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去
陆衍看了看房门，上面显示房间的主人是一年二班的学生，分别是房名和李伟。
秦观礼貌的敲了三下门，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斯文白净的男生，他惊讶的看了看陆衍三人，眼神中满是疑惑。
“同学你好，我们是学校事物委托所的，来这里是为了请你们帮忙完成一份委托。”
“委托？找我们？……你们先请进吧。”
虽然眼神中仍有怀疑，男生还是请三人进去，他回过头：
“李伟，那个委托所的人找我们帮忙。”
“帮忙？帮什么忙？为什么找我们帮忙？我们认识吗？”
被唤作李伟的人正在桌前打游戏，听到房名的话，头也不回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委托所来了一个客人，他对瓷器很有研究，也对美丽的瓷器异常痴迷，他找到我们，希望我们能够为他收集美丽的瓷器。”
秦观眼也不眨的说着谎话。
“瓷器？我们都是些穷学生，哪来的瓷器？而且就算有瓷器，也不可能拿到学校来吧。谁有这东西不放在家里好好藏着。”
依旧是李伟回话，房名也赞同地点头。
“对啊，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都是十几岁的学生，谁会把瓷器带在身边。但是是委托就得完成，你看，我们还真找到了一个。”
路希凑上前去，把手中的盒子打开，让二人看了一眼又合上：
“不瞒你们说，我们都把学校跑了个遍了，一个一个挨这人问，这不，刚从你们隔壁出来。”
在路希把盒子打开时，陆衍明显看到李伟眼中的慌乱。
“那你们来的不巧，我们这里还真没有瓷器，出去吧出去吧，别打扰我玩游戏！”
李伟放下电脑就来轰几人离开，陆衍没有忽略房名欲言又止的表情。
“如果有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啊，那个客人付的酬劳很高的！”
被推出去前，路希还在大声引诱。
“这下怎么办，他们说自己没有，还哄我们出来。”
路希耷拉着脑袋靠在墙边，像是败家之犬。
“知画一定在那里！”
沉默了一会，谢子轩在盒子里闷闷的开口。
“你怎么能确定，就靠你的感觉吗？我们不是不相信你，我们需要一个坚定的依据。”
秦观说道，他的镜片遮住了眼睛，看不见感情。
这一回，谢子轩沉默了。
“谢子轩的感觉没有错，知画一定在那里，就算不在，他们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陆衍淡淡的开口。众人一惊，都把目光转向他，想让他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刚路希把盒子打开时，李伟的眼神变了。”
过去的经历让陆衍有着强大的观察力：
“他的表情不是看到美好事物的惊艳，而是不可名状的惊慌和愧疚，就算他没有艺术细胞，看不到花瓶的美，也不该露出那种表情。”
听了陆衍的话，众人沉默，都在回忆着当时李伟的表情。
“李伟让我们离开时，房名的表情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有什么事让他没能说出来。他们肯定知道知画的事。”
路希也想到什么，肯定的说。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呢？我们又不会害他们，而且我们还和他们说有不小的酬劳。”
秦观摩挲着下巴。
“说到酬劳，如果他们把知画拿出来，我们要怎么支付这笔酬劳啊，你有没有想过……”
路希想到秦观当时的说辞，顿觉疑惑，总不能让白珞支付，又不能直接抢，这笔钱怎么出。
“这个嘛……”
秦观讪笑着，顾左右而言他。
“知画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不等秦观解答，谢子轩突然着急地在盒子里跳了一下。
“不要说那些没用的话了，我们快进去找知画！”
“……”
虽然对于谢子轩的态度很是不满，但陆衍他们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路希，用风的能力送我们去他们阳台，我刚刚看到他们阳台门没关。”
秦观当下做了决定。
路希把陆衍三人带上阳台，正打算躲起来时，脚下一个不稳，踩中了阳台上的空瓶，发出了声音。
路希慌张的就想再跳下去，却被陆衍拉住。陆衍看着路希不解得神情，用手指了指屋内，示意路希看那里。
屋里的两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阳台的动静，房名似乎在不断翻找着什么，而李伟则是皱眉看着他。
陆衍等人慢慢向屋内贴近，刚刚好能够听到二人的对话。
“瓶子呢？瓶子呢？”
房名不断的翻找着，从床上，桌上，行李箱，仿佛就要把整个宿舍翻个底朝天。
“房名，别找了，都消失了那么久了，现在不可能找到的。”
李伟皱着眉对房名说道，他似乎不能理解为何房名如此疯狂。
“不行，我必须找到它。你知道的，我的父母已经不管我了，我的任何费用必须自己负责，我需要用它来换钱，我不能一直都花你的钱！”
房名头也不抬，依然疯狂的翻找着：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在你那里找过，说不定我不小心放你那里了？！”
“你别找了，就算找到也没用了！”
李伟闭了闭眼，像豁出去了一般吼道。
房名闻言却是一怔：
“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个花瓶，已经不在了。”
李伟突然变得平静，仿佛什么都不能影响到他：
“还记得你给我看花瓶的那天吗？它实在是太美了，太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等你出宿舍后，我想再仔细看看它，却没想到……”
“没想到我失手将它砸到地上，现在它已经变成碎片了……”
“什么？不！不！”
没等房名有反应，谢子轩就猛地蹦出盒子，当下就要往屋里冲，还好陆衍反应及时将他拦住抱在怀中。
房名仍不可置信地看着李伟，李伟见他不言，知他仍是不肯相信。
李伟叹了口气，起身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一个包裹。
李伟当着房名的面打开包裹，随着他将包裹一层层打开，花瓶的碎片展现在空气中。
随着花瓶的碎片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也展现出来。
“知画！”
看到那个身影，谢子轩激动的出声。
女子缓缓转过身，真真眉目如画，翩翩若仙，她淡淡看了谢子轩一眼，眼中有着真真切切的悲，她朝谢子轩勾出一抹笑，绝美而凄凉，随后，她的身影渐渐虚化，消失在空中。
“知画……”
谢子轩哀哀的呼唤，他知道，这次是真真正正地，再也不见。
陆衍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悲凉。
没有管房名和李伟最后如何，三人带着谢子轩回到了委托所。
委托所的空气沉默而窒息，没有一个人开口。
“抱歉，没能完成你的委托。”
良久，秦观满含歉意的开口，陆衍等人也低下头。
“没关系，这本来也不怪你们。”
谢子轩却是状作不在意：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我心里本也不报任何希望了。这么久过去了，我的灵力越来越弱，我能预感到，我马上也要消失了。消失之前，能够看到知画最后一眼，我已经满足了。”
“知画走了，我也该去了。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地狱黄泉，我们一起走一遭。”
说完这句话，谢子轩便再不出声了。
陆衍看着花瓶，花瓶上的少年渐渐消失了。
几天后，白珞前来拿取花瓶，秦观本还担心白珞看到花瓶上的人像消失会大发雷霆，不料白珞却像根本没有那幅人像一样，忘记了他曾存在过。
白珞向秦观道谢后离去，秦观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涌上些许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