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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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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娘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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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姚淑文如平时般,起床,梳洗,吃饭。丫鬟刚把饭端来不久,突然通报说,杜安来见。姚淑文奇怪,杜安等男役,除非特殊事情,一般不会来内宅,那他来会有何事?

  姚淑文差了丫鬟,出去问杜安何事,不久丫鬟回来,报说:杜安领了少爷的命,送份东西过来。少爷传话,说得了个诗作,只是瞧不懂,劳少夫人用行文写一遍。

  姚淑文心下奇怪,不知杜三全又在做什么,命丫鬟将纸拿来,打开一看,却惊叹不已。字体虽然不认识,可还是认出了是什么字。一诗连用三典故,字字珠玑,字里行间的正气似要破纸而出,佳作无疑。

  姚淑文命人磨墨,提笔将诗抄写了一遍,命丫鬟带给杜安,又命她问一下那人,此等好诗乃何人所作。

  丫鬟带着宣纸出了屋,姚淑文小声念着那诗,思绪渐渐飞远,似乎觉得,自己正看着一代英雄项羽,正站在乌江旁,豪气干云。

  等了好久,丫鬟才传话说杜安来了。姚淑文竟有些着急,忙命丫鬟问杜安带了什么话。无奈丫鬟的回话却让她无法满意。

  天使?那是何人?怎没听过,莫非是隐居之人?……

  就在姚淑文还在沉思时,门外的骚动声却将她打断了。

  “见过少爷……”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

  我径直冲到了姚淑文的房内,看到她后,才发觉自己有多唐突,不过此时我顾不上那么多了,她正盯着我看。

  糟糕,光顾着冲过来了,要说什么?

  “你……可会读《论语》?”我说出了心中唯一剩余的话

  她一脸迷茫,不过我看到她还是轻点了下头。

  “正好”我道,“我有《论语》”蠢极……

  她看着我,似乎在想我说这话何意。

  我见她不明白,道:“你读一遍《论语》就好”

  看她表情,我知道她明白了,不过她看向我的眼神还是满是探究。

  我没再说其他,伸手,将书递给她,可她却盯着我手看,随她视线看去,我才发现,右手因为刚刚握木炭,染了黑色。我忙换了左手,她接过了书,我嘴角上扬。

  “现在读?”她问

  我愣住,点了下头。

  她略一迟疑,读了起来。

  “等一下!”我忙打断她,跑出了屋,跑回书房,取了木炭过来。

  “现在可以了,你读一句,可不可以停一会?我做下标记”我寻求道

  “好”她应允

  ……

  之后几个时辰,房里只听得到她的读书声,和我沙沙的笔记声。

  她声音婉转,若泉水叮咚,似禅师讲道,清灵而悠扬,好听的很,如果她教我课,我定一课不逃。

  她读书时突然停下,轻咳了一声,后又继续。我抬头,猛地发现屋外天已经近黑了,看向她,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早上起被我要求读书,期间我一心想着快点读完背诵,一直没发觉日头转过,她也一直随我读书,没提吃饭休息。

  “今日就到这吧”我说,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麻烦了,我明日可早饭后过来吗?”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她有些惊讶,片刻后道:“可以”

  “多谢”我告辞。

  夜,趁着还熟悉,我温读了一遍,这才睡去。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后,我就到了姚淑文房外候着,等看到丫鬟将餐具取走,才敲了敲门,进去。

  昨日读了不少,今日很快就读完了剩下的。我翻到前面几页,指了句问她:“昨晚我背诵时,发现不知此句讲什么,你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吗?”

  姚淑文看了一眼,道:“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句话是说:用政令来治理百姓,用刑法来整顿他们,百姓只求能免于犯罪受惩罚,却无廉耻之心;用道德引导,用礼制去同化,百姓不仅会有羞耻之心,而且有归服之心。”

  我了然,又翻了几页,问了她几句别的,这才离开。

  之后几日,遇有不懂之处,我便将句子抄好,命人给她送过去,待她写好解释后,又命丫鬟将宣纸送了回来。多亏有她解释,我背诵起来才方便了不少。

  ……

  “背好了?”杜构问我,今日他休息。

  “恩”我点头,此时离他要我背诵之日,已有十五日。

  我将书递给他,他没看,直接问我。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后一句”杜构道

  “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何解?”

  我一愣,他只要我背诵,没说要我理解。虽然心存疑惑,但还是按着要求回答了。

  “统治者如果实行德治,群臣百姓就会自动围绕着转。子在强调以德治国”我回答

  “恩,行了,下去吧”杜构道

  我愣住,这是通过了?他闭上了眼休息,我取回了书。

  “那我可以出府?”我问

  “恩”他用鼻音答道

  我欣喜,告退。回了书房,直命杜安收拾收拾,准备出门。连续十多日的背诵可把我累惨了,声带累,脑袋更累,听到可以出去,简直像是刑满释放一样。

  “少爷,要去账房取多少铜钱?”杜安比我还高兴

  我愣了下,“以前取多少现在就取多少,别啰嗦了,赶紧去!”我喝道

  杜安飞一般跑了,像什么,像脱缰野马。

  没多大会,我跟杜安已经准备妥当站在了大门前。

  看着杜安身后声势浩大的马车,我沉默了。

  “杜安,你要出府卖布匹?”我指着满车绢布问他

  杜安一脸不解,“少爷,这些绢布一会用来买东西啊”

  “……我以前出门带这么多绢?”我眉头紧皱

  “有时候比这还多”杜安诚实回道

  “适才你不是说有铜钱吗?就不能只带铜钱?”

  “……少爷,小的已经尽力了”杜安指了指自己鼓囊的腰带,已经被压得下垂了。

  “……不可以用银子?”我又问

  “库房没有赏银”

  “那金子呢?……”我不死心

  “少爷您以前出门没有要用到金子”

  ……

  “算了……把这车东西拉回去吧”

  我等杜安把绢布送了回去。我实在接受不了拉着一车布去逛街。

  “开门”我面色冷峻,毫不客气地对管门人命令道,上次就是他拦住了我。

  管门人早先一会已经接到了命令,所以给我开了门。

  我两脚踏过高高的门槛,回头对着那管门人,斜抬高下巴,使了个鄙夷不满的嘲讽技能,冷哼一声疾步走了。于我而言,杜构是监狱长,他就是狱警,同样不会得到我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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