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flag不要乱立,话不要乱说
鬼爷去追爱。宫里再无候芙,李无智急疯了,把宫里翻了个地朝天,好像丢了天大的宝贝似的。但实际上呢,王喜宝轻蔑一笑:哼,也不过就那样。
不信?那就和她一起来听听这段对话,
“候芙身在何处?”丝毫没有兜转。他急切,焦躁,不安。真像那么回事,怎么说,就是见了李无智,这副方寸大乱的神情之后,她很能理解为什么候芙一消失,宫里立刻流言四窜,来势汹汹。
但李无智还是李无智,本性难移。王喜宝知道,伍昭仪也清楚得很。
“我的陛下呀,本宫同候芙姑娘也就是见过面而已,一,她不是后妃,我没有必要花心思在她身上。二众所周知她是您的人,作为皇上,您会乐意我留心于她么?无忧不才,断不会犯忌,砸自己的脚。您或是急糊涂了,才来问我。既然如此,妾理应为君分忧。此事,皇上的耳朵里也进了不少的揣测与流言吧,我认为那些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的,比如宫人们暗自咬耳说候芙姑娘是因为宫中邪灵作祟才踪迹全失的。”
“你我都清楚,所谓邪灵之说不过是让尤昭仪脱罪的——”托词两字被打断,堵在嘴里,他想回咽却做不到。
“您该不会想说邪灵是莫须有吧,”伍昭仪挑眉,作出难以置信状:“陛下,一国之君您什么都可以说,唯独不能戏言。您先前说,霏微公主之死是邪灵所为,后派万闲云去戍边也是因算出邪灵作祟想要借此法破解,还有老和尚,他死了,您也说是邪灵所为。如果宫中没有邪灵,这桩桩件件岂不成了笑话?本来嘛,就早有人言这所谓邪灵就是替罪羊用来粉饰太平,掩盖朝廷的无能。如果您此时改口,可就正中下怀,到时民心不稳,长孙相爷可又有的忙了。”
他终于咽下去了,嗓子真疼。“宫中确有邪灵,但候芙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会?”
“此言差矣,正因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才不会消失的无声无息,除非……所以邪灵不正是合情合理吗。皇上,我说的不对吗?”
除了点头还有别的选择吗?于旁观者,当然天无绝路,李无智完全可以冲冠亮剑为红颜,反正这也不是前无古人的壮举,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如沧海一粟,也不少他一个。所以如果他否认,这也没什么值得石破天惊的,顶多“哦——”罢了,可是。
李无智却没想到这一层,因为人的想法是贯通的,过去都不曾迸发的,又何谈现在呢。比起幡然醒悟继续沉沦显然更容易,所以他放弃了。说,“皇后把人都撤回来吧,传朕口谕,候芙被邪灵所害,厚葬。朕记得她极喜金器,棺椁陪葬物都按她的喜好置办。朕累了。”
然后渐行渐远,颓废无力的,背影映在眼里不及心。王土,王臣,美人享之不尽却是虚无的,皇帝拥有一切渴望却逃不过宿命的倾轧,舍弃。舍弃所有可以舍弃的,不可的。当然除了皇位,这并不是他爱权力——举个例子,就像女子敛容,也不全是爱美,仅仅本性发作。
但没谁会因此可怜他,伍昭仪不会,王喜宝更不会。
“别看了,怎么同情他?别忘了你的闲云哥哥还边境受苦,可没有时间让你悲天悯人。”王喜宝说。
伍昭仪吁出一口气,笑:“我悯他,谁悯我?我只是想,如果矢口否认又能怎样?一个皇帝作到他那个份上也是没谁了,总用放弃来守护,瞻近不顾远能换几刻安宁?”
“这么多感叹,那以后就作一个好皇帝。”伍昭仪回以羞笑,好的。
“那就好,鬼爷除了李无智这一件,还有旁的需要去做。我先走了,你就先照顾好失子的隐妃,平衡好后宫,韬光养晦以待来机。”
含羞,钟芯,黑猫。在等她。
一进去,钟芯哭成泪人,窗台上黑猫趴窝着,头歪向花盆。花盆里一株——嗳!含羞草呢?她疾步上前,窄圆里确实空空如也。完蛋了!鬼爷要是知道,他心惜的草没了,那——王喜宝倒吸一口气。
这时,突然“你是地府灵差吧,长得满可爱的,比锦鲤还可爱。”
头回听到,和鱼一起比较,第一反应什么鬼。而后,她想大概猫对于美是来自味道吧。
其实非也,锦鲤是猫族圣物,若是能巧遇搭救落难的,就可以向它祈求一个愿望,转运。所以作为一只猫,眼中没有比它更可爱的。至此,那句话可以说是极高的褒奖,甚至于谄媚。
一定有事,她感觉到了。“你夸我作什么?老实交代,为什么你会说话,为什么你会仙诀灵术?”
它笑笑,继续,一旁的钟芯想:这猫真有情义,比那些平日里爱串门的,爱送东西的,好太多。一直在哀叫。(叫是叫了,但哀嘛,悲秋满目皆落叶。)
“大仙教的。”
王喜宝想当然认为是鬼爷,毕竟白仙不可能。但她不知道,白仙不能的,含羞都可以。死皮赖脸,没关系。他只是一棵草。
王喜宝有点不平,为什么当初她修法就只送她一本书,而对一只猫却手把手呢?好醋呀,兴许是待人间久了,沾染了人味。如此一想,王喜宝功德圆满,因为是她带鬼爷入宫。
“可是最近我好烦,好困扰,不知所措,”
你说——你说——王喜宝明白有话要讲。
“我这辈子最大的志向就是修仙得道,可是、可是,”他欲说还休,始终没有所以然。
这显然是遇上情劫了呀,王皇后偷笑:“你遇上另一只猫了?”黑猫不答,眼睛却瞟向独坐掩泣,噢——猫喜欢人呀。
"这挺好的,你烦什么?”
“大仙,让我跟他走,继续修法,可是我舍不得她,可是现在大仙走了,我又舍不得得道。不知道,怎么办?”
这很简单,”我问你,三百年后得道和此刻当即又何不同?“
摇头,没什么不同。
可是,记住:”三百年后即便她存于世上,她也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