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东部山城
飞机绕开那座寰宇之峰，降落在海拔只有一千米的一座山城上，整个飞机场建在一座延绵不绝的山脊上，出了机场后的封尘和萨瓦娜打了一辆悬浮汽车。
悬浮汽车在j区是基本的交通工具，和z区普通出租车差不多，但车体边角是圆的，像是一块儿四四方方的长方体铁块儿导了圆棱一样，而且比z区出租车要小一圈左右，只能载客两名。
封尘站在山崖边的等车平台上，前面排成的长队不断在缩减长度，远处形态各异，千姿百态的悬浮汽车络绎不绝，它们像是车身下有一条无形的公路一样，整齐划一而且井然有序。封尘盯着瞅了十多分钟，发现居然没有一辆悬浮汽车出现失误，要知道这里距离地面有一千米高，哪怕是很小的事故都会造成死伤。
“封尘大人有没有发现，这里的环境和外界的环境完全是两种状态？”
“是么？”封尘这才反应过来，随着海拔越高，气候越严寒，而且看这种情况，之前路过的那座寰宇之峰上也应该有人类居住，那么以联邦人类的身体素质来说，可以毫无防护措施的在那么高的山峰上生存吗？
封尘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萨瓦娜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她解释道：“封尘大人，j区山城的建设耗时一共四十九年，因为是深渊十二强群山之巅--索托大人的行宫，所以当时一共被派遣来一名法神，五十名大魔导师，三百名魔法大师，上千名魔法师，不计其数的魔法学徒前来j区，五十名大魔导师发动联合禁咒，将地势无限拔高，法神大人用无上规则将这里的环境气候改变，让它变成和地表一致，而后不计其数的魔法学徒用三四十年的时间去维护运转它。”
“改写规则……”封尘抬头看向那暖而暴躁的太阳，此时九点多的朝阳将阳光洒满这座机场，远方无数山脉连绵高耸如云，藏匿在山背后的一座山城隐隐露出一个角儿，像躲在群山之中的窈窕姑娘，此时正露着羞涩看着从远方来的客人，近处站台脚下便是千丈高，一片郁郁葱葱，一排鸟儿在脚下振翅的感觉让前往j区的人感到从心底油然生起的波澜壮阔。
“荡胸生层云……”
“所以，j区又被称为群山之海。”萨瓦娜迎着暖和的长风说道，她淡蓝色的长发宛如一片大海在那朝阳升起的时候波光粼粼的海面，充满着美好和惊艳，她就像是那大海的一角儿极美的风景。
“萨瓦娜，你对水系魔法是不是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封尘似乎沉寂在这片美景中冷不丁冒出一句。
“是的，我从小对水系魔法有着一股莫名的亲和力，从我三岁的时候，就能操控水元素变成一朵花，十岁那年就能招来一片乌云给自己种的花儿浇水。”萨瓦娜语气平淡，但谁都能听到其内有着自豪的音调。
“如此便来一场太阳雨，最是极好的。”封尘带着笑意说道。
“为什么？”萨瓦娜疑惑道。
“山水，山水，最是有山便有水。”封尘忽然想起一句诗，说的是江南，但眼下这里也很适合。
一辆绿色的悬浮汽车停在站台边上，封尘和萨瓦娜一同坐了上去，司机师傅是一名普通的人类，看上去没睡醒一样，顶着一双黑眼睛，只有看到萨瓦娜模样的时候眼睛一亮，随后又沉寂下去了。
“两位？去哪里？”
“去最近的东部山城。”萨瓦娜开口道。
悬浮汽车坐上去有种坐电梯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封尘觉得肠胃不好的人一定不要去轻易尝试，毕竟时而加速，时而减速，时而上升，时而坠下，说不上惊险刺激，但终归带着一丝高速移动的位置缺失感，然而他看到车窗外一辆辆行驶过去的悬浮汽车后，里面的司机和乘客都有说有笑的，没有丝毫的不适感，这才感到自己好像瞎操心了。
“百年之后的人类身体素质的确强悍了许多。”
“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到东部山城，老板你可以选择睡一会儿。”萨瓦娜看到封尘眼神中的迷惘感，顿时俏皮一笑，两人在飞机上约定，如果有旁人在周围的时候，萨瓦娜直接称呼封尘“老板”就行。
于是这么一称呼，封尘和萨瓦娜之间的关系在司机眼里变得不可描述起来。
“没事，不困。”封尘摇摇头，他一直在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时而葱郁之色占据整个视线，时而云海翻滚，时而金色的长剑劈开山谷的黑暗。
然后十分钟后，封尘睡着了……
萨瓦娜和司机小声交谈着什么，期间用余光看着封尘，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便从自己的魔法储存空间内拿出一条华美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心里嘀咕道：
“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
封尘做了一个梦，说来奇怪，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什么梦了，距离上次做梦，还是百年前去往澳洲的路途上，那时候自己做了一个三次方的梦，见到了守盒者。
不过对于封尘来说，做不做梦都无所谓，反正他百年时光在黄河中已经睡够了。
“封尘……”
“封尘……”
“封尘大人……”
……
……
这是一片黑暗无边的混沌空间。
“你们是在叫谁？”
也许是过了一秒，也许是过了一万年，这片混沌空间内响起一个声音。
他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仿佛自己天生伴随着这片黑暗出生，他没有“自我”这个意识，只是那一声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将他吵醒。
“我是谁？”
醒过来的他忽然生起这样的问题，然而他注定没有答案，这股念头在生起的瞬间不知为何又骤然熄灭，如那燃烧的蜡烛一样，脆弱飘摇，于是他陷入沉思。
“封尘大人……”
“封尘……”
一声声若有若无的声音不断从黑暗的空间内，从四面八方涌向他，这时他才抬起头颅，面无表情，自言自语道：
“男人……”
“女人……”
“小孩……”
“老人……”
这些词汇宛如他天生就懂一样，纷纷从脑海中冒出。
“奇怪……”
然而这无数声呼唤似乎更加急促起来，他听到了无数哭腔，随即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将他包裹，他变得迫不及待第一次迈开双腿朝前方走去。
……
“封尘大人？封尘大人？”
封尘感觉有人在推搡他，当他醒来的时候先是一懵，随后惺忪的双眼才慢慢有神起来，发出像呓语的声音。
“我们到了么？”
萨瓦娜不知为何脸上噙着笑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淡蓝色的眸子盯着封尘脸颊看了半天，似乎有点歉意闪过。
“已经到东部山城了。”
封尘从车里爬起来，不知为何他感觉司机师傅留给他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车屁股一摆便朝飞走了。
“怎么了？我很奇怪吗？”封尘摸摸自己脸颊这才明白，自己八成睡着了，然后他看了一眼萨瓦娜左肩上有些凌乱的衣服，顿时明白了。
“哈哈，一不小心睡着了。”封尘打着哈哈说道，自己和萨瓦娜只是雇佣关系，两人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一天，结果自己半路上靠着人家睡得死死的，饶是封尘脸皮练了百年，也感到一丝不妥。
“我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封尘想起了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随口问道，萨瓦娜边想边说道：“好像没有，就是小声嘟囔了一路‘我是谁’这三个字……”
“停！”封尘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情形他能想象的到，就像一个醉汉一样拉着一朵花不停再问，“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萨瓦娜捂嘴一笑，她觉得这个一直流传在这个位面，已经成为史诗的男人似乎有些可爱。
“果然，还是亲眼看到才有不同的感觉，祖父总是在说，每一个千面之花都有千面之颜，而不是只有一面。”
封尘选择无视萨瓦娜的自言自语，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处在一座巨大的建筑内，不仅如此，他感到一丝丝诧异，因为他的感知出现残缺不堪，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挡着自己的感知探查。
“每一座山城都是一个巨大的山堡，像是蜂巢一样，又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骨朵，一条支撑之柱将它们托举起来，从飞机上看的时候，是无法看到支撑之柱的，它们有的在山巅上，有的在山腰，有的则完全在云端之上，所以山城又被称作，群山明珠。”
“而在这无数的山城之中，唯有五座山城最为宏伟，其中分别为东部山城，西部山城，南部山城，以及北部山城，再加上中部山城，构成整个j区的雄伟壮阔，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是东部山城。”
封尘感知内这座东部山城外围无比巨大，光上面的悬空站台就密密麻麻，不知几十万个。
“走吧封尘大人，我知道有一家酸辣粉很好吃，就在进城不远处，保证又酸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