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没个规矩
“什么？！她又好好的了？”
华丽的房间充满了少女的粉色丝绸，镂空绣着花鸟的帘子衬着里面少女朦朦胧胧的。
余府的三小姐余采兮刚午睡完，正侧躺着让人修理指甲呢，这边一听贴身奴婢打听来的消息，猛的站了起来，修指甲的奴婢一个没注意就划了下皮，刺疼了她。
“嘶！蠢货，不知道小心点啊！滚出去！”
又惹恼了这小姐，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尖尖的指甲立马在脸上划了五个红痕子，小半张脸迅速的就肿起来了，那丫头也不敢说什么，捂着脸赶紧走了。
“小姐别生气，就凭她那个病殃殃样子，兴许只是回光返照呢！”芩芝瞪了眼那个可怜的丫头，转过脸来笑着安慰她的主子。
“哼！整天那个样子，看着就心烦！”
余采兮是澜萍的二女，从小娇惯坏了，那脾气和她娘当真是一个样子，无奈丞相大人就是放任这样，越长大越张扬了，所有的仆人都知道不能惹着这个三小姐。
清欢看到这一路的奴婢在背后小声的议论着她，一个个都躲的远远的，跟见着什么疫病呢。
一个个的目光扰烦了清欢，冷冷的环顾了四周，碰上她的眼睛，那些奴婢立马就都噤声了，一来是平日里大小姐从来都是低着头不说话的，二来也是看到她夺目的面容和那周身的气场。
少了些苍蝇声舒畅不少，清欢扬嘴角冷笑下。
果然丞相府还是气派的，一路来见了不少的奴婢，走了一段时间才到大堂。
堂前，丞相大人也就是她的父亲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旁边坐着的女人想必应该就是斓萍了，抱着猫顺着毛，修长的手一下两下的，惹人发困。
听到声响后，余熙石抬起眼皮看了眼来人，一下子竟没认出来，这是清欢？！他的大女儿。
斓萍也有点惊讶，没想到平日里病殃殃的那女人的孩子竟出落得那么好，以往不都是痴呆的样子吗，今日一看，竟有点她娘年轻时的六分样子，不过她娘太柔了，而这个清欢一来，明明只是站在那，竟有种逼迫的感觉了。
斓萍咬咬牙，好不容易那女人死了，她女儿竟然能逃过一死！
“站那干嘛，不知道问安啊，没点规矩。”斓萍用力的摸下猫，惹的那大白猫喵的挣扎一下。
清欢正看着余熙石，左不过40多岁的年纪，还不算多大就当上右丞想来也是有点本事的。瘦瘦高高的，可能清欢就是随了他这点，正想着上辈子自己的父亲会不会也长这个样子。
但看到他从微微惊讶到冷漠的眼神，清欢心底寒了一下，却也没表现在脸上。
听着那个尖细的声音，清欢带着微微的不耐烦看了一眼她。
“父亲大人，还有斓姨？”
“怎么，生了个病都忘了我啊？”
斓萍翻了个白眼暼向一边。
“可不是吗，平日又见不到您们几次的。”
清欢这意思就是提醒他们平日来的所作所为，让一个嫡长女受这样的对待。
“好了，坐下吧，大夫既然说好好补补，等会便多吃点。”余熙石终于说了句话，还加重了“好了”二字，用意明显，清欢也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互相也没什么情感，也不必多费口舌了。
清欢却也径直走向余熙石旁边坐下，没记错的话，这个位置应该是地位排的应该是高的，合得上她嫡长女身份。
清欢这一坐下，那边三小姐余采兮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爹，娘，我来吃饭啦！”声音清脆的跟个小黄鹂鸟呢，清欢转头看她，恰好碰上她的视线，清晰的看到一股子厌恶在她的眼睛里，和那张脸格格不入。
“采兮啊，爹许久未见你了，最近有无温习功课啊。”
余熙石的眼睛里染上一层温柔，招招手让她过来自己身边。
余采兮便微微向清欢抬了下巴，得意的从她身边略过去。
“当然好好温习了，对了，爹爹出门那么久是做什么去了？”
“邻国的一些事情，已经办妥了，最近可以经常在家了。”
余采兮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采兮可想爹了呢。”
“爹也想采兮，好了马上吃饭了，快去坐下吧。”
“”
清欢的注意当然不是这股子父女情深，坐也坐久了，她拿起身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挑挑眉，这茶沁人心脾，果然现代的茶完全比不上这种清香，余味绵延，竹林的疲累感顿时消散了。
“嗯清欢姐，我和爹爹还有好多话想说，能不能让下位子啊。”
清欢正再想喝一口时便听着了她的意思，勾嘴一笑，不紧不慢的喝下这一口，果然再喝另有风情。
“余采兮，谁教你的直呼嫡长姐名讳的，没点个规矩。”特意的把规矩二字压重，果不其然，斓萍脸色顿时不好了。
余采兮愣在那，面露窘色，平日里这个长姐哪有能忤逆她的时候。再一细看才发觉清欢周身的不同，明明穿的和以前一样，这次竟和往日大有不同，无论是妆容还是举止仿佛变了个人似得。那犀利的眼睛扫过来的时候，余采兮竟然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
“”
“怎的，都已经提醒了，还不知道什么是尊卑嫡庶吗？”清欢将茶杯放下，托着腮看着她，等着她服软。
“那是你妹妹，做姐姐的让一下有什么错！”
斓萍看不得女儿受人揶揄，生气的说。
“庶妹便该有庶妹的礼节，三妹年纪小就当不懂事，斓姨？怎么也疏忽了。”
余熙石用眼神示意下余采兮，他虽然偏袒小女，但毕竟在瑜国内，特别重视尊卑嫡庶，这也是清欢随手在书上翻到的。
“长姐”
余采兮闷闷的说了声后，不甘心的转向斓萍旁边坐下。
斓萍脸色也不好，这明摆者说她是妾吗！
这死丫头！
奴婢们这时候也开始摆菜了，余熙石无奈的挥挥手。
“吃饭吧”
清欢等着他动筷后才开始吃饭，十几道菜排开比她那小干菜气派多了，两极分化严重。
清欢从昏迷到现在只喝了碗白粥，如今也是真饿了。但“鬼手”从小教的细嚼慢咽也成了她二十多年的习惯，就算很饿也吃的特别温婉。只是在认识吴允皓后才逐渐放开。
他曾经对她说就喜欢她吃的特别香的样子，她也爱在他面前不加掩饰，那么多年吴允皓把她养的滋润许多。
可偏偏让她憔悴不堪的也是他。
清欢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那些事情是很多年的伤疤，是每次复合后还隐隐作痛的伤疤。
好了，反正现在是再也没有那个人了。真是断的干干净净的。
一顿饭也许只有清欢吃的最满足了，可把那母女二人气的不好受。
饭毕后，清欢向余熙石说
“父亲，清欢在那竹林待久了，觉得些许闷气，想出去走走，您看可以吗？”
余熙石想起她母亲去世也没多长时间，想来在那里确是有些伤感，再加上这次大病，便也同意了。
“可父亲，想来可能是母亲走后，清欢年纪尚小，那每月发的例钱就暂时未发，清欢毕竟相府长女，出门手上总得不嫌拮据吧”
明眼人都知道，管账务的是斓萍，这月钱能去哪了，留个面子不戳破罢了。
“等会叫个奴婢带你去领吧，顺便也再拿点平日的余钱。”
余熙石可能也是知道其中一二，看了眼斓萍，斓萍不自然的躲过他的目光，手下却用力的捏了捏手帕。
“那清欢就告退了。”
也实在不想在你这待了，说那么多话才拿到钱，累死了。
“琪儿，走吧”琪儿一直守在门口，这会子看见她出来连忙跟上去。
“哎，小姐，咱去哪啊？”
“享福去”
清欢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将入夏，天还没暗下去，带着点微风吹的人甚是舒服，清欢想出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