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陵与田清明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侠客行·赵客缦胡缨》李白
下一个上场的，是沈陵。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与墨熙韵对视所燃的战火，似乎也消失不见。
擂台的那一头，沈陵的对手已经走上台去。
那是来自北方一个名门的武者，这个门派近几年靠着当地鞑子官府，作威作福，独霸一方。
那个年轻人，一身精致的缎子衣服，镶着一块块珠石宝玉，嵌着金缕银线，贵气非凡。
年轻人扎着辫子，留着长发，下巴略尖，眉毛细而淡，嘴角挂着一丝丝轻蔑的微笑。
“哼，我们堂堂田家，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什么破大会。”
“喂！那边那个小子，记住了，小爷叫田清明！快来跟我打！打完小爷我好休息！”华服男子望着沈陵叫唤着。
“这家伙太嚣张了！沈大哥，快去打倒他！”申屠漠愤愤不平道。
“别急，看好。”冰块脸开口，说完一闪身，跃到擂台上。
“来吧，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田家的剑法。”男子拔出了腰间那把剑鞘镶嵌着宝石的剑，细长的薄铁剑一抖而出。
沈陵抬起眼睛，轻瞄了一眼田清明。他的双手从袍子的袖口中甩出。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配带着一双镶嵌着一块儿玉石的皮护腕。
护腕的下面，是锋利的袖剑。
“给你个反悔的机会，我和刘金篪可不一样，我一出手，败者必死。”沈陵冷冽的双眼盯着田清明。
“啧，靠言语恐吓我？小子，这套过时了。”华服男子轻蔑的笑道，“出手吧！”
话音刚落，沈陵，便如一阵风一样不见踪影。
他之前所站之处，仅留下一道残影。
“这…这混蛋人呢？”华服男子脸上有一丝丝胆怯。
他把那珠光宝玉的剑拔了出来握紧，手微微颤抖。
武斗场上，一道影子不断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刘大哥，沈大哥这是什么轻功啊？这么厉害。”台下，申屠漠问道。
“哈哈，他这可不是轻功，而是内功和气的结合。他的气是来源于风的，他的内功心法也与速度息息相关。他这门外功，名叫《凌虚驭风》，江湖上盛名已久。”刘金篪微笑着回答道。
突然台上的残影中，一道银光闪过。
“咔”的一声，那残影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
沈陵双手一抖，一对银光闪烁的短刃应声而出。
田清明似乎是看到了沈陵的动作，他果断握剑，挥剑向沈陵击去。
“哐”的一声，那是铁器相互击打的声音。
沈陵的双拳朝着男子的剑怼了过去，两片铁刃与宝剑相撞。
男子那握剑的手，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发抖。
他脸色瞬间紧张了起来。
这时，沈陵的身影向后一晃，双臂手肘一收。
田清明似乎抓住了机会，他反手就是一掌，带着气浪直冲沈陵腹部。
“打虎掌！”
台下看客神情紧张，申屠漠更是如此。他双眼紧盯着武场，生怕沈陵被打中。
这一掌怕是田清明的拿手好技了，速度相当之快，比之沈陵挥动袖剑的迅速亦不输分毫，少年不亏也是名家子弟。
然而，沈陵更快。
他本来回收的双臂突然向前一动，双刃对准了田清明的双手手肘。
“呲啦”一声，两道血痕随着短刃的挥动迎风飘扬，少年的双手手腕的衣服被划破，手臂也负了伤。
“啊！”田清明难忍剧痛，不由得大叫一声。
然而沈陵怎会轻易放过这自负过头的少年。
他手腕一抖，双刃收了回去。
一拳，朝着田清明打出。
田清明来不及躲闪那划破风声的拳。
那快速的一拳，正中他胸口。
紧接着又是一拳，接着一拳。
几息的时间里，沈陵打出了不知多少拳。
看客只能看得见一道道拳影。
终于，一抹红色出现在拳影之中。
沈陵停手了。
田清明瞬间倒地，殷红的血自口鼻处喷涌而出。
沈陵转身便走下斗场离去。
“和我比，你还不够资格”他冷冷的回眸，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田清明。
那正是开始的时候，田清明的眼神。
“你……等着……咳…咳…”田清明似乎还有一口气，他咳着血从地上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沈陵。
“那我等着。”冰块儿脸没有多余的话，却气的田清明无力反驳。
说完他脚步一动，闪身到申屠漠旁边，看着他说：“怎么样，我打得还过意得去吧？”
“沈大哥…你…真厉害！”少年脸上写满了钦佩。
沈陵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淡淡的微笑流露而出。
武当的弟子和田家的人很快便来的，他们将田清明抬上担架带走了，他走的时候，依然是怒不可遏的瞪着沈陵，心有不甘。
“沈陵这一场，打得漂亮。”另一旁摆着太师椅的席位，西刀客笑嘻嘻的开口道。
“确实无话可说，无论是身法还是外功皆是青年一辈罕见。”一旁的姑苏城主冷冷的开口，“看样子，豪侠教导的不错。”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坐在正中的张三丰非但没有开口，反而脸色自沈陵获胜后愈发冰冷。
…
大会进行的很快，一天的时间，已打完了一大半，各门各派有输有赢。
大概是因为人员众多，一直没有轮到申屠漠。他相当的苦闷，一个人唉声叹气到：“唉，我也好想一展拳脚啊！”
这时一道浑厚的传音响彻整个武当，“下一场，武当申屠漠，对阵墨家墨熙韵！”
顷刻间本来喧闹的众人皆安静了下了。
坐在一片树荫下闭目养神的刘金篪突然双眼睁开，“那小子怕是有危险啊，怎么运气这么不好，碰上那个女人。”
在他旁边擦拭着短刃的沈陵的眉头则是紧缩着的，眸光望向申屠漠，有一丝丝担忧。
而不远处的墨家区，那美丽的少女墨熙韵嘴角，却挂着一道耐人寻味的冷笑。
而张三丰尊者却没有丝毫的担忧，神情淡漠的坐在莲花石台上。
“一个没有气韵，而又得罪了我的人，在我手上只有一个结果，”墨熙韵的眼光一冷，“那就是死！”
她的手向下一挥，旁边不远处一颗树的几篇树叶瞬间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