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嘉,字衡清
见男人似乎在考虑什么,容白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了。在凶兽战场上长大的容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轻贱自己性命的人。这些人肯定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活着,却只能永远的躺在战场中,或者被凶兽吞入腹中,尸骨无存。
咕噜噜。
容白尴尬的捂着肚子,看向床上,床上的男子,也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看着容白。
“我有几天没吃饱东西了,家里没吃的。”容白并不羞涩,就是有点尴尬。
男人脸色微微泛红,声音极低:“夜里怕起夜。”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容白一脸茫然,“起夜”是什么?
好在虽然李家做事情不大地道,但是该做足的面子还是做得挺足的,结婚该用的东西,都为躺在床上的男人准备了,比如,放在桌子上的喜糕和饺子。容白直接动手,抓了一个饺子,塞到口中,还没嚼开,就吐了出来。
“没煮熟,就放在盘子里?”容白的确吃过生肉,可是,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这种有条件的时候,容白还是喜欢吃熟的。
坐在床上的男人,闻言脸上更是一片绯红。“这是婚仪之物,自然是生的。”放妻书已经写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算是自己的妻子了,所以,男人根本不好意思告诉女人,这饺子的寓意。
容白也不管这么多,既然是生的就不吃了,反正还有糕点。容白将盘子里的糕点分为两半,自己叼着一半另一半端在盘子里送到床上递给男人。
“对了,你叫什么,以后一起生活了,总不能没有个称呼吧。”容白一边吃糕点,一边问道。
男人刚伸向盘子的手,顿住了。他直直的看着容白,然后指着自己的腿,不可置信的问道:“我都是这个样子了,你依旧肯跟着我?”
男人之前并不是没有未婚妻的,通州有名的美男子,有名的才子,怎么可能没有女子暗付芳心呢。可是,一朝废了腿,那些曾经哭喊着要嫁的女子却一个都不肯嫁了。就连自己的未婚妻,如今也成了嫂子。
“跟着?”容白皱眉看着男人。容白从来不跟着谁,现在想着的,就是跟眼前这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等攒够了物资,容白还是要满世界找弟弟的。“不是跟着,我们就是搭伙过日子,再说,你凭什么让我跟着。”
男人眸子暗了暗,确实,自己这样,只能拖累人家而已。
“李嘉,表字衡清。”男人开口:“你可以唤我李嘉,亦或是衡清。”
“李嘉亦或是衡清?”容白开口,一个字不落的重复一遍:“全名七个字,有点长,有简单一点的么?”
男人一脸懵逼。
“衡清,你唤我衡清便可。”说完,生怕容白还不理解,又解释了一句:“我叫李嘉,衡清是我的字,这两个都是我的名字,你叫那个都行。”
“那就叫衡清吧。”容白想也不想的回道。毕竟这个名字里有个衡字。
“还不知,姑娘、娘子芳名。”虽说眼前一身红衣的新娘愿意跟自己搭伙过日子,可是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衡清顿了顿,又改了个说法:“娘子的名字是?”
“我叫容白,没有什么表字和字的东西,你叫我容白就行了。”容白干干脆脆的回道。周围的好友还有亲人,都叫她容白,当然,这个世界的爹娘叫她的名字,容白表示,自己根本不想承认。
哑丫头,那是什么鬼。那能称得上是名字么!
“容膝之安,白首相并。真是个寓意美好的名字。”衡清感慨。
容白一脸懵逼。能说些能听得懂的东西么?
“你说的那八个字是什么意思?”容白吃东西很快,在末世的时候食物是最难弄到的资源,有一点就应该立即吃掉,而且只有吃到肚子里才真的属于自己。所以,等容白吃完手中的糕点,衡清的糕点还只咬了一小口。
如果容白的吃相是饿了半年的猛兽,那衡清就是教养极其规矩的大家之后,吃东西的姿势,要都优美有多优美,而速度,让坐在一旁看他吃的容白恨不得替他吃。
吃完一小口,衡清才解释道:“给你取这名字的人,定是希望你一生富足,能有一个美满的婚姻。”
容白又是一脸懵逼。
容白的名字,是自己取的。她从小就被抛弃,带着一点点大的弟弟,姐弟两个人都没有名字。军校认养他们的军官家族是姓容的,所以那一批的小伙伴,都是姓容的。容白的带号是B字开头,所以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容白。小弟小衡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哪里有什么美好的希望,希望一生富足倒是有,美满的婚姻,容白想都不敢想好不好,基地的普通人是没有结婚的权利的。毕竟异能者的孩子是异能者的概率比普通人高太多了。
不过这种事情,容白并不打算跟别人说起。
衡清吃东西的速度,慢的容白根本忍受不了。最后眼不见为净,直接出门,打算找个适合的地方洗漱睡觉。这个世界的环境很好,到处都是清新的空气,就连随处可见的河水,都是那种清澈见底的。
容白接着月光,在河边擦了把脸,顺便洗了个澡。好在这个季节不算寒冷,就算直接用河里的水洗漱,都感觉不到寒意。
容白洗漱完,回到自己现在的住处。比起之前的“家”来说,这个地方,更合容白的心意。屋子坐落在河边,离河流的距离不远,只有一百多米。整个结构,是由竹子和树木做成的。
一条卵石铺就的路顺着小屋的门前,一直延伸到容白来时的码头。整个竹屋还有窗户。看着那向阳的窗户,容白甚至能想象得到百日的阳光照到屋子里,那种洋洋的生机。
容白一推开门,就听到哐镗一声。
三两步冲进屋子,便看到衡清趴在地上,面前的木盆中的水,流了一屋子。
衡清一张脸已经惨白成一片。
“你没事吧。”容白蹲在衡清旁边,伸手打算将他抱起来。
“放手!”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而后,趴在地上的男人,又重新往床上爬去。
容白愣了愣,然后上前,也不管衡清怎么挣扎,直接强行将他拖抱到床上,扒了他沾水的衣衫。