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濒临死去
“……什么?你说我没有威慑力???”
白懿打从心底的愤怒,在钟道眼里完全是恼羞成怒,甚至那张红扑扑的脸让他觉得还挺好看的。
不过当下状况确实令人头痛,钟道没有再细听白懿的话,偏过视线思考如何脱身,目光四处游弋观察这间屋子的摆设和方位,构想稍微养好伤势就马上离开,钟家庄不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回去?
因为愧疚吗?明明是自己带走了留澈的哥哥却没有照料好?他钟道什么时候还能愧疚了,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连忙紧闭眼睛否定这想法。
走神期间脖颈突然受到压迫,一双不算太宽大的手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呼吸困难使钟道猛然睁开眼睛,奋力的掰弄白懿的手,却发现手腕虚弱的使不上力道——
“啊唷——我捅你的匕首可是你身边的这小家伙自己带的,淬了麻毒,我不通医理…谁知道会不会持续到你被我掐断气呢…钟道…!”
他马上就要睁不开眼睛了。
窒息,他长大嘴巴却没有一点氧气愿意施舍他,钟道瞪大了眼睛,瞳仁缩得厉害,裸露在外的肩膀止不住轻颤。
失去气力,连巽风卦都呼唤不出来。
钟道一直都是相当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防护,伪装,时刻保证战斗能力,这都是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的睡觉,生活。
活着,什么时候也成了奢望呢?
明明很久…很久之前是自己轻易放弃的——
——
“咳咳…咳咳咳咳……”
钟道攥紧布料,尽管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就如救命稻草一样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还有力气做些什么,于是钟道努力的睁开眼睛,胸口随剧烈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没有穿下裤——甚至连内衬的衣服都没有穿,身上只有薄薄小衫。这让他大脑顿时当机,不过数秒便清醒过来,强忍腹部疼痛,翻身下床,踉跄着走到窗边。
现在是深夜,但不知什么时辰。
疲倦,四肢无力,这让他非常恼火,丧气的一屁股席地而坐。
钟道一抬头,瞧见自己面前有张镜子。
果然,只有那令人唏嘘的胡茬子才是追随他一生的好伙伴啊!
…想什么呢?
“吱呀——”
门突然被打开,钟道惊恐的朝后挪了挪身子,小心的看那推门进来的。
“呀——大人!怎坐在地上?”
原来是展来朝…钟道松了口气,但又打起精神做防御姿态,不可不防,这副躯壳里面装得是谁可还不好说呢。
“大人怎不说话?我是来朝啊?为何那样看着我?”
“是啊,钟大人。”
从展来朝身后的阴影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那竟是!刘景致!
钟道感觉自己都快吓傻了
上辈子可真没经历过这么多刺激的事儿!
刘景致看起来和初识那般毫无差别,大嗓门和一些动作上的小习惯,说话的语调都……
正他愣逼的功夫,被刘景致一把抓起来扶坐床铺上,展来朝伺候他更衣,换上一套黑底金边武装,领口缀着花纹,袖收手腕。
不过他身体尚未复原,还正虚弱,遂得刘景致搀扶才可随他们离开醉欢阁台。
云溪夜市比白日更热闹,人山人海也不为过,钟道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果然没多久,这个刘景致便主动暴露,在他耳边邪邪笑出声:
“咯咯咯…我真该放过那几个肥猪男人,叫他们尝尝未来太师是什么滋味。”
钟道故作镇定风轻云淡:
“那你那样做不就好了?怎改了主意?”
“我要告诉你真相,听过后你要做抉择,到底要不要接受女皇召见,但如果你成了太师,必须给我和小桃花手刃仇敌的机会!事成之后,我们夫妻二人任由发落!”
这番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诚恳,反正现在也逃不掉,将来做了太师以自己的本领大不了就从华夏陆跑去炎黄陆呗,进退两条路,这下钟道十分满意。
“好,我答应你。”
——
他们找了家还算中游水平的酒楼,开了个房间,叫人把饭食送来给展来朝享用。白懿钟道则在外室谈论所谓真相。
原来白懿还身为人时是个小书生,满口之乎者也,可私塾里好学的学生那仅仅那么两三个,人一多,什么祸害都进来了。偶然一次,他同学生挑唆去红楼长长见识,虽然是书生,可那也是血气方刚少年人呀,白懿就随他们同去了,这才与小桃花相知相识,他们琴箫和鸣,技惊四座,从那以后的小桃花,也成了红楼首秀。
白懿说到这里时,幸福二字都快被他从嘴里喷出来,钟道不禁愣了愣
原来这种灵魂的人,也会有「心」存在着的。
也是因为名声鹊起,引来了一些眼睛的关注
就譬如——刘氏刘文瑞
“那牲畜!猪狗不如!杀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为过!他竟联合其余四家少爷,花大价钱买下小桃花!我拼死阻止,却被刘景致那种傻大块头拦下!眼睁睁看着她被轮番侮辱!甚至将其打死!!!”
他悲愤交加,怒极恨极,捶打桌面竟将木桌打碎成木屑粉末!
别这样这都快让一直以来强装淡定的钟道吓跪了,失去巽风卦和战斗能力时,他真的是太怕外界的一些影响了。
“可恨…可恨我家徒四壁,手无寸铁,更无缚鸡之力!只能的着他们把我心爱的人像破布一样从窗口扔下来!我发了疯一样跑到楼底抱着她的尸体…我…”
白懿低下头,铁拳紧握。
“我不甘心,于是我上官府求知县为我做主!可他竟和刘文瑞狼狈为奸!收他贿赂,将我活活打死!我受的这些苦难!你可知——你可知!!!”
“现在…你还要帮刘府驱鬼吗?小桃花心地善良,她只附身在每个被刘文瑞带回去的女孩身上,借此让刘府上下不得安宁,保护那些纯洁无知的少女…”
“我未想到真相竟如此苦涩……”
纵然冷漠如钟道,也不禁动容,去拍了拍他肩膀以聊表安慰。
“钟道,去当太师吧。”
“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