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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村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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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男神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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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不到庆子。

  下午,为寻找线索,我一个人在小旅店四周转了转。

  小旅店四周的路像蜘蛛网,支路很多,路况还是蛮复杂的。

  有条已经废弃的土路,能直达果子狸镇最东头。而且,据村民说,这是距离镇子最短的路径。

  小路逶迤着,伸展着,盘踞在一条深沟右侧,顶畔上。

  听说,这深沟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大工程,彩旗喧天大干了几年的成果。

  现在,深沟闲置着。以前的荣耀不再。

  沟里无水,沟底地表龟裂,沟坡上铺盖着各种绿草和野花。

  一声鞭响打破了宁静。

  远远地,我看见了沟坡上放羊的狗绳子。

  他似乎看见我了,又好像没有看见。

  想起黑丫的嘱托,为避免他纠缠,我急忙钻进了旁边一人高的玉米地。

  躲了很大一会儿,直到探头出来,不见了羊群和狗剩,我才从闷热的青纱帐里出来,继续沿着小路往前探寻。

  黑丫曾告诉我,二十几年前,小土路是村里人去镇上赶集唯一的路。那时候的路比现在宽。

  经济发展了,大路和乡道相继修好了。

  这条赶集的小路渐渐就少人走了。

  勤劳的人们在小路边和沟坡上种了各种庄稼。把道路变得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

  我倒是很喜欢这条小路,幽静凉爽。

  用不了几年,小路或许将彻底消失。村里人出门不是电动车就是汽车,谁还步行走小路。

  丁凌凌会不会走这条近路,在望不到边际的青纱帐里迷路了?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往不好的方面去想,有没有可能,她在少有人烟的小路遭遇了不测?

  这时节,玉米已经一人高了。青纱帐密不透风,足以掩藏一切罪恶。

  会不会是不小心跌落沟谷?

  我在小路上越走越远。后来,小路在一片杨树林里消失。

  杨树林一望无际。所有树木成排,树干笔直。微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里远离村庄,远离人烟。

  但是,我还是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背影。

  此刻,他正背对着我,仰着头,手持一把长柄的镰刀,给长势旺盛的杨树剪枝摘叶。

  他干活很专心,根本没有发现闯入林子的我。

  我距离他越来越近。

  刚想上前跟他打个招呼。不料,还没等我开口,却见他忽然扔了工具,一抱肚子,弯下腰。

  下面发生的事情,让我瞠目结舌。

  他竟然窸窸窣窣解开了裤带。

  妈呀,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由自主“啊”一声。

  他蓦然转身,看见了张着大嘴傻子一样的我。他也呆住了。

  愣了片刻后,我拔脚就要逃。

  他似乎也受惊不小,猛然一撒手,手中拎着的裤子不受控制地滑到脚下。

  辣眼睛啊!要长针眼了。

  我捂着眼睛,撒丫子,转身就跑。

  危急时刻,脚下无根,竟然被树枝绊了一下。毫无准备,身体前倾,我一下子趴在地上。

  手臂磕在什么硬东西上,生疼!

  “你受伤了?”那个人在我身后喊。

  他竟然朝我追过来。

  妈呀,耍流氓!还要见色起意?

  我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不要过来!”顾不得疼痛,我从地上支起身子,哑着声音叫喊。

  “闺女,不要怕,俺------”说着,他又朝我走近了一步。褪至脚腕的裤子羁绊,他行动受到了牵制。

  这时候,他低下头,忽然醒悟一般,顿时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

  他急忙提上裤子。看来,要干坏事的家伙也紧张。

  “来人呀,有坏人!”我扯着嗓子喊。

  “别喊------”他着急了,慌忙拉扯不听话的裤子,又朝我靠近了几步。

  我只是想喊一嗓子吓唬吓唬他,没指望真能来个人救我。

  可是,苍天开眼了。从我身后倏地略过一个身影,手里拎着一根干枯了的树枝。

  我还没搞清楚眼前的情况,那裸露狂就挨了一棍子。

  听见他疼得“啊呀”叫了一声,我心里那个痛快呀!

  黑影和暴露狂纠缠在一起。

  我赶忙爬起来,抄起手边一根枯枝,帮着来人一起痛打流氓。

  混乱之中,我才看清,来救我的人,竟然是狗剩子。

  “俺不是流氓,你们搞错了!”暴露癖用手挡着的雨点似的追打,大声分辩。

  “还说自己不是流氓?”我大声质问。

  “俺忽然肚子疼,想拉屎。谁拉屎不脱裤子?”他怨气十足。

  我一下子语塞。

  回想刚才的画面,好像是见他弯腰捂肚子来着。

  “那你也得避着人啊!光天化日,你赤身裸体,什么样子?”这时候,我已经纯粹是,因为误会了别人,还不分青红皂白痛打了人家,给自己找借口了。

  “俺怎么知道有人在林子里?俺根本就没看见你。你们不能这么冤枉俺。你们得给俺一个说法,要不,俺还怎么腆着脸做人!”他匆忙系好裤子,屎尿似乎都被这场从天而降的灾祸憋回去了。

  这可怎么办呢?

  看来眼下,只有老老实实认错,道歉。如若胡搅蛮缠,这事就没完。大不了,我赔人家几个钱,或者做劳役,听他差遣帮着干活。

  “对不起,大叔,我错了。”我低下头,伪装的态度极其诚恳。

  “算了,只要你能承认,不是俺欺负你,俺就不跟你计较了。要不,俺的名声就被你败坏了。俺有知冷知热的老伴,对俺可好了。俺还有个上大学的儿子,你可不能这么糟践俺------”他唐僧一样絮絮叨叨。

  我低头认罪,老老实实听着。

  狗剩子也扔了棍子,一旁嘿嘿傻笑着。

  “哈哈------”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爆笑。

  这笑声太突兀了!

  是谁?

  身处事件旋涡的三个人,都被这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声镇住了。

  “唐僧”停止絮叨;狗绳子张着嘴流口涎;我傻愣愣的。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人似乎从天而降。

  “好戏!”他不紧不慢拍着巴掌走近我们。

  我瞪大了眼睛,“周翀师兄!”

  竟然是周翀!他怎会出现在这里?我不会是因天气热中暑,出现幻觉了吧?

  “你来的正好。你给俺做个见证。俺可没想欺负她。她和这个傻子误会俺,把俺揍了一顿!你看,俺胳膊都被他们撸红了。”“唐僧”大叔不依不饶。

  “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周翀事不关己,轻描淡写说道。

  “大叔,真对不起。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我心里升腾起一股来路不明的怨气。

  这股怨气不是冲着大叔,而是针对闲人一样的周翀。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校就读;怎么着,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也得讲点学友情吧?

  他这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是看我笑话喽?

  “大叔,你要是没受伤,就让他们走吧!”周翀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你们走吧!”大叔无奈地朝我们扇了下手。

  我并不领情,拉起狗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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