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蝶芜6
光芒消失的时候,蝶芜已经消失了,乔煜的脸色苍白,捂着心脏蹲在了地上。那个紫檀盒子正在陈凌烟的手里,陈凌烟将盒子随手放在了柜子上后,扶着乔煜说:“你先休息下,你刚刚用了心头血,这会儿的精力正差着了。”
然后陈凌烟又将盒子放在了乔煜的面前,说:“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乔煜稍稍好了些,便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听蝶芜的一面之词便蠢到要替她担了这罪责,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大人,你说我真的是上官家的后人吗?”
陈凌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上官家是百年前的灵界大族,可再怎么显赫,今天都不在了。无论你是不是的,其实都没什么影响。”
乔煜转念一想,也对,上官家在怎么显赫如今都不在了,无论自己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然后又问道:“我真的是蝶芜侍奉过家族的后人吗?我怎么感觉这太不可思议呢?”
陈凌烟笑了笑,说:“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蝶芜以后便只会认你一个人了,你便是让她自杀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的。”
“真的?”
陈凌烟点点头,转身去收拾屋子,其实今晚也没怎么弄脏什么,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打起来,陈凌烟展开手掌,猛的一握,只见从房间的各个地方都飞出一些蓝色的光点,那些光点缓慢的升起,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天亮的时候,陈凌烟已经将屋子收拾好了,她问:“你好些了吗?”
乔煜点了点头,虽说还有些虚弱,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陈凌烟点了点头,带着盒子便扶着乔煜离开了,将乔煜送到他所住的酒店时,陈凌烟对他说:“蝶芜的灵力是偏水性的,以后抓鬼的时候,她可以给你帮忙。还有蝶芜虽然认你做了主人,可她精气暂时还缓不过了,暂时就不要用她了。”
陈凌烟将盒子放到了乔煜的床头柜上,看见乔煜已经累的闭上了眼睛,她明白取心头血后的感觉,所以叹了口气,想说的话最终也没说。
离开后,她首先通知周教授事情解决了,然后请了两天假,乘车去找那个给她惹麻烦的人算账。
陈凌烟到达月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她沿着街道来到了一条小巷子里,那里有一户冥店,大门前挂着两盏大白灯笼。此时日已西斜,金黄色的余晖洒满了这个宁静的小县城。
陈凌烟没敲门,径直推开了门,青衣听见推门声,没有抬起头,目光依旧集中在电脑屏幕上,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敲着,口里随意的说道:“随便看看啊!有什么需要叫我啊!”
陈凌烟绕过柜台,来到青衣的背后,看着电脑屏幕,似是无意的说:“打游戏啊?”
青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怔住了,手指一时也忘记了动作,他僵硬的回过头,见陈凌烟正似笑非笑的盯着电脑屏幕,尴尬的笑了笑,心虚的说:“你来了啊。”
陈凌烟点了点头,推了推青衣,说:“接着玩啊,没看见你的血都快没了吗?”
青衣本就做了亏心事,忙退了,讨好的扶着陈凌烟坐到沙发上,说:“渴了吧,我去给你泡茶,今年新出的龙井。”说着便去准备烹茶了,转过身的时候,脸上一脸懊悔。
陈凌烟坐下后,笑着说:“不用了,你这的东西我可不敢喝,指不定给我下什么套了。”说着还配合这害怕的表情,不过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不是害怕的样子,反倒是多了几分讥笑。
青衣听了这话尴尬的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进来后面的院子,过来一会,端来了一套茶具放在了桌子上,又取来一个水壶,壶口还冒着热气,一看都是刚从火上取下来的。青衣的修长的手指在茶具间移动,这双刚刚还在打游戏的手,现在便极具优雅娴熟的烹茶倒水。
青衣最后倒了一杯茶给陈凌烟,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陈凌烟接过茶杯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茶叶的清香使得人瞬间神清气爽,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说:“你这手艺倒越发好了。”
青衣为自己倒了一杯后,便坐了下来,顺口答道:“熟能生巧罢了。”
刚说完他便意识到这画风不对,果然陈凌烟似笑非笑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从兜里掏出了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纸,放在了桌子上,说:“你倒真会玩啊!自己在家打游戏给我找麻烦?”
青衣看着那张几乎看不出原样的纸,心头一紧,一看那纸便可知当时凌烟看到这张纸时的心情,青衣忙将那张纸拿起来,随口念了个咒将纸给烧了后,讨好的说:“那不是我不便出手吗?”
“你不便出手我就便出手了?”陈凌烟反问道。
青衣笑了笑,不答。
陈凌烟瞧见青衣这样子,最终叹了口气,她除了最开始有些埋怨青衣给她找麻烦,后来倒是觉得没什么了,她与青衣这么多年的交情,青衣的脾气禀性她也是知道的。若是他真的方便出手,又何必劳烦自己呢?无奈的笑着说:“按老规矩来吧,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青衣点了点头,说:“自然。”他们心知肚明剩下的事不就是指周教授那孙子的事,还有关于陈凌烟身份的事。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风铃声,陈凌烟好奇的看向青衣。青衣起身说:“有客人来了,我就先不奉陪了,你自便吧。”
陈凌烟也站了起来,说:“我同你一起,正好我也看看你的那些客人究竟长什么样?”
青衣摇摇头说:“都是些阴间的鬼魂,不好看的,你不要来,免得把你吓着了。”
陈凌烟无所谓的拢了拢头发,说:“像我们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没见过的。”
说着便来到青衣身旁,向外走去,青衣无奈的在后面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嘎吱!’门打开了,一阵阴风从门外吹来,吹的屋里的白色的纸钱乱飞。屋内点着的昏黄的蜡烛也一明一暗,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熄。陈凌烟看了一眼门外,漆黑一片,原来就在刚刚陈凌烟和青衣促膝谈话的时候,天便已经黑了。
陈凌烟看着屋内还在乱飞的纸钱,和飒飒作响的白幡,一脸看好戏的说道:“你的客人都这么无礼吗?”
青衣来到陈凌烟身后,皱着眉头看着凌乱的屋子,心想又得好好收拾一番了,回答着陈凌烟的话:“也不都是,大部分还是挺有礼貌的,只是这东西怕是个新手,不懂规矩。”
陈凌烟嗤笑了一声,站在一旁,看青衣如何行事,只见青衣从兜里取出一张符纸,符纸上用朱砂画着符咒,如何口中念着一连串奇怪的咒语,紧接着那符咒便无火自燃,这个时候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了,空气在还有这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紧接着陈凌烟便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那个女子面色青白,头发散乱的披着,五官扭曲,一双眼睛甚至都突出来了,满身是血。
那个女子一直停在门口,既不进来也不离开,青衣瞧着她一直不动,很是懒散的说:“你要是找不到路了,就在这等一会,一会就有人来接你了。”
那个女子还是不动,青衣很是无奈的说:“你就是站在那里十年二十年你也想不起来,还不如进来等了,一会就有鬼差来接你了。”
女鬼的眼睛瞬间亮了,顿时屋子里的风又大了些,青衣那个女鬼飘到青衣面前问:“你知道我是谁?”那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有人用火烧过喉管后发出的嘶哑声。
青衣摇摇头说:“我又不是土地,哪里知道你是谁?”
那个女鬼的衣服突然像被狂风吹起来一样,整个屋子里的温度下降的很快,就像是在冬天的室外一样,刮着狂风,青衣给了女鬼一个白眼,然后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张符纸贴在了女鬼的额头上。
那一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女鬼被定在那一动不动,青衣拍拍手说:“敢在我面前动手,想灰飞烟灭是吧!”
陈凌烟从一旁走了过来,很是随意的问:“你什么时候成鬼差呢?”
青衣没有再理睬那个女鬼,和陈凌烟一起回到柜台后面沙发上,说:“什么鬼差啊?不过就是闲来帮一些找不到路的鬼引引路罢了,免得他们到处去祸害人。”
陈凌烟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改行了。不过说时候,你要是去当鬼差,一定会很出色,瞧瞧那娴熟的手法,那可真是……”
陈凌烟说着冲青衣挑了挑眉,青衣看了一眼陈凌烟,一边握住手中的茶杯,红光微闪,原本温凉的茶水一下子变被加热了。一边无奈的笑道:“别开我玩笑了,我属幽冥司,鬼差属阴间阎罗,这本就是不同的部门,好吗?”
陈凌烟接过青衣递过来的茶水,好奇的问道:“老是听你说什么幽冥司,幽冥司究竟是什么地方?不都是属下面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