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暂时放下画笔去生活里
讷于言的左执一,真得不愧是左一彧的父亲,不会把握主动权的他,不会也不敢向自己青睐的女孩子表达自己的心意,还等待女生首先出动。
于是他总是对自己说:“等等吧,也许她就先说了。”
他写过的情书一直锁在自己的书橱的抽屉里,等待他所谓的合适的时机。
然后他等来的是一句:“左执一,这是请柬,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她叫出他一个全名,他像是被深深刺痛到一般,眉头紧蹙地定在原地,她苦涩地微微一笑转身。
“哎”他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
真得像是电视剧里错过的爱情,就这么擦肩而过,没有来得及发出的信笺还被锁在某个角落。
该知道信的下落的人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这些关于青春的共同的回忆,灰飞烟灭地被埋葬到记忆的深处。
左执一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即使那些情书的文笔好到极致,纵使彼此的爱慕已经心知肚明,但是这一切的美丽外壳都会被父母之命无情地撕去。
林沐汐的父母虽然不忍心违背女儿的意愿,但是他们的远见在说,左执一的家庭将会让一贯享受了被人服侍的林沐汐无法招架。
父母是没有工作单位的农民,用辛苦的劳作换回的是不确定的收成,风调雨顺并不是年年都有,家里上上下下八个子女,算是凑到一个好数也是凑到一块儿是个大家,两个人支撑起这么大的一个家着实不容易。
林沐汐独生子女,从小受到父母的庇护,在大家庭中的生活必将是个严峻的挑战。
而且左执一的父母常年下地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年岁逐渐增长的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越来越深,而赡养左执一父母的负担,又将会成为林沐汐更大的责任。
种种担忧,让林沐汐的父母最终放弃了左执一。
就好像,文字永远只是尽力去描述和完美,极尽辞藻的华丽,而现实的生活不是诗歌,不是文人惺惺惜惺惺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在没有婚姻之前的爱情,是可以无所顾忌地幻想,所有危险的假设都是来填满青春的癫狂,只是被现实的大雨冷冷拍下,曾经的骄傲的头颅再找不到高昂的理由。
比较是用来让人相形见绌的,而比较也是让人看清这些残忍的世事。
相形之下,段然的家境却可以称得上富足。
父母经商多年,身体恰如正当年,建材生意,积累了大大小小的人脉,善理财的母亲,打点家中大小杂事。
他们两口子的眼光已经不单单放在小小的乌落乡,而将资金投入在古洛镇日渐风起的房地产行业,没事儿在弄点股票投资,把自己的鸡蛋放在多个篮筐里,这个道理,就是没读过理论的人也了然于心。
在金钱上的宽裕,似乎总要伴随着某些的缺失,从小没有怎么重视对孩子教育的段然父母,一心只觉得将来到了社会,有钱才是硬道理,读很多书没有什么必要。
不太愿意读书的段然,最后用美术艺考结束了学习生涯,或许除了啃不下书本,他还能迫于无奈地画画,聊以慰藉暂且没有什么亮点的日子。
但是为了爱情,段然这种不习惯文雅抒情的直接派,着实占了上风,而良好的家底,也赢得了女方父母的青睐,谁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未来可以少一点赡养老人的负担,可以多一点轻松的日子?
更何况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的林沐汐的父母,总是会有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扭转了所有反抗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