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都做坏人了
翌日。
明纱与两老告别，就带着两个拖油瓶继续出发。
但这次不再是明纱在前，他们两人在后，而是小小在中间，明纱和殷轩各在一侧。一路上小小时不时地找殷轩说话，只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怎么了？”明纱注意到殷轩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他哪里不对劲，她觉得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好直接问，“今早上你就有些……心情不好？”
殷轩愣了一刹，那双灿金色的瞳孔一下就对上了她的视线。
“啊……不……我……没有。”他犹豫着。
“殷轩哥哥心情不好可以告诉我。”小小关心地说。
殷轩只是摇头。
“是伤的原因吗？果然不该这么早出发的，至少也要等你好了。”小小抱怨，然后白了她一眼。
“大小姐是我的错吗？我这不是希望你早点到卞枫亭吗？”明纱在给自己找借口。
“可是，如果用殷轩哥哥的身体健康来换，我宁可不去卞枫亭。”小小认真地看着她说。
她很想告诉小小，没那么严重，昨天爷爷就告诉她是皮外伤，不影响行动，但是看着殷轩看向小小的目光，几分意外，几分动摇。突然，明纱决定把这话烂在肚子里。
明纱正色道：“对我而言，把你平安送到卞枫亭更重要。时间拖得越久，缠上你的魔物就越多，我会越难对付。”
“可是，殷轩哥哥的身体还没好，只是多休息两天，又不会影响……”小小辩驳。
“你比他重要。”明纱冷冷地说。
小小吃惊地看着她，眸里越发疑惑，“你真的很自私！”
说完，小小一下子跑了，明纱一怔，正想着是不是说太过时，正好对上了殷轩的瞳，灿金色里映着不可置信地……绝望，纯粹的金色染上了寒冷的冰霜，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什么在破碎。
“呃……我……”惨了，演得太过火了，当时明纱的心里只有这个想法。
“她……”殷轩想说什么，没有说完，很快地低下头，“我去找她。”
说完，他就朝小小离开的方向追去。
明纱在原地愣了半晌，至少结局如她所想？
按正常故事的发展，小小在殷轩心里的地位肯定蹭蹭地上升，然后两人分不开了，把他们都丢在卞枫亭，她正好甩手不干，毕竟她都甘做这个坏人了，故事要不好好发展就太对不起她了。不对，万一他们遇到什么魔物怎么办，明纱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正准备追了上去看看情况。
只是，她刚踏出一步，就有劲风猛地从耳边袭来！
她心头一惊，蓦地回转，劲风瞬间划过脸旁，一个黑影以诡异地姿势落在了她的前方。
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有些湿润，她淡淡地看了眼，是她的血。
那个黑影缓缓站了起来，几分人样，几分怪样，紫黑的瞳孔里映着冰冷的杀意。
他是魔界的，准确地说是修魔之人。他动了动胳膊，转了整整一周，身体里的骨骼咯咯作响，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像死去多年的尸体，没有生气。
他和她之前遇到的所有魔物都不一样。
没有一丝犹豫，明纱解开了风回剑外的破布。
一刹那，他猛地冲了过来，比疾风更迅速。那一刻，她看见他的手里的短剑划破了空气，破布一分为二飞舞在空中。
“刷——”风回出鞘。
长剑与短剑在下一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近距离对上了他的瞳，比坟地里的枯骨更加空洞，了无生气，这还是人吗？
她心头一颤，刺耳的摩擦声迅速响起，划破了周遭的一切，双剑再次分离。没有半分喘息的时间，他随即刺了过来。
金属再次碰撞。
树林里一直有风刮着枝叶，在枝叶的沙沙声中又伴着杂乱的金属声，摩擦、碰撞，以及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
好快。
在数回和之后，她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基本上都是他处于上风，而她一直处于防御状态，要不是师傅魔鬼般训练的那一个月，她根本就挡不住他一招，更何况是交手数回合？现在左臂被刺伤，也不知有没有中毒，可即使没有中毒，右手也逐渐无力。
似乎是注意到明纱的疲惫，他的攻势更快了，一下子直接刺向她的左臂。她立刻挥剑格挡，却不料，他的手臂迅速转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不好。
明纱立刻察觉，可惜他太快了。下一瞬，短剑直接切入明纱的右腕。
“唔……”冰冷的疼痛袭来，风回脱手。
飞溅的鲜血和银色的风回在空中飞落，来不及夺回长剑，脚步一错，避开了他再次横切而来的短剑，但腰部还是被划了一刀。
“啪！”玉佩落在了泥土上，沾上几滴赤红的血。
他死气沉沉的瞳孔突然有了一丝波动，趁此，明纱退了好几步，才与他隔了一点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