。这不朽的建筑不仅在大火中毫发未损,更能阻挡殿外恶臭。它是开国始祖明皇亲自参与修建的!代表无限的荣耀!

  而当黑篷人临近它时,却慢下了脚步,他在宫前伫立,打开的宫门,其恢宏的全貌尽入流光的双眸。最外围的是一座高塔,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呈深褐色,并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鳞次栉比的结构尤其精致,最顶端翼然的四角,与之凸起的中心,完美的诠释了古刹的优美。

  仰起头,望向深处,数座宫殿错落有致,银白色的瓦片与朱红色的殿壁巧妙融合,形成不一般的美感。继而望去,最深处,是一座最为宏大的总殿。依稀能望见模样。它不如其他宫殿繁华,整体呈灰褐色。瓦片也是同样的颜色,仿佛是褐色土壤掺上了一点灰。

  黑篷人嘴角轻微地颤动,似乎有所言语。随着一声呼喊,他也迈入其中。北方国度最辉煌的建筑,古刹明宫,终于到了。他的名字,也在呼喊中得以清楚——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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