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天命可违
他没有多说，想来是因为不想透露太多吧。
“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云砚之不解道。
她没有和别人灵魂契约的感觉。
“因为还没契约完――你不介意？”黑龙突然话锋一转。
云砚之知道黑龙问的是什么意思，和一个强大的灵兽契约大部分人是不会介意的，灵魂契约就更不介意了，还能有个灵兽保护自己。
所以黑龙其实是想问，她介不介意他是条黑龙。
黑龙一出生就天赋极高，血脉纯度也高，按理说应该是被人喜爱的。
但是人人都厌恶黑龙。因为在这个世界黑龙是不详之物，黑龙的身边常伴有厄运，刚开始的厄运只是一些小事，随着黑龙修为的增高，厄运会变得危险，这些危险常常使人九死一生。
而且世间只会同时存在一条黑龙，就算一条黑龙死亡也会很快出现下一条黑龙，黑龙依旧给周围的人带来着厄运，所以黑龙便成为了世人所厌恶和惧怕的‘凶兽’。
曾经有条黑龙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祭品探求除了黑龙不详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没有理由，天道让它不祥它就得不详。
无解，天命难违。
和黑龙相反的是金龙，金龙同样是世间只能同时存在一条，同样天赋极高，却是被人人喜爱的祥瑞之兽。
或许天道也觉得太不公平，所以每一条同时代的黑龙天赋总是会比金龙高。
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对于修为越高带来的厄运越强的黑龙来说，到底是祸还是福？
是祸难躲，是福也将坦然受之。
黑龙本应生而为王，却因为这可笑的命运被龙族，被世人，甚至被一切都拒之门外。
天命难违？
难违，是难，不是不能。
天命可违。
云砚之蓦地一笑，平时不怎么明显的桃花眼微眯起来，眼尾上挑，煞是勾人“为什么要介意？我就是想做点有趣的事。”
云砚之很清楚自己的野心，她是个本身就闲不住还不肯甘于平庸的人。
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这个世界，她都没有在乎亦或是牵挂的人，所以她不用担心自己被身边的人拖累或是连累身边的人。
孤身一人，无所畏惧。
“有趣的事？”黑龙反问“是指什么？”
说罢，黑龙顿了顿，补充道“顺便说一下，我名为解於。”
“我名为云砚之。”云砚之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要不要来合作？我助你成为龙族的王，你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帮助我。”
“嗯？这合作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啊，你不求什么吗？”解於语调有些懒散地问道。
他的每一句话的尾音都微微上扬，像一个勾人魂魄的小钩子，很是撩人。
“求了啊，不是帮助我吗。”云砚之挑了挑眉，故作茫然道。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解於淡淡道。
“因为有趣。”云砚之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邪气的弧度“我很期待――被他们厌恶和恐惧的你成为他们的王之后，他们不可置信却又不可奈何的模样。”
“你真坏。”解於感叹道。
“彼此彼此”云砚之微笑致意。
解於和云砚之都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们应该是同一种人――恶劣，随性而为，善恶观淡薄。
说白了就都不是什么好人。
突然，解於腾霄而起，化为了人形，身后还有一个巨大的金纹黑龙虚影。
那是一个身高约有一米八的男人，眉眼清澈如许，脸部线条虽略偏阴柔，却只令人觉得这是个极为好看的男子。
男人随意地在虚空一站，身姿卓然，神色似笑非笑。柔顺的墨色长发被一小段金纹暗色绸带堪堪束住，一直垂到堪称窈窕的腰身。
他一身黑衣，漆黑色的衣袂带着他浑然天成的淡漠。
‘睹物之应，信道之要，观始卒之端，览无外之境，逍遥乎无方之内，彷徉乎尘埃之外，卓然独立，超然绝世。’
不知为何，云砚之心中突然浮现了曾经见过的这样一句话。
她作为一个颜控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很心满意足啊，就算是凌尹，云秋然及云芸等欺负过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认都是美人儿。
“签订灵魂契约吗？”解於好似不经意问道。
“签。”云砚之也随意地回道。
在云砚之回答后的下一秒，解於身后的巨大黑龙虚影快速地缩小成了一个拇指大的小龙虚影，随后飞进了云砚之意识体的眉心中。
在小龙飞进云砚之眉心后的瞬间，一股庞大的魂力充斥了她的魂海，她对于这些魂力却一点也不感到排斥。
“嗯？”云砚之向着解於发出了一声语气助词。
解於听到这个‘嗯’后，心领神会，简单地解释道“因为我厉害，所以灵魂契约后，你之前被我吸走的魂力都被我提纯后返给你了。我自己则是因为你是魂族人而且血脉纯度高的缘故，使用血脉传承秘法的后遗症都好了。”
“你这个解释真是简单粗暴。”云砚之顿了顿，犹豫了一下问道“……咱俩什么时候签订的灵魂契约？”
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的契，难道是因为结契的时候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导致她暂时失忆？
解於听到后，有些困惑地答道“刚才啊，我不是还问你了吗，你还回答我了。”
虽然解於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之前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但是云砚之偏偏就从这人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惑。
这人开挂了吗？
“刚才那个就是？我回答完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结契的时候不是应该出现一大堆光和法阵吗？”云砚之沉默半晌，问道。
“按理来说是有的，只不过我觉得太麻烦就给屏蔽了。”解於一脸无辜。
啊……
她好像知道黑龙为什么会被天道讨厌了，可以轻松地越过天道制定的规则，随随便便地把繁琐的灵魂契约仪式弄得简单过头――不，这已经不是简单了，这根本就是把仪式弄没了。
她要是天道的话，她肯定也会讨厌。
黑龙――一个披着外挂，轻易地就能怼天怼地的举世无双的变异龙族。
“你该出去了。”解於突然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